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還不快追!”

掌櫃聞聲過來,一眼就看見被打開的木門,抬手給了守衛一耳光,青筋暴露地吼著:“都去後門那,一個都不許給老子弄丟了。”

孟雨萱他們已經逃離後門。

外麵下著小雨,地麵有些濕滑,有些女孩慌亂地摔倒,其他人立馬攙扶。

“大家堅持住,隻要遇到衙門的人,我們就有救了。”

孟雨萱說話之際,看了一眼身後。

賭坊之人舉著火把,烏泱泱地追來了。

“噗通”。

又有人摔跤了。

那女孩腿腳不方便,自知自己是個累贅,不願意連累大家:“你們不用管我,我能逃來這裏,已經很知足,現在逃不走,也是我的宿命,可你們可以啊,你們趕緊走!”

“要走大家一起走!”

孟雨萱堅定搖頭,她上前攙扶那個女孩,正要領著大家繼續走之際,賭坊的舉著火把的追過來的漢子,已經結結實實圍了她們一圈。

掌櫃的怒氣騰騰:“竟然想逃?看來我是對你們太好了。來人,全都給她們給老子綁下!手腳都捆住!”

孟雨萱大感不好,失落之際耳際傳來整齊劃一的軍靴踏地,以及鎧甲和兵器摩擦的聲音。

她尋聲望去,一匹矯健的棗紅色的馬匹上,坐著一氣勢淩人的男子,遠遠地看不清麵容,隻覺身形有些模糊。

“噠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馬上的人,也愈發清晰。

“世子,我在這,救救我們,這些姑娘都是被綁過來了,賭坊就是個人販子窩……”

孟雨萱衝著江延懷,不斷地用力招手,還大聲地呼喊著。

掌櫃的八字眉一擰,嘀咕:“世子?”

孟雨萱隻感覺呼吸越來越綿長,雙眼皮也越來越沉重,還想要跟江延懷說幾句之際,渾身一軟,身子往身側倒。

江延懷見狀,從馬背上飛身而下,敏捷地落在她的身側,緊緊地摟住了要倒地的她。

懷抱,好溫暖啊。

孟雨萱徹底昏迷之前,隱隱約約聽到一個暴怒的聲音,大聲道:“把這些醃臢東西,都拿下!

緊跟著就是混亂的刀兵相見的聲音……

這裏是一個人販子窩點,在大半個月前,江延懷就和一個清官在查這個案件,今日正好來收網。

沒想到的是,竟然在這裏碰到了孟雨萱。

他親自抱著昏迷的孟雨萱回來,找來了老醫婆給她檢查身體,老醫婆說是太疲憊,以及驚嚇過度,外加體力透支,這才昏迷不醒。

“她當真無礙嗎,既如此為何一直不醒來。”

江延懷將信將疑,不是質疑老醫婆,僅僅是……

老醫婆銳利的小眼睛裏閃過一抹玩味:“你在意她?”

“莫要亂開玩笑!”

江延懷脫口而出,說完見老醫婆一直盯著自己,一副她能洞察一切的樣子,他有點不自在地補充:“好歹也是我的妾室,總不能不管她的生死。”

老醫婆看破不說破。

人家小年輕的事,自己一個老骨頭就別摻和了。

她淡淡道:“她就是太累了,身子也太虛了,需要多休息,就讓她好好睡,睡飽了,自然就醒來了。”

江延懷緊著眉頭,‘嗯’了一聲,看向她的目光裏,滿是心疼。

賭坊那邊,已經被查封了。

那名清官順藤摸瓜,還查出了幾個貪汙官並且隔天就上報給了皇帝,皇帝最厭惡的便是貪官,當即震怒並下令斬首貪官。

那賭坊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從繁華之地,變成了荒蕪之所。

官兵貼了封條後,百姓紛紛叫好。

孟雨萱已經是第三日的清晨。

她足足睡了快兩天。

“可算是醒來了,我來看看,你恢複得怎麽樣。”

老醫婆慈祥地坐在她身側,伸手給她把脈。

凝神仔細聽脈,好一會後,臉上才露出笑容:“恢複得好不錯,看來睡得挺好。”

能在侯府見到她,孟雨萱不用想,一定是江延懷請來的,她睡了一大覺,確實是神清氣爽,待回過神,她突然緊張詢問:

“那些姑娘,他們怎麽樣了?”

老醫婆回道:“女子們都被送回去了,賭坊跟貪官也有勾結,皇帝已經親自處理了這些事,涉案的貪官已經被斬首。”

孟雨萱錯愕得瞪大眼睛,不知所措道:“這麽快嗎?”

她也就睡了兩日,怎麽感覺跟過了兩個月似的。

“那我就不知道咯,你既然好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你好好休息。”

老醫婆起身,看著窗外的藍天,緩緩道:“日頭這麽好,你要多出去走動走動,你思慮過重,身子有些氣虛。”

“是,婆婆。”

老醫婆因有其他事,叮囑了孟雨萱一些其他細節,就離開了。

在春桃的伺候下,孟雨萱用香薰花瓣沐浴完畢後,換上淺藍色輕薄長裙,想著去外頭走一走。

才出門口,就碰到一臉不懷好意的江哲:“聽說你醒了,我過來看看。”

她一醒來,他便知曉?

這是暗中一直在關注她吧。

孟雨萱並不覺得這是好事,若非江哲拽著她去了賭坊,也沒有後麵那些糟心事,卻不知他今日來所為何事。

“有勞二公子惦記了,我一切都好。”

她試著繞過江哲,不搭理他。

江哲快一步,擋住她的去路,並讓身側的小廝,借故把春桃給一起帶走了。

院子裏無人,江哲不想遮掩,直接露出真麵目:“我警告你孟雨萱,你若是敢說出我去賭坊的事情,我跟你魚死網破。”

原來是為了這事啊。

孟雨萱隻覺他是過於愚蠢,他但凡是長點腦子,就會知曉,自己是一個寧可少一事,也不多一事之人。

江哲是江槐如今的心間寵,自己不過是侯府世子的一個小妾,她怎會如此自不量力。

“怎麽,你不願意?”

江哲見她沒回答,一時惱怒,威脅道:“看來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抬手,就要揍她。

“我這一拳頭下去,保不齊你會弄個腦震**,最好就是失憶……”

話音一落,陡然後背被人重重一擊,一個趔趄,江哲直接倒地,兩隻手掌皆被細沙磨傷。

他惱羞成怒地轉頭:“你誰啊?你個老太哦,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