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聽聞心下一喜,參加貴女聚會,那是千載難逢的好事!
她可以趁機推薦自己的繡品,讓她的精湛刺繡,被更多京都貴女瞧見,如此對繡坊也算是提前進行了一波營銷。
隻是她隻是一個妾室的身份,又不想在趙霽月麵前,表現得自己過於歡喜,便做出一副拘謹不安的模樣:
“我可以嗎?貴女們的聚會都是有特定身份要求的,我隻是個妾……”
趙霽月秀眉一擰,反駁:“你別小看了自己,你是定遠侯府的人,又是我趙霽月的朋友,到時候你來就是了。這一次的聚會正好在我家中,到時候看誰敢對你造次。”
“如此,便多謝了。我到時候一定參加。”孟雨萱掩飾心中的歡喜,麵色平靜地感激。
聚會的事情,孟雨萱沒有跟江延懷提。
女子間的聚會,主動跟他提,顯得好似故意沒話找話似的。
這三日她繡出來一些帕子,想著在貴女聚會的時候,展示出來,通過她們喜歡的帕子裏的繡樣的喜好,來確定一些如今貴女們喜歡的顏色和花色等。
貴女們喜歡的,自己繡鋪就多備一些。
她們不喜的,也就少備一些。
也好在繡坊選品這件事上,不至於走彎路。
聚會這日,孟雨萱打扮得清新素雅,卻難掩如蓮似玉的氣質,特別是她那雙秋水眸子,即便是個女子瞧著也怦然心動。
趙霽月拉著孟雨萱指導自己繡花,兩人好得跟多年好友似的。
其餘貴女見狀,也就不敢貿然暗中議論什麽了。
原本一切都還比較順遂,她順利推銷了自己的繡品,也了解了秀女們的喜好,甚至還跟趙霽月私徹底化幹戈為玉帛了。
直到,宴會快結束之際,趙尚書和江槐以及江延懷的突兀出現。
饒是那些未出閣的貴女,在瞧見江延懷之際,依舊是一副心花怒放且嬌羞的模樣,誰都知曉,定遠侯府的世子還沒正妻。
江延懷在一道道火熱的目光中掠過,最後目光落在一側好似跟不認識自己的孟雨萱身上。
他走了過去,主動搭話:“今日你也來趙府?早知道便一起過來了。”
當著眾人的麵,她不敢亂說話:“世子公務繁忙,妾身不敢耽擱你的要事,今日受趙小姐的邀約而來,隻要是跟大家一起討論一下刺繡花色。”
三言兩語說清楚了來意。
趙霽月見父親,在他倆四目相對旁若無人閑聊之際,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就知曉自己親爹對孟雨萱的心思如何了。
她假裝羨慕:“二位感情可真好,真正是羨慕我們這些未出閣的女子,孟姑娘,你真是好命啊。”
話音一落,氣氛陡然有些詭譎。
趙霽月的行為也太過古怪,總感覺她是在刻意引導著什麽。
孟雨萱加重了心中提防:“趙小姐才是好命,有父母疼愛,將來也必然可覓得知心好郎君。我隻是得世子的庇護,有一容身之所便知足,其餘不敢奢望。”
“咳咳!”
江槐在一側輕咳兩聲,也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孟雨萱的繡品,果然是活靈活現:“這些都是你繡的?”
“稟將軍,是。”
“還不錯。”江槐滿意地頷首。
趙尚書滿眼都是心疼,孟雨萱在他眼裏,那是一個如嬌似玉,要被悉心嗬護好好捧著之人,現如今卻要自己辛勞地刺繡。
想想都心疼啊。
礙於江槐和江延懷都在,他也不好多言,眉眼間的愁容和不舍,卻一一落在趙霽月眼裏了。
趙尚書和江槐離開後,江延懷還頓了一會。
他麵色無常地叮囑:“一會我跟父親就回去了,你沒什麽事的話,一並走。”
“好。”孟雨萱也正好趁機開溜。
繼續留下,怕是要被其他貴女的嫉妒目光給吃了。
一共兩輛馬車,江槐的馬車在前,孟雨萱跟江延懷的馬車在後,他們先目送江槐上車。
馬車旁,江槐冷不丁提了一句:
“前些日子幾位同僚,與我提到讓你給他們家娘子繡東西。我已經替你應允下來,你回去後,好好繡。”
三言兩語功夫,就給她接下來一堆活。
孟雨萱自己的事情還多著呢,實在是分身乏術。
可她無法拒絕啊,隻好硬著頭皮接下:“將軍吩咐,我一定好好照做,還請他們派人把要求送過來,我一定盡快繡好。”
心裏那個惱啊。
江槐掃了一眼,心道還算是個乖巧且識時務之人。
之前擔心江延懷被她的皮相所蠱,對她頗為有些微詞,如今她刺繡功夫不錯,也算是暗中幫定遠侯府跟不少官員增加了交流。
江槐之後,對她的印象和態度,也都好了不少。
馬車內,兩人緘默無言。
氣氛有些奇怪的尷尬,孟雨萱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就隻好保持沉默。江延懷反而主動找了個話題:
“繡坊準備得如何了?”
“一切都還好,正在井然有序地進行,多謝世子惦記。”孟雨萱扯了扯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讓自己表現得極端文雅。
江延懷不太喜歡她太拘著的樣子,她的表現卻總是近乎完美的無懈可擊。
心間莫名起了惱意,卻又無處發泄。
冷不丁的,他湊上前吻住了她的唇,孟雨萱嚇得麵色蒼白,掙紮著跟他保持距離:“世子,你這是做什麽!青天白日的,你,你太過分了。”
他的嘴角甚至被她咬出一抹血絲。
他冷嗤一聲,擦過嘴角的血跡,挑眉:“是一隻會咬人的貓啊,你說,你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我不過就是一個,努力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女子。一不會壞世子的事,二也不想摻和太多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中,世子不必對我過於忌憚!”
孟雨萱壓低聲音,脫口而出。
“就你,還不夠資格讓我有所忌憚。”
外麵的馬蹄聲,嗒嗒地響著,她的心跳聲也不斷地撲通著。
江延懷做事實在是太不按常理出牌!她下意識左挪位置,試著跟他更遠地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