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近乎咬牙啟齒地應著:“是,夫人。”
“嘩啦啦!”
幾盆冰冷的水,冰冷的一波一波朝著孟雨萱潑過去。
一旁的春桃,也沒有辦法幸免於難。
兩人瞬間成了落湯雞。
見春桃一直攙扶著幾乎站不穩的孟雨萱,孟氏身側的嬤嬤,腳下生風地走過去,一把拽開她:“趕緊滾!少多管閑事,小心你的狗命。”
“再潑!”
孟氏一聲令下,冷水又來了。
這一次,是從孟雨萱的頭頂傾盆而落。
孟雨萱渾身濕漉漉的,身子冰冷無比,胃部卻焦躁得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
她的意識還沒有全然蘇醒,卻已經清楚地知曉,自己是身處困窘之地。
“母親,她喝多了,是孩兒的錯。”
她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小草,眼看著她要暈倒的時候,江延懷出現……
他快步來到她身側,不顧她身上濕漉漉的,徑直摟住她的肩膀,支住要倒地的她。
“她一個婦道人家,在外麵喝這麽多,這麽晚才回來,你未免太縱容她了。”
孟氏失望地搖頭。
她的好兒子,是被這個女人給迷住心竅了吧。
江延懷平靜無波地回答:“孩兒定然好好教導她,今日太晚了,夜風也涼,母親也早些歇息。”
他微微俯身,攔腰抱住她,往內院走。
孟氏簡直要氣炸,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出去一趟,回來之後怎的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個女子而已,當真那麽重要嗎。
甚至還能重要過母子之情不成?
孟氏對孟雨萱的厭惡,再次加深。
沐浴更衣再躺在柔軟的**,這一切到底怎麽發生的,孟雨萱都不太清楚,她喝多了,且有點發燒,整個人混混沌沌的。
“你好暖和,好舒服啊。”
孟雨萱發低燒了,迷糊間緊緊抱住躺在一側的人。
江延懷平躺著,她就跟八爪魚似的落在他身上,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隻手還不斷地撫摸他的胸部。
“你真的好溫暖,我喜歡……”
呢喃之間,說的都是喜歡。
在江延懷聽來,就自動成了,她喜歡他。
“你喜歡?”
他聲音有些沙啞,喉結上下不安地轉動,渾身的燥熱愈發明顯,特別是腹部那一股冒出來的異樣感覺,他快要無法控製。
孟雨萱抬眸,眼神迷離地盯著他,抬起食指覆上他的唇,胸前的柔軟緊緊地貼著他:“噓,你不要說話。”
嬌羞迷離的眼睛,紅潤的雙唇,還有那臉頰的緋紅,對此時的他,無一不是致命的吸引力。
“是你惹得我,可要好好負責……”
江延懷翻身壓在她身上,覆上她的唇,大手在她冰冷的身軀上摩挲。
原本渾身冰冷的她,感受到了想要的熱度,渾身舒服地發出**力十足的呻吟聲,這一下,江延懷愈發控製不住自己了。
一波一波的熱浪,肆無忌憚地在他們之間蔓延。
翌日醒來,孟雨萱迷迷糊糊的似乎感覺昨天發生了點什麽,她猛地一看床側,空無一人。
“是……我想多了嗎?”
她試著起身,渾身酸痛不止。
直到換衣服的時候,看到自己身上被親吻的痕跡,這才確定昨夜自己跟江延懷有多麽的瘋狂。
關鍵是好像她還是主動了。
孟雨萱換好衣裳,有些心神不寧。
春桃氣呼呼地從外頭走進來,眼角噙著淚,紅著眼睛委屈巴巴的:“姑娘,您也太苦了。今日您的早餐的粥,居然是餿的。奴婢去找那人理論,他們就說你昨日醉酒之事,說您一點體統都沒。”
“人家說什麽,我不在意。”
這個侯府裏的人,從來也不待見她。
孟雨萱習慣了。
倒是春桃,總覺得她是主子,那些府內的人,至少要敬重她一些才是:“姑娘,您就是太好說話了,才會如此。”
孟雨萱淺淺一笑,眼裏都是落寞。
她哪裏是好說話,隻是不得不好好說話罷了。
抬頭之際,猛地瞧見,春桃的側臉紅了一片。
她心疼地起身去看:“你這是怎麽回事,臉上這麽紅,還腫了?有人打你?”
“奴婢就是跟她們理論了幾句,沒有跟她們動手。”
春桃抬手捂著傷,不想孟雨萱瞧見。
自己受些委屈可以忍,可孟雨萱見不得自己身邊人,因為自己被打:“是廚房的那個小玉嗎?”
“嗯。”
春桃的眼淚,落得更快了。
孟雨萱提著裙擺就往外走,直接衝去了廚房,找到小玉,抬手就給了一耳光:“我自己的丫鬟,我自己會管,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打我的人。”
小玉的娘是孟氏身側的嬤嬤,平日裏小玉就很狐假虎威。
她知道夫人不喜歡孟雨萱,脫口就道:“我算不得什麽東西,我是知道的。那你呢?一個寄人籬下的凡蟲而已,不要以為爬上世子的床,自己就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那一日。”
“啪”。
又是一巴掌。
廚房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孟雨萱在他們的印象裏,那可是忍氣吞聲不響的主,怎的如今突然跋扈起來了。
“你打了我的丫鬟,這兩巴掌我還給你。至於你讓人送我屋裏去的那些發餿的東西,我再瞧見一回,便要親眼看著你咽下去!”
話說完了,她也該走了。
誰都不知道,離開廚房的時候,藏在袖口內的手,一直在瑟瑟發抖。
她還是頭一回,在侯府說重話。
小玉定然會去跟她娘告狀,孟雪琴也很快會知曉,孟雨萱不由垂眸,她意識到自己打出去的那兩耳光,會給她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孟氏定然是容不得她了,即便是容下她,日後也肯定會有很多苦頭等著自己。
不行,必須走了。
她是帶著逃命的心思,想要離開的。
今日正好是江槐的休沐之日,他每次的休沐之日,都在後花園喝茶。
孟雨萱沒回自己院中,而是轉身去了後花園。
適才的一切,都被江延懷看在眼裏,他還蠻欣賞她願意抬手給丫鬟兩個耳光的,一味逆來順受之人,他不並不喜。
如今有些傲氣的她,倒是讓江延懷覺得她生動有趣了許多。
隻是,她去後花園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