夜色如墨,江延懷深思熟慮後,決定讓大部隊先行撤離,僅攜精銳與孟雨萱入住附近的客棧。
客棧的窗戶敞開,一隻信鴿輕盈地降落在窗台上。
江延懷迅速起身,疾步走向窗邊,輕輕取下鴿子腿上的信件。
孟雨萱見狀,不由好奇,她輕聲詢問:“是有新的消息了嗎?”
江延懷點了點頭,眉宇間凝重了幾分,“我們的探子回報,那楊程的妻女似乎已經失蹤多時。”
孟雨萱眉頭緊蹙,聯想到之前他們所得知的消息,楊程身上不僅有傷,連他的家人也離奇失蹤。
莫非這幕後一切當真有人操縱?
幕後操縱這一切的又是何人,竟然能讓一方知州為其所用。
正當兩人沉思之際。
突然。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
隔壁房間傳來翠兒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江延懷與孟雨萱麵麵相覷,兩人眼中都閃過疑惑。
“去看看。”江延懷沉聲道,率先走出了房門。
孟雨萱緊隨其後,兩人來到隔壁房間,隻見翠兒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神色癲狂。
老醫婆手裏拿著銀針,麵色凝重地站在她的身旁。
她見江延懷出現,上前行禮,“主子,我正在為這位姑娘施針醫治,但她像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發了狂,希望沒有打擾到主子休息。”
江延懷揮了揮手,“無妨,你先退下吧。”
老醫婆應了聲,將手中的銀針收了起來,隨後退出了房間。
江延懷上前兩步,來到翠兒身邊,蹲下身子,聲音柔和了幾分,“翠兒姐,你冷靜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翠兒抬頭看了江延懷一眼,眼中滿是驚恐,她哆嗦著嘴唇,想要說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孟雨萱見狀,走到她身邊,輕聲安撫道:“翠兒姐,你別怕,我們在這裏,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翠兒似乎被孟雨萱的話給安撫到了,她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開口,“我……我見到鬼了!”
“鬼?”孟雨萱驚呼道。
翠兒點了點頭,緊接著眼眶發紅,又哆嗦著身子說道,“那個男人他是個惡鬼,他要吃了我,啊!孫柄,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打我了!”
說完這話,翠兒又瘋癲起來,不住地跪在地上磕著頭,像是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
“孫柄?”江延懷呢喃著這個名字,最後眼眸微眯,“那日來刺殺的那個衙差正是叫孫柄。”
江延懷心中頓時明了,他站起身來,對孟雨萱說道:“看來翠兒姐是被孫柄給嚇瘋了。”
孟雨萱點點頭,看著翠兒這副模樣,心中也不免有些同情。她走到翠兒身邊,輕聲說道:“翠兒姐,你放心吧,孫柄已經被抓起來了,他不會再傷害你了。”
孟雨萱的話像是給了翠兒一顆定心丸,她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隻是眼神依舊空洞,顯然還未從之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江延懷歎了口氣,轉身對孟雨萱說道:“我們先出去吧,讓翠兒姐好好休息。”
孟雨萱點頭,兩人退出了房間。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江延懷便帶著孟雨萱等人前往了這孫柄府宅中。
他本以為隻是一個簡單的買凶殺人案,沒想到竟然扯到了翠兒姐身上。
孫柄的府宅位於城中較為偏僻的一處,四周的環境頗為荒涼。
江延懷一行人抵達時,隻見府門緊閉,門口站著兩名守衛,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
江延懷上前一步,亮出了自己的令牌。
守衛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說道:“將軍請稍候,容我進去通報一聲。”
說罷,他轉身走進府內。不久,門內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大門緩緩打開。
隻見一位衣著樸素容貌清秀的婦人,眼神警惕地走了出來。
“這位大人,在下乃孫柄內人,不知大人大駕寒舍,所謂何事?”
江延懷再次拱手道:“我們是為了調查孫柄一案而來,聽聞孫柄已被捕入獄,但案件尚有諸多疑點未解,故特來府上查探一番。”
孫夫人點點頭,嘴角帶出了抹苦澀的微笑,側身讓道:“既是大人前來辦案,我等自然全力配合。請諸位隨我來。”
眾人跟隨孫夫人走進府內,隻見府內布局精致,但氣氛卻有些沉悶。
他們來到大廳,孫夫人吩咐下人奉上茶水,然後問道:“不知大人想要了解些什麽?”
江延懷沉思片刻,開口道:“首先,我想了解一下孫柄的為人如何?他與哪些人有過節?另外,他最近是否有什麽異常行為?”
孫夫人歎了口氣,麵容憂傷,緩緩道:“孫柄此人性子孤僻,平日裏很少與人交往。他在官府擔任衙差多年,一直盡職盡責,從未有過失職之處。但最近一段時間,他確實有些異常。他時常獨自外出,行蹤詭秘,而且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至於他與哪些人有過節……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緊接著,這孫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補充說道,“如果說真有哪裏不對勁的,就是前不久的時候,我去給他送湯羹,偶然在院子裏聽見他說,說楊大人不久與一個黑衣人見了麵,那黑衣人身上還有什麽文身。”
她歎了口氣,“至於其餘的,我便一概不知了。”
江延懷心中微動,又繼續追問,“你們可認識一名名叫翠兒的姑娘?”
孟雨萱注意到孫夫人聽到這個名字時,神色驟變。
孫夫人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我夫君前些日子確實收留過一個叫翠兒的姑娘。隻不過我們並未虧待她,後麵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位姑娘便自行離開了。”
“那她為何會離開?”江延懷追問。
孫夫人微微搖頭,“我也不清楚,隻是那天我夫君回來之後,臉色就很不好,說是翠兒姑娘走了。之後我也再沒見過她。”
江延懷沉吟片刻,又問:“那翠兒姑娘離開之前,有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孫夫人想了想,道:“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異常舉動,隻是她離開那天,我夫君曾獨自在書房待了很久。”
江延懷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他站起身來,對孫夫人道:“多謝夫人配合,我們就先告辭了。”
孟雨萱從荷包裏掏出兩錠銀兩來,微笑著說道,“叨擾夫人了,這是點點謝禮,望夫人能收下。”
孫夫人見狀,忙推辭道:“公差大人前來辦案,我等已是感激不盡,怎敢再收大人銀兩。”
江延懷堅持道:“夫人不必客氣,這點銀兩權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若日後有需要,還請夫人隨時告知。”
孫夫人見江延懷堅持,隻得收下銀兩,感激道:“多謝大人厚贈,若有任何發現,我等定當及時告知大人。”
江延懷拱手行禮,轉身帶著眾人離開了孫府。
殊不知,二人前腳剛走,這孫夫人嘴角便**出了抹冷笑。
他轉身,關門,最後直接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麵具之下,赫然是張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