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傳入金陵一個月後大軍回城了,這日舉城夾道歡迎,沈瑜騎著馬跟在老將軍身邊。
老將軍顯然在此役中受了傷,討武大軍也有所損失,唯有左先鋒營無一死傷。
戰役的粗略情況早在民間傳開了,人們都知道是不良帥率領的左先鋒營的功勞,紛紛高聲呼喊。
“不良帥!不良帥!左先鋒營!左先鋒營!”
老周嘿嘿笑著:“頭兒,咱們平日都是被批評的,沒想到也能有這樣一日受人敬佩。”
“傻笑什麽,這是你們應得的,我們這一年多少次死裏逃生。”沈瑜並沒覺得有什麽,這都是付出換來的。
其他人想到這一年多的戰事同樣心有餘悸,特別是頭兒都受傷幾次活下來。
他們一行人通過金陵大街進入皇城,齊安帝親自到宮門降攆相迎,一臉欣慰:“各位將士辛苦了。”
眾人紛紛下馬行跪禮,隨後卸下武器入宮城受封。
皇上特為眾將士賜宴,在宴會上按照老將軍給的戰功封賞。
擊殺敵軍三人四級功,賞白銀十兩,黍米三石;擊殺敵軍四到十人的三級功,賞白銀五十兩,黍米五石,軍職向上升半品;擊殺敵軍二十人以上的二級功,賞白銀百兩,黍米十石,軍職上升一品;擊殺敵軍將領或百人以上的,賞白銀千兩,黍米百石,軍職往上提兩個位階。
普通的各營士兵幾乎都是擊殺敵軍在三人到十人之間,擊殺二十人都是各營指揮才做到的,唯有左先鋒營特別,至少都是擊殺十人以上,更有半數擊殺敵軍二十人以上,擊殺敵軍總人數兩萬人,將領三人,剿滅叛軍,拿回武炳武吟吟的人頭。
左先鋒營最低都是小旗官,老周更是直接百夫長,而率領整支左先鋒營的沈瑜,皇上親自封賞。
“沈指揮斬首敵軍首領,全營共斬殺敵軍兩萬餘,將領三人,朕親封你為神武大將軍,官升三品,轄製左中右後金五營,今後護衛皇城,望不負朕之厚望。”
沈瑜沒有立即領旨謝恩,反而問起老將軍,他負責統率五營那老將軍怎麽辦。
“放心吧,老將軍此役功不可沒,這是他受傷不宜再任軍職,朕已封他靖安伯。”齊安帝知道他想問什麽。
沈瑜這才領旨謝恩,心中鬆了口氣,如此他總算能配得上她了。
要是讓齊安帝知道他出征竟然是為了這種兒女情長的事非得給他降一品,不過他升了三品也沒用,雲芪已經一品護國夫人了。
封賞公告當日便向全國傳達,今後南齊就沒有不良帥了,隻有神武將軍,這對所有不良人都是好的結果。
賜宴結束後已經是晚上,皇上特讓將士休沐半月回家陪伴家人,大家宴會一散就走沒影了。
齊安帝還想留沈瑜閑聊的,四下看了眼,“沈瑜呢?”
福公公在旁提醒道:“陛下,沈將軍最先離開的,需要去召他入宮嗎?”
“這家夥……算了,他也不容易,有了妻子忘了布衣時的好友。”齊安帝撇撇嘴。
……
雲芪正在準備豐盛的晚餐,看天色暗下來想著他應該快回來了,宮裏可不能留宿的。
不一會便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心跳加速,一年多沒見莫名有些緊張。
吱呀!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屋,一身鎧甲窸窣窸窣。
兩人四目相對,這一眼好像說了很多話,最後雲芪笑道:“大人,歡迎回家。”
沈瑜淡淡嗯了聲,是呀,他也有期待回的家了,忍不住鼻子酸澀,這一年多就是這個信念支撐著他。
“快準備吃飯吧,準備的都是你喜歡吃的。”雲芪說著上前幫他脫鎧甲,鎧甲太重差點摔倒。
沈瑜趕緊扶著她,兩人距離很近,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沒事吧!”
