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鏘一臉不敢置信,如此惡名昭彰的不良帥竟然還能有人嫁。

“你真的成親了?什麽時候的事!吾怎麽不知道!”

沈瑜懶得理他,問雲芪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雲芪把事情簡單說了遍,他聽起來整個過程都是對方在挑事生非,就這都差點被抓到府衙去。

“王鏘!你真把士兵當你通判府的私人府兵了嗎,竟敢無故圍著金陵絲綢坊,還要光天化日抓人!”

王鏘的氣勢頓時弱下來,要是讓朝廷知道此事,恐怕降職都是輕的。

“吾隻是訓練經過此地,進來看看舍妹,並非圍堵金陵絲綢坊,你休要血口噴人。”

沈瑜問金掌櫃:“掌櫃的,是這樣嗎?”

金掌櫃被問及,這才上前回話,麵對沈瑜可沒法保持之前的淡定,甚至有些緊張。

“回不良帥,王大人確實沒說封絲綢坊的話。”

他回話時餘光看了眼雲芪,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是不良帥的妻子。

昨日確實有聽到不良帥成親的消息,怎麽也沒想到今日就在店裏遇到,難怪麵對這群貴女絲毫不懼的。

雲芪反應平淡,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麽詫異的,沈瑜又不是多個鼻子多個眼睛,成親值得那麽大驚小怪嗎!

王鏘顯然不想跟沈瑜糾纏,淡淡說道:“既然是不良帥的眷屬,那此事便算了。小敏,我們走。”

王敏一臉憤憤不平冷哼一聲,讓她逃過一劫。

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傳來沈瑜的聲音:“等一下,兩位是不是忘了什麽!”

他們相互看了眼,沒丟東西呀,王鏘疑惑:“忘了什麽?”

“忘了付銀子!”沈瑜指著絲綢坊的鎮坊織品。

金掌櫃聞言一臉無奈,堂堂不良帥怎麽可能吃癟讓他們離開,今日這事要沒完沒了,東家不在可怎麽辦。

雲芪看他一臉擔憂安慰一句:“掌櫃的放心吧,沈大人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沈大人?”

一些人投來奇怪的目光,不是夫妻嗎,怎麽叫沈大人。

注意到這些人的神情,她趕緊改口,帶著一絲別扭喃喃道:“妾身相……相公。”

大家這才收回目光,金掌櫃拱手感謝:“多謝沈夫人。”

雲芪聽著好不習慣,遠處一道喝聲讓她回過神。

“沈瑜,別人怕你不良人吾可不懼,你不要得寸進尺!”王鏘青筋凸起,憤怒道。

“王團練使說笑了,沈某何時得寸進尺,是你們羞辱我娘子先,立賭約在後,還要抓她去府衙,到底是誰在得寸進尺!”

沈瑜娘子娘子叫得順口,態度都比剛剛更有底氣,一個從六品團練使也敢在他麵前哇哇叫。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吾撕破臉,她隨手一擲百兩購買織品,如此巨額銀子從何而來,以你那點微薄的俸祿怕是十年都賺不了那麽多吧!”

“你想知道?”沈瑜一臉戲謔看著對方。

王鏘心中有絲絲不安,難道真的來曆幹淨?不可能,除了黑錢絕對賺不了那麽多。

“王團練使要是有興趣可以去問問武侯府這銀子怎麽來的,銀子是他們給我和娘子成親的禮金。”

“武侯府?”

王敏和武吟吟相熟,以她的了解,後者怎麽可能給出那麽多銀子,“你撒謊,吟吟怎麽可能給你那麽多銀子。”

沈瑜冷笑:“侯府快婿是我外甥,他入贅侯府了,舅舅好不容易成親,多給點禮金怎麽了!有問題你可以去問武侯府。”

王敏愣住,這死混混竟然和武侯府還有這層關係,一個贅婿有什麽好得意的,還想說。

“小敏別說了!”王鏘喝住王敏不讓她說下去。

他知道這事不能再聊下去,不然非得捅出大簍子給自家惹麻煩,王家跟這個混混孤家寡人可不同。

今日這事總要解決,他的目光略過沈瑜看向雲芪,事因她起便找她。

“沈夫人以賭約贏了吾妹,吾也想跟沈夫人賭一局如何?”

雲芪不知道他葫蘆賣的什麽藥,隨口問道:“王大人想賭什麽?”

“聽吾妹說你想進織染署?”

“是又如何。”

“那便賭這個,吾賭你不能通過織染署考評,你若能進便算吾輸,不能進則吾贏。”

“好呀。”雲芪來了興致,轉口問道,“那賭注是什麽?”

“就賭這件織品,你輸了吾妹便不用再付銀子,你若贏了,吾家不僅付銀子並且另贈一匹千裏神駒給你,如何。”

“聽起來我沒有損失,跟你賭了!”

“爽快!考核終日吾親自到場觀摩!”

說完帶著王敏離開絲綢坊。

外麵天色漸暗,雲芪和沈瑜稍後也離開了,等他們走遠金掌櫃才舒口大氣,總算沒事了。

離開絲綢坊,沈瑜一路沒說話,雲芪看了眼,笑道:“沈大人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應下賭約?”

“他們不會真的跟你公平比試,會在私底下用肮髒的手段,你這是給自己設障礙。”

“若是這點障礙都跨不過不去,那說明我也隻是這種程度的人,進去也會泯然眾人。”

沈瑜不知道她腦子在想什麽,生起悶氣。

看著他的背影,其實她也不全是這個理由,主要是不想他因為自己跟人樹敵。

兩人回到沈家,沈嫂子正在忙著門前一大堆糧食,她買的東西都送到了。

沈嫂子看到他們大聲喊道:“你們兩個!搞什麽鬼,怎麽買那麽多東西回來,銀子花不完嗎。”

“嫂嫂別生氣,我剛入門,一直受嫂子的幫助,也不知道怎麽感謝,就買了糧食給家裏。”

沈大哥從屋內出來,“娘子,你剛剛不是挺開心的嗎,還說雲芪這弟媳不錯。”

“去去去,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還不快搬,今晚不用開飯了嗎!”沈嫂子臉上掛不住。

沈大哥立馬老實下來,趕緊埋頭幹活,免得被罵。

一直忙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才忙完,吃過飯,雲芪拿著買的絲綢去找沈嫂子,沈瑜把雲芪叮囑她買的藥材拿給兄長。

沈大哥麵色一滯,旋即笑道:“這弟媳真不錯,替大哥謝謝她,有心了。”

沈瑜嗯了聲,然後提起要搬去城裏住的事,他用自己的事做理由,沒有說是雲芪的意思。

“這樣呀,你不常回來,新婚小夫妻分開也確實不好,你嫂子那大哥跟她說一聲就行。”

“你們不會因為這個才買這麽多東西的吧?”

沈瑜忙解釋道:“不是,這個確實是她之前就要買的。”

難得見冷漠的弟弟急切的模樣,沈大哥笑笑,今後總算有人能管這個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