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逃走的一個土匪一路奔走,來到了二皇子跟前,直接跪倒在地,“回二皇子,失敗了。”
二皇子坐在屏風後麵,瞧不見人臉,隻見一個大概的輪廓,他聲音冰冷,宛如地獄的羅刹。
“哦?怎麽失敗了?你知道失敗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
那聲音傳來像是催命的符咒,跪在地上的土匪瞬間心頭一怔,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有死路一條。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企圖狡辯,以求自己的一線生機,“這真的不怪我們啊!當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堆壯士,說是被寺廟救下來的人,不讓我們動手。”
二皇子一聽,微微愣住,他原以為會是江延懷的人,竟然不是?
“這麽說來,你確定不是江延懷的人?”
“萬分確定。”土匪說完,還以為自己能夠活命,連忙笑了笑。
然而,卻見屏風之上,二皇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一旁的人瞬間拔刀,電光火石間,他就已經身首異處,臨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二皇子思量片刻,終是將心裏對江延懷的疑慮打消。
寺廟這邊。
孟雨萱和姨娘在壯士們的安排下,已經入住房中,一切都十分妥帖。
白日裏,孟雨萱就在寺廟裏到處走走看看,時不時與一些小和尚聊聊天,日子倒也過得悠閑。
然而,這日夜裏,夜幕降臨,繁星點點,外麵萬籟寂靜的,略顯薄涼,孟雨萱想起那些土匪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有些睡不著覺。
她起身下床,來到院子裏麵坐著。
撐著腦袋望著天空,深深歎了口氣,然而,正在這時,院中卻突然出現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按理來說,這個點,寺中的大部分和尚都已經睡下了,守夜的和尚也在大殿裏麵,怎麽會有人出門呢?
疑惑間,孟雨萱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跟上前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走得稍微近一些,她猛地發現,那人身影竟然格外的熟悉。
有點像……姨娘!
大腦嗡的一聲,她有些不敢置信,強行壓抑下心中的驚慌,亦步亦趨的跟著姨娘。
都已經這麽晚了,姨娘要去什麽地方?
隻見,夜色籠罩之下,姨娘穿了個鬥篷,一直低著腦袋往前走,腳下步子輕快,似乎在趕路。
過了一會兒,她來到了寺廟的另一端,是一片小小的樹林子,她走到這兒才終於停住了前進的腳步。
孟雨萱借勢藏在一棵樹後,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往姨娘的方向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從另外一個樹後麵出現了一個人,那人身著黑衣,看不見臉,身形比姨娘高出一頭。
姨娘竟然在跟一個黑衣人見麵。
孟雨萱心中驚詫,突然意識到自己恐怕是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了。
她耐心的繼續看下去,自己所在的地方正好能夠聽見兩人的對話。
隻見那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姨娘,出聲吩咐道:“這裏麵裝得是毒藥,無色無味,到時候下在江延懷的吃食裏,絕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簡直是語出驚人!
孟雨萱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姨娘竟然聯合黑衣人,想對江延懷下毒!
“事成之後,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
姨娘從容淡然的從黑衣人手中接過毒藥,似乎這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一般。
孟雨萱瞬間不解,究竟會是什麽事?
然而,還沒等她捕捉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兩人的交易似乎已經結束了。
看來得趕緊找機會告訴江延懷才行!
孟雨萱心中掛念江延懷,剛邁出腳去,卻無意間踩到一個已經幹枯的樹枝,“哢嚓”一聲在林中突兀的響起,一下子也將孟雨萱的位置暴露了。
她瞬間捂住嘴,耳邊聽見姨娘的聲音。
犀利帶著殺意,“是誰!”
說著,跟黑衣人一同朝孟雨萱藏匿的方向走來,氣勢洶洶的仿佛找到她的瞬間就會將她滅口。
孟雨萱瞬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想跑,腿卻發軟,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該怎麽才好。
她不停在心裏大喊,完了完了,要被滅口了。
眼見著兩人越來越近,忽地,一雙大手長臂一伸,將她攬了過去,接著跳出一隻小兔子來,正好躍到枯枝上麵。
姨娘走近後,定睛一瞧,微微蹙了蹙眉,卻也算是放下心來,“不過是隻小兔子,不必驚慌。”
那黑衣人應了一聲,隻道:“那事情就交給你了,等你的消息。”
說完,轉身就走,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林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姨娘還是較為謹慎,她又在四周搜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蹤跡,才往寺廟走去。
她剛離開沒多久,江延懷攬著孟雨萱從另外一處叢林走了出來。
他眼神幽幽的望著姨娘離開的方向,略帶薄涼。
孟雨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隻覺得心髒差點跳出來了。
“延懷,你怎麽來了?”
她沒想到江延懷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剛才若不是有他在,恐怕自己的下場不堪設想。
江延懷並未言語,隻是凝眉看著她,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慍怒,“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如果我不來,你怎麽辦?”
“日後不許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孟雨萱察覺他話語間的擔憂,心裏瞬間樂開了花,抬眸一雙明亮的眼眸緊盯江延懷,她試探性的開口,“你該不會是因為擔心我才來的吧?”
畢竟那些壯士是他的人,想必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江延懷並未否認,他確實心裏掛念著孟雨萱的安危,但此次前來,也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
江延懷說著,孟雨萱這才察覺到他眼下一圈烏黑,恐怕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她領著江延懷回到寺廟,兩人同床共枕,因是寺廟,兩人並未做別的,到了後半夜,江延懷似乎陷入夢魘,嘴裏不停叫著母妃兩字。
孟雨萱溫柔抬手,一下下拍著他的胸膛,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