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織染署內安靜得連細碎的腳步聲都能聽到。

一道黑影輕輕打開雲芪她們織錦的房間,摸黑走到織機旁,從袖袋拿出什麽東西就往下倒。

黑暗中人影傳出一聲嗤笑:“不是很厲害嗎?小賤人,看你這回怎麽囂張!”

她一回身,猛地撞到什麽東西,還沒來得及尖叫,隨後整個房間大亮,一群人正堵在門前。

“廖敏?你在幹什麽!”吳監作怒聲喝道。

廖敏看到眼前雲芪,吳監作,麻姨等人頓時臉色煞白,驚慌下想要逃,直接被麻姨抓起來。

“廖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也是西錦堂的人,交不出織品我們能好得了嗎!就因為沒讓你做堂主就要害大家嗎?”

廖敏被抓個正著也沒有狡辯,惡狠狠瞪著雲芪:“都是因為這個賤人,要不是她,我怎麽會來地字號,當然不能讓她好過。”

麻姨麵露疑惑,“你來地字號關沈夫人什麽事,那時她們都還沒進織染署。”

“麻姨不知道嗎?織染署考核時廖氏因為針對我當眾出了大洋相,加上失去堂主,自然懷恨在心。要是到期我交不出壽字織品,肯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這才是她的目的。”雲芪隨口解釋道。

“好惡毒的心思!”麻姨細思極恐。

廖敏一臉凶狠獰笑:“隻剩一旬時間,任你再厲害也來不及,隻要這樣就足夠了。”

織機上的織品被潑了墨水,整幅都不能用了。

吳監作和麻姨大驚失色,以為真的被毀了,緊張看向雲芪:“這可怎麽辦。”

雲芪不僅不慌,反而淡淡笑著,廖敏感覺不對,她怎麽還笑得出來。

“你覺得我猜到有人要下黑手還沒有準備嗎?仔細看看是不是我用的織機。”

幾人上前看,吳監作麻姨鬆了口氣,廖敏臉色鐵青,竟然不是壽字織品的那台織機,原來她早就調包了。

“好陰詭的婦人,你早就挖坑等著我往下跳。”

雲芪不置可否:“我又沒逼著你跳。”

忽然外麵一道喝聲打斷他們:“地字號誰還沒走?點著火把,要是走水十個腦袋都不夠你們砍的!”

是織染令。

幾人喊道:“龔大人!”

織染令看吳監作麻姨雲芪都在,廖敏被押在地上,皺起眉頭:“這是怎麽回事?”

吳監作把事情告訴他,最後說道:“如此惡劣的行徑,送官吧。”

“等一下。”織染令攔下他們,“送官就不必了吧,這是織染署內部的事,本官處理就行,罰她月錢和讓她掃兩個月地。”

嗬!

雲芪冷笑一聲,要是她沒有提前防備,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想輕輕揭過,休想!

“行了,把人交給本官吧,好不容易的旬假你們回去休息……。”龔大人說道。

話還沒說完,外麵劉氏已經帶著人進來,沈瑜帶著跟在後麵,是雲芪讓劉大姐去門外找他來的。

織染令看到來人皺起眉頭:“不良帥!你來織染署做什麽!”

沈瑜沒理會他的話,直接看了眼廖敏,喝道:“把她拿下。”

織染令麵色一急,沈瑜轉過身淡淡看了他一眼,對方立馬把嘴閉上。

“有人報案,此婦故意損壞太後壽誕織品,需捉拿歸案,織染令有話要說?”

他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就好。”

沈瑜隨後把所有人帶回府衙,寫下有關此事的說辭。

他們忙完回到家已經是深夜,雲芪最近累得夠嗆,一回房就趴在**。

沈瑜本想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的,發現人已經睡著了,看她連鞋都沒脫,遲疑一瞬,上前幫她收拾。

幫她脫鞋,脫襪,再抱她到**。

雲芪兩手一攬,胳膊勁兒不小,他整個人撲在她身上。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耳邊能感受到溫熱的呼吸,還有心跳撲通撲通的聲音。

沈瑜聞著她脖子淡淡的香汗味,莫名老臉通紅,被攬著脖子不敢用力。

心裏忐忑,可千萬別醒,不然他百口莫辯。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雲芪不知什麽時候醒了,正睜大眼睛看著他。

“大人在幹什麽!”

沈瑜身體僵住,趕緊解釋道:“我是見你沒脫鞋就睡著了,想幫你脫鞋的。”

“然後就脫到**了?”雲芪眼角彎起危險的弧度。

他一緊張,起身的時候沒注意,把她的外衫都扯開了,這下更有口難辯,直接落荒而逃。

雲芪愣住,她隻是想逗逗他,真嚇跑了?

兩人雖然相處時間短,但好歹對他還是有點了解的,怎麽會做出輕薄之事。

她起身追出去,人早已經跑沒影,無奈搖搖頭,這人太正經了,不禁逗。

次日她醒來已經是巳時六刻,整整睡了五個時辰,見沈瑜好像一夜沒回來,剛開門嚇了一跳。

沈瑜背著荊棘站在門前,遞給她一隻木棍:“昨夜沈某冒犯你,請雲姑娘懲罰。”

雲芪看他眼圈黑黑的,“大人不會一夜沒休息吧!我那是打趣你的,大人的為人我怎麽會不知。”

沈瑜堅持:“雖是好意,可冒犯也是事實,請雲姑娘懲罰。”

雲芪趕緊幫他把荊棘卸下來,無奈說道:“我說不是冒犯就不是,你怎麽一根筋。”

“既然雲姑娘不願動手,那沈某自行動手,以告誡自己。”他脫下外衫,拿起藤條正要打在身上。

雲芪趕緊上前捉住他的手,衝得太猛整個人摔倒下去,沈瑜還是出手抱住她。

兩人摔在地上,他在下麵墊著,雲芪沒有受傷。

“沈夫人,有位翁公子找你。”門外傳來劉大姐的聲音。

雲芪趕緊起身整理淩亂的衣裳,瞪了眼沈瑜:“大人還不快穿好衣服,都說了不要的。”

一邊喊道,“劉大姐等一下,馬上過來。”

他們在院子隻隔著一門,屋內的動靜和說話外麵完全聽得到。

劉大姐一臉尷尬,剛成親沒多久的小兩口每次都要分開十日也可以理解。

一旁來找雲芪的是翁旭,臉色難看到極點,這兩人真是不知羞恥,大白天竟然做這種事,毫不在意被人聽到。

過了好一會兒雲芪才過來開門,看到翁旭,臉上的笑容淡去。

“這不是武侯府快婿嗎,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