雲芪驚慌起身,背過身:“沒事。大人自己脫吧,我去盛湯。”
等她出來沈瑜已經脫得隻剩裏麵的緊身衣服,露出強壯的肉塊痕跡,這一年多他強壯了許多。
雲芪腦袋忽然想到其他方麵,忍不住紅了臉,趕緊別開目光。
沈瑜沒注意她的神情,坐下來,雖然在宮裏已經吃了七分飽,但看到她用心準備這麽飯菜,就是撐死也得吃香一些。
雲芪看他狼吞虎咽,就知道他在宮裏放不開吃,肯定餓壞了,不停給他倒酒。
“大人吃慢點,還有很多。”
沈瑜不好拒絕她的好意,一碗一碗喝酒,很快桌上的菜風卷殘雲,喝得也有七分醉。
“大人出征前想跟我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
沈瑜打個飽嗝,這他可沒心理準備,但看到她一臉認真,借著酒勁兒把話說了。
“我想著替雲伯父照顧你一輩子,我們假戲真做可不可以!”
他一口氣說完,能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髒,在戰場都沒那麽緊張,生怕她搖頭拒絕。
雲芪淺淺笑著,她早就知道他要說的是這,點點頭;“好呀!剛好我也沒人要。”
沈瑜愣住,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好話不說第二遍,大人沒聽到就算了。”
他趕緊起身,激動說道:“我聽到了,你說的好呀。”
說的時候他起身太猛,醉意來襲,整個人搖搖晃晃撲向雲芪。
她趕緊扶著他,兩人摔倒在一起,上下曖昧的姿勢,手放在不該放的位置,兩人回過神都渾身一震,身體如遭雷擊。
沈瑜借著酒意膽子大,雲芪紅著臉,反正是他妻子了,便由著他,兩人回到房間,一夜難眠。
次日,房間淩亂,沈瑜頭疼先醒,發現身邊的人兒,頓時想起昨晚的事,身體還有一絲血跡。
他又不是單純男孩,立馬知道怎麽回事,雲芪醒來,他下意識就要道歉。
“以後我是你真正的娘子,敢道歉我就打你!”雲芪沒有忸怩,反而表現得坦坦****。
沈瑜到嘴邊道歉的話咽了回去,點點頭:“好。”
他昨晚喝醉了什麽感受都沒有,看到衣袖間的春光,厚著臉皮說道:“娘子,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我能不能……。”
“晚上回家再說,白天還得去嫂子那看看你侄子。”雲芪瞥了眼他旺盛的身體,自己可累得不行,得緩緩。
沈瑜放下剛剛的想法,驚喜道:“嫂子生了?男孩女孩?”
她撲哧笑了,“都說了侄子,相公覺得男孩還是女孩!”
他尷尬搔搔頭,都是喝醉鬧的。
兩人當天去了沈嫂子那,看了侄子,吃了兩頓飯,聊了很多,沈嫂子還催著他們要孩子了。
沈瑜自信滿滿應下。
沈嫂子發現弟弟和弟妹和之前的感覺不同了,更親密了,之前他們之間更陌生,對這種改變很滿意。
當晚吃過飯,沈瑜著急忙慌催著回家,雲芪以前看他挺穩重的,這像是破了功一樣這麽猴急。
兩人回到家,少不了一番雲雨,這次是意識清醒下的進行,兩人都盡興。
沈瑜歇下來,跟她說這次休沐有半個月,想去青州看看家裏人。
雲芪也正有此意,他們第二天收拾收拾東西就出發前往青州。
到了青州,雲芪忍不住眼眶酸澀,這一趟回家她拚上性命終於回來了,這一世終於家人平安。
在青州見了母親,見了伯叔,大家對他都非常滿意。
家裏現在也不差銀子,雲芪便讓雲母把青州雲氏布坊交給叔伯們,跟她到金陵去,弟弟妹妹去金陵也有更好的未來。
雲母應下,武家叛亂被除的事她也知道,決定去金陵,這一行跟著他們去了。
後來雲芪和沈瑜有了自己的府邸,一年後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一男一女。
再後來雲芪弟弟考了科舉入朝為官,妹妹則嫁了承恩伯的兒子,有了自己的緣分。
說來她一開始入金陵時還借了承恩伯的力量,沒想到緣分這麽奇妙。
再後來他們的孩子長大了,沈瑜從將軍位退下來,陪著雲芪每天織織布,看著孩子們成長。
日子安安穩穩,時而有趣時而無聊,就這樣平靜地過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