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左恒大師,孟雨萱隻知道他在刺繡方麵名聲很大,對於別的便是一概不知了。

鶯鶯看出她不知,便拉著她,一路給她解釋,說左恒從小便天賦異稟,靠著刺繡,將家裏的事業做大做強,還開了很多布店,此人非常有商業頭腦不說,也是當地有名的大善人。

每年他都會在濟寺上麵施粥接濟窮人,不僅如此,他也會拿錢出來修學堂,修路,在當地享譽盛名。

聽到這番話,孟雨萱對此人也暗暗讚歎。

隔天,孟雨萱便和鶯鶯一道,來到了這左恒的府中,孟雨萱此刻來了這裏才發現裏麵早已來了許多人,仔細看去,有許多熟悉的麵孔。

吳三用和孫娟兒手挽手也在裏麵敬酒,不知喝了多少酒,吳三用走路都虛浮起來,臉紅,脖子粗。

而不遠處的左恒隻是在淡淡的茗茶,笑臉盈盈的望著眾人,一身青衣縹緲宛如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他狹長的眼眸看向眾人之時,目光掠過孟雨萱,瞬間眼眸微亮,站起身來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孟老板你可算來了。”左恒說道,又咳嗽了兩聲,現場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都齊刷刷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這位是我特意邀請的孟老板,孟雨萱,孟老板技藝高超,我深感佩服和欣賞,以後她就是我左恒的朋友了。”

孟雨萱禮貌地欠身,回應道:“左大師過獎了,能得您邀請,我才是倍感榮幸。”

左恒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他輕輕擺手,示意眾人繼續享受宴會,然後側身讓出,讓孟雨萱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他這一舉動,無疑是在向眾人宣告,孟雨萱是他看重的人,他的朋友。

宴會上的氣氛因此變得更加熱烈,眾人紛紛向孟雨萱敬酒,讚美她的繡藝。孟雨萱雖然不善交際,但麵對如此熱情,也隻能拿起酒杯來,舉杯回敬。

此時,吳三用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酒氣衝天,他指著孟雨萱對眾人笑道:“孟老板的繡品我家中也有幾幅,每次看都如新,佩服,佩服啊!”

說完,他又踉蹌著想要找位置坐下,引得眾人一陣輕笑。

左恒見狀,眉頭微皺,但礙於宴會的氣氛,他並未多言,隻是暗中示意身邊的仆人去照顧一下吳三用。

宴會進行得如火如荼,孟雨萱實在是喝不下了,便趁著大家不注意的功夫悄然溜出來,準備去花園裏散散步。

然而行至一處竹林,恍惚之間在那竹葉處,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表哥?

孟雨萱欣喜跑過去,可是一跑過去那裏卻空****的,什麽都沒有。

孟雨萱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依舊什麽也沒發現。

“孟老板,原來你在這裏,”左恒輕笑一聲,眉目間滿是溫和,“想來也是,像孟老板如此清風霽月之人,應當是不喜那嘈雜的酒宴的。”

孟雨萱略顯尷尬,笑了笑,說道:“左大師說笑了,我隻是出來透透氣,我酒量不佳,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左恒走近幾步,輕聲道:“這裏也挺好的,竹影斑駁,別有一番風味。恰好我前兩年在這竹林裏埋下了一壇梨花釀,不知孟老板可有興趣?”

微風穿過竹葉,帶來一陣陣清新的氣息。

似乎是看出了孟雨萱的顧慮,左恒又說道,“請孟老板放心,這梨花釀並不醉人,隻是味道香甜。”

孟雨萱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話已至此,她也不好拒絕。

左恒轉身在地麵上摸索,不多時,一塊青石顯露出來,他輕輕揭開,下麵赫然露出一壇封存完好的酒壇。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酒壇,揭開蓋子,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氣瞬間彌漫開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他取出兩個小瓷杯,為孟雨萱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水倒下,晶瑩的**在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左恒舉起酒杯,輕聲道:“夜色如歌,與佳人共飲美酒,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孟雨萱接過酒杯,兩人在月色下舉杯輕碰,然後慢慢品嚐。

那梨花釀果然如左恒所說,香甜而不醉人,一股梨子的淺淡香味,便撲麵而來。

“孟老板實不相瞞,我過些日子便要去京城了,你知道的,做生意總是要往上爬的,這地方太小,我早已厭倦了在這裏的生活,孟老板,你想不想一起去?”

月光灑在竹葉上,斑駁的影子在微風中搖曳。

恍惚中孟雨萱又看到了江延懷的影子。

“多謝左大師的抬愛,實屬抱歉,我對京城並無想法,隻想在平淡的地方安穩度日。”隨後孟雨萱又輕笑了一聲,眼神中帶著對往昔的懷念,“其實我在等一個人,等他回來。”

聽到這話,左恒眼眸失落。

“莫非是你的所愛之人?”

孟雨萱點頭,“我們一起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相互扶持,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與他之間的情感,已經不是距離能夠分割的了的了。”

聽到這話,左恒隻感覺心塌陷了一塊。

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欣賞的女子,可如今這萌發的愛意還未長出來,便被掐死在了搖籃裏。

而暗夜中,那一道修長的人影,聽到這話之時僵住了身子,隨後緊緊握住了拳。

左恒並非強娶豪奪之人,聽到這話也隻是坦然舉起酒杯,祝福她早日得償所願,便踉蹌著腳步回到了宴會。

而孟雨萱在竹林裏漫步,隨後一個轉身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給攬入了懷中。

“雨萱,我回來了。”

“表哥,我就知道是你。”孟雨萱笑了笑,身上散發出的酒氣愈發的濃鬱,叫人忍不住醉溺其中。

“雨萱你醉了。”

“表哥,我想要你。”

四目相對,兩顆心怦怦直跳,越靠越緊。

等孟雨萱第二日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身體像是被車碾過一樣,散了架一樣的酸痛,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伸手卻碰到了一片肌膚的滑膩。

“你醒了。”英俊的男人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孟雨萱猛然坐起了身子,“表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江延懷忍俊不禁,捏了捏她挺翹的小鼻頭,“昨天晚上的事,你真的是忘得一幹二淨了?”

聽到這話孟雨萱才後知後覺,想起昨夜的一夜荒唐,“我昨天喝醉了。”

“我放出假消息,告訴暗處那人我要回去,實則我打算再在這邊多待幾天。”江延懷沉吟片刻說道,“貿然回去,那一路必然又要曆經坎坷。”

指不定是藏了多少殺手,就在等他回去了。

孟雨萱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此刻,吳三用卻在外麵敲了敲門,“孟老板,日上三竿了,你家鋪子咋還沒開張啊?今天有貴客來合作,趕緊起來,我們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