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心中隱隱有些忐忑,注視著翠兒匆忙的舉止,她沉思片刻,隨即邁步追了上去,輕聲問道:“翠兒姐,你這般匆忙,可是有什麽要緊事要去處理嗎?”
翠兒的身軀微滯,她未曾料到此刻會與孟雨萱不期而遇,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內心焦慮不安。
她緩緩轉過頭,勉強擠出笑容:“多謝孟姑娘關心,我隻是記起廚房裏還有一鍋熬著的藥粥,怕它熬幹了,想去查看一下。”
原來如此,孟雨萱微微點了點頭,“那好,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麽困難,要是有哪裏需要幫忙的,你隻管跟我知會一聲。”
“謝謝姑娘。”翠兒笑著說道。
在府中收拾了收拾,孟雨萱便又去了繡坊,如今繡坊單子越來越多,她得時刻盯著,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然而,狹路相逢,孟雨萱剛走出去,才到繡坊門口就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隻見旁的首飾鋪子麵前,趙霽月正挑著首飾,當看著孟雨萱從轎子裏走出來之時,她臉色瞬間就冷了下去。
“孟雨萱,這一個月已過,我的嫁衣好了沒?”趙霽月揚著下巴,一臉倨傲地朝著孟雨萱走過去。
孟雨萱微微皺眉,對於趙霽月的無禮她早已習慣,平靜地回答:“趙小姐,你的嫁衣正在繡製中,因繡樣繁複,需多費些時日,還請你耐心等待。”
趙霽月又是冷哼了聲,明裏暗裏帶著諷刺,“我這賜婚可不比你們這些妾室,我乃當今陛下親自下旨,是江延懷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什麽貓貓狗狗可以比的,凡事你可得細心點,都得照最好的給我安排。”
孟雨萱心頭苦澀,掩下眸中的失落,淡淡地點了點頭,“好。”
目睹她這般溫順低頭的模樣,趙霽月心中竊喜。她抬步準備離去,可臨行之際,又順勢擦過孟雨萱的肩膀,用力一擠。
“哎呀,走路可得留點神,萬一我被你撞得受傷,你這區區妾室哪裏賠得起呢!”
孟雨萱猝不及防,險些被她撞倒在地。
“實在抱歉,趙姑娘,我給你賠個不是。”孟雨萱說完,便直接回了繡坊。
趙霽月見她離去心有不滿,正準備離開,忽然發現那地上竟然掉了個粉色的荷花刺繡香包,頓時,心裏有了個計劃。
平靜的日子又過了好幾日,孟雪琴卻突然生了病,孟雪琴這次的病,來勢凶猛,她整個人宛如大山傾頹,直接倒在**一病不起了。
整個人咳嗽,嗓子宛如被刀片割一樣,連水都咽不下去,江槐叫了好幾個大夫來府上看過了,可是幾包藥劑下去。孟雪琴不但沒有絲毫好轉,甚至病情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一時間,府裏上下都籠罩著一層陰鬱。
趙霽月第四日便上了門,哭喪著張臉便趴在孟雪琴的床邊,模樣看上去十分孝順,“娘,你怎麽說病就病了。”
孟雪琴如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色也十分慘白,見他過來,她扯了扯唇角,然而話還沒說出口,便又是一口濃痰吐了出來。
“唉,這人老了,身子骨就不行了。”孟雪琴擦著嘴角,歎氣說道。
“娘,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如今還年輕呢,不過就是個小病,過幾天也就好了。”趙霽月安撫著說道。
“我也希望是個小病,幾天都好了,可是這都好幾天了,我這病也不見得好。”孟雪琴揉著眉眼眸中盡是疲憊,“也不知道這病到底是何由起,府裏的人盡是一群吃白飯,連個病都治不好!”
趙霽月卻眼眸一轉,眼裏劃過陰狠神色,“娘,我聽有些人說,被人下了巫蠱之術,便是如此症狀。”
孟雪琴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她瞪大了眼睛,驚疑不定地望著趙霽月,“巫蠱之術?誰會對我下這種毒手?”
她聲音微顫,顯然被這個說法嚇到了。
趙霽月忙扶住孟雪琴,眼中閃過得意,“娘,府裏人心複雜,誰說得準呢。不過,我聽府上的人說,最近那孟雨萱行色匆匆,早出晚歸,而且還有人撞見,她半夜在後院燒紙錢,我懷疑是不是……”
趙霽月話沒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孟雪琴聞言,心頭一凜,她強撐起病弱的身體,語氣凶狠,“我就知道是那個賤人幹的!”
趙霽月又補充道:“傳聞這巫蠱之術是要有媒介的,恐怕孟雨萱那房間裏還有沒有扔完的物件。”
孟雪琴猛地一拍桌子,“來人!去把孟雨萱那個賤人給我抓來,派人去她房間給我搜!”
而孟雨萱則被這突如其來的家丁們給鬧得摸不清楚頭腦。
正當孟雨萱疑惑時,就看到趙霽月攙扶著孟雪琴得意洋洋地走了出來,隨後一個家丁從她房間裏拿出一個香包。
隻見香包上繡著孟雪琴的名字,用銀針給紮了個對穿,看著十分詭異。
“夫人,這是我們在房間裏查到的東西!”
孟雪琴見狀,眼前一白,氣得渾身發抖,“把這香包給我打開!”
家丁趕緊將香包拆開,裏麵竟然有一個小人,而那銀針正好貫穿了小人的頭。
孟雨萱卻瞪大了雙眼,這香包確實是她的不錯,可是這香包上繡的字,還有銀針以及這香包中的小人,她是一概不知的。
而且這香包她已經丟了好幾日了,怎麽今天又憑空出現了?
“好你個孟雨萱,你竟然敢對我下降頭,你是要害死我啊!”孟雪琴氣得伸出手來指著她,渾身顫抖。
說完這話,她又淚流滿麵,看著一旁的江槐,“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平日裏不過就是對她稍微嚴苛了些,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她的命,但是這孟雨萱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想置我於死地!”
孟雨萱滿臉慌張,“爹娘,你們聽我解釋,這個香包我已經弄丟好幾日了,今日這香包怎麽會出現在我房中,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對你下過降頭,我也不懂這些。”
“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在狡辯!”說著孟雪琴直接氣得吐出了口血。
“夫人!”江槐驚呼一聲上前去將她攙扶住,“來人叫大夫!”
說完這話,他扭頭看著孟雨萱,眼裏盡是一片失望。
孟雨萱心頭咯噔一響,遍體生寒。
大夫來得很快,孟雪琴診斷後隻是氣急攻心,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江槐鬆了口氣,剛站起身來,就看到孟雨萱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疊她曾經的刺繡品。
“爹,這是我之前刺繡的布匹,你可以對比一下,香包上的刺繡並非出自我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