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大亮,晨曦微光落入孟雨萱的房中,身側的江延懷早已經不在,昨日良宵恍如做夢,唯有身上殘留的痕跡在提醒著她。
看來他恐怕已經去忙了。
孟雨萱正想著,門外就來了個丫頭,恭恭敬敬的開口,“霄擎天請您過去。”
她迅速整頓好,跟著小丫頭前往霄家繡坊,剛進門沒多遠就聽見春秀不甘心的聲音在坊中回**,“憑什麽!昨日比賽分明是我贏了!憑什麽要為她再加試一場?”
隨之響起的,是霄擎天的聲音,肅穆凝重帶著威嚴,“昨日確實意外頻發,這樣對孟雨萱也不公平。”
又是孟雨萱!
怎麽所有人都站在孟雨萱那邊?
剛準備說什麽,一直在一旁的孟氏卻開口了,“是啊,這比賽大家都有目共睹,確實是這樣的。”
孟雨萱站在不遠處聽著這些話,登時心頭一暖,她緩步走上前去,春秀瞬間瞪了她一眼,滿臉的憤恨顯而易見。
霄擎天看見她來,連忙上前,溫聲細語道:“雨萱,我準備再加試一場,這次你放心,絕對不會再出現什麽差錯的。”
“您做事,我放心。”
孟雨萱溫柔一笑,春秀登時憤然離開,嘴裏還不忘留下一句:“孟雨萱,你等著!”
不日,在霄擎天的火速安排之下,第二場繡場比試再次開始,這一回,孟雨萱提前準備好了自己的針線,她們麵前皆數擺著繡布。旁邊站著熙熙攘攘的人,都是來看比賽的。
“一切準備就緒,比賽開始,兩炷香的時間內,誰繡的繡品更好,誰獲勝。”
霄擎天一聲令下,孟雨萱和春秀同時拿起繡針往布上刺去,春秀全程著急忙慌的,手中的繡針還是不是掉落下來。
她時不時偷偷往孟雨萱的方向看去,卻見,孟雨萱一臉的淡然,手中動作有條不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見狀,她更加心慌,手中動作加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場外的人目光炯炯地盯著兩人的方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到了兩人,今日比賽全程確實沒有什麽意外發生,應該能好好比試了。
江延懷也在看著孟雨萱,時不時嘴角一彎,染著自己不知道的笑意。
兩柱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霄擎天一聲令下,孟雨萱瞬間咬段最後一點點絲線收尾,春秀著急忙慌的,連忙又多繡了一針才停下。
兩人的繡品展現在眾人麵前,霄擎天更是仔仔細細的看著。
兩個繡品竟然繡的是同一個萬裏江山圖!
但明顯的是,孟雨萱的繡品針腳更密,更精致一些,隻是外人看了,恐怕會覺得差不多。
霄擎天看了一會兒,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舉起孟雨萱的手,笑著出聲:“我宣布,孟雨萱……”
話還沒說完,春秀猛地出聲打斷,“等等!既然我們繡的是同一個作品,也都繡完了,不好判斷輸贏,我認為這局應該是平局!”
眾人一陣唏噓。
“真是有意思,三番兩次耍無賴!”江延懷眼中明顯染上一絲冷意。
“孟雨萱,你敢再試一場嗎?這次我們比試銀針立水!”春秀挑釁地看向孟雨萱,如果她不敢比,那這場比試贏的還是她!
孟雨萱卻開門見山道,“既然你不服氣,我願意讓你,心服口服!比!”
所謂銀針立水就是將銀針放入裝滿水的盆中,誰的銀針在三次機會之內立於水麵誰就能贏。
既然比賽的兩人都已經同意加試,霄擎天也不再說什麽。
他招呼著,讓人拿來裝滿水的盆,以及全新的銀針,避免有人在上麵動什麽手腳。
兩人一人一盆水,手持銀針放上去,春秀全神貫注,手一鬆,針卻一瞬間滑到了水底,而孟雨萱那邊,她小心翼翼地把銀針立在水麵,水麵平整無波,銀針輕輕一點竟然停留在了水麵上。
它左右輕微地搖晃著,就是不掉下去。
這下,勝負已分。
“這下,你總該認輸了吧!”孟雨萱眼神犀利,望向春秀,她幾次三番搗鬼,這回應該得心服口服了。
可春秀卻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對不對!肯定是你這水有問題!肯定是!”
“孟雨萱你別以為你在裏麵動手腳,我不知道!”
春秀疾步朝她走了過來,不知從哪兒叫了一個人來,去鑒定孟雨萱的水,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竟然真的讓春秀從中發現了什麽東西。
“這水裏摻雜了東西,這東西無色無味,無毒無害,是一種特殊物質,可以讓銀針在水上漂浮起來。”
話一出,眾人皆驚,不敢置信地望向孟雨萱的方向。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不會吧,還以為她是憑借實力贏得比賽的,沒想到竟然暗中動手腳!”
在下麵觀看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紛紛朝孟雨萱投去不善的目光,孟雨萱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她麵上閃過一絲恐慌,轉頭一瞧,春秀正在暗自得意,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容。
就像再說,孟雨萱,你終究還是栽在了我手上!
一直耐心觀戰的江延懷也皺了皺眉,他始終相信孟雨萱不是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一場比賽做出這種事?
春秀迫不及待來到霄擎天麵前,跪倒在地,“孟雨萱暗中使壞,請對她做出相應的處罰!要不然對我太不公平了!”
她憤憤不滿,霄擎天也略顯為難。
孟雨萱當然不會放任春秀,她連忙道:“這不是我弄的,還請明察,我要求再加試一局,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正在這時,江延懷猛地注意到,春秀似乎一直在藏著自己的一隻手指,動作雖然微小,卻十分怪異,恐怕她的手指有問題。
他猛地想到,若是春秀方才下的東西,恐怕手指還殘留著藥物,隻要檢查一下,一切明了。
“且慢,我有話說!”
江延懷緩步走上前去,眼神淩厲,直直射向春秀,隻道:“她指縫裏還殘留著東西,這件事,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