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雜物間做其他事情吧?”
裴青止傾下身來擋住小房間裏的光亮, 陰影覆蓋在她臉上,甘棠聽懂他說的那兩個字。
她眸光輕變,跟著眨著睫毛滿眼都寫著不理解, 她是在問他問題好嗎?
他親什麽?
裴青止隨著他的那句話朝著她離得愈發的近, 甘棠有些不適應, 脖子習慣性的朝著後麵躲去, 本以為他會親她。
誰知道他一隻手斂去她額間的碎發,甘棠盯緊他的神色。
裴青止已經輕斜眸光看向縫隙外的場地, 那裏已經是空無一人。
他斂回目光直起腰,“輕點說話。”
甘棠, “?”
她瞬間一怔,跟著眉頭輕輕擰起,歪了歪頭。
難道不是那個親?
甘棠有些暈乎乎,直到最後自己都分不清他說的那個親到底是哪個輕。
莫非是她聽錯了?
她跟在他身後走路有些搖搖晃晃, 連帶著一開始想問的問題都給忘記。
包間裏的人剩下不到五個, 其他零零散散已經走的差不多。
周槐序喝酒臉紅的跟什麽一樣, 他抬起頭眸裏似乎帶著半抹的憤恨落在裴青止身上。
她跟著他的眼神走,對著他那抹眼神表示不理解。
他恨裴青止幹什麽?
“小甘總,我叫人送你回去。”王主任一個人被灌的不行, 連著說這句話時走路都是背對著她往另一邊走。
另一邊沒有人,站著的是一個雕塑作品,估計是把那作品當作是她了。
甘棠是醉了也沒他這麽厲害,不至於連人都分不清楚, 她看著他那副模樣, 跟著撇了撇眼。
林栩知看不下去, 拉他一把, “老師, 小甘總在這邊。”
王主任這才搖搖晃晃的往她這邊走。
“不用,我送她回去。”裴青止。
周槐序語氣不太好直接斬釘截鐵的幫她拒絕:“不太好吧副主任,您有婦之夫送小甘總回去就不怕您太太生氣?我跟小甘總住得近,我叫代駕我先送她我再回去。”
裴青止的目光移到他身上,眸色冷去半分,輕輕挑起眉頭一副“你還沒死心”的表情。
“我太太沒這麽小氣,對吧。”
甘棠抬頭,裴青止已經看向她,他稍稍斜視的目光既柔和又帶有些蠱惑,她鬼使神差的跟著點頭。
不過她肯定知道他太太會不會生氣,她就是這位太太沒必要有神經病生自己的氣。
周槐序瞬間一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她:“小甘總,咱們還是不要跟這種有婦之夫混在一起的好,我怕你吃虧。”
裴青止覺得搞笑:“周副總喝的連是非都分不清,還害怕我會讓她吃虧嗎?”
在場就隻有一個林栩知知道不僅周槐序是甘棠前男友,還有裴青止也是。
他剛剛吹了點冷風酒醒不少,兩人這針鋒相對的模樣要說不是對小甘總還有意思他都不相信。
林栩知上前拉和,“要不然小甘總跟我一起吧?我叫代駕繞一圈也沒什麽問題。”
“不用。”
“不用。”
裴青止周槐序異口同聲的回答。
甘棠站在那邊酒都有點醒,她輕輕的摁了摁太陽穴,“何甜來接我了。”
她懶得聽他們爭執下去,拿起包搖搖晃晃的往外走,裴青止撇她一眼,眸裏落下一層陰霾。
甘棠沒看見他的眼色,隻知道身後有道眼神熾熱的盯著她看的她有些頭皮發麻。
她摁下電梯走進去,後麵還跟著兩個人,周槐序剛踏進電梯一步,後麵的王主任很快喊道:“槐序,你的鑰匙忘拿了。”
王主任還站在包間門口,離這裏有一段距離。
這一瞬,剛跟著進電梯的周槐序眉頭牢牢擰起,他轉過頭看向甘棠似乎有些不舍,下一秒他還是衝出去選擇拿鑰匙。
電梯門緩緩關上,剛剛那道熾熱目光的主人很快把她擠到角落站著,似乎這還不夠,他眼底藏著絲怒意朝著她步步逼近,更是把她擠到深處。
裴青止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他咬牙:“甘大小姐,他是你哪任前男友?”
甘棠抵在電梯角落,他背著光她不太能看清他臉上的情緒,單純從語氣她都能聽清他的咬牙切齒。
她眨巴下眼,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再次逼近,兩人幾乎是相貼在一起,他再次垂下頭牢牢的鎖住她那雙眼眸,一字一句,“在我之前,還是在我之後。”
甘棠在他之前談過好幾任男友他都知道,隻是他不知道在這分開的幾年內,她有沒有再談,有沒有跟他們做過他們之間做過的事情。
這些事,他都要沒來得及問。
甘棠直視他的目光沒有怯弱,她揚著下顎,產生叛逆心理,她知道裴青止的性格,幾乎是把他整個人拿捏的死死的。
她唇角淡淡揚起,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隻要不是在咱倆結婚之後談,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了解這麽多幹嘛?”
她偏不說偏不說。
能把她怎麽樣啊。
果不其然,裴青止的臉色逐漸變沉,電梯“叮”的一聲在這時響起。
甘棠撇撇眸朝著逐漸打開的門看去,剛準備給他使使眼色咱要走了,裴青止垂在身側的手一下攬在她的腰上,他輕輕摩擦著她的肌膚,隔著層布料她都能感受到他掌上的溫度。
甘棠身子一緊,整個人都感覺到意外得酥麻,她不太適應這個感覺,放在一邊的手沒有停歇,眉心輕輕擰放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想把他推開。
裴青止垂著眸,一副不打算離開這個電梯的模樣。
他的聲音有些沉,摩擦在她腰間的手用了些力,掌在她的腰側,他更是低下頭,“甘棠,你說我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嗎?”
他嘴角的笑意揚起,不久前那副痞痞的感覺浮現而出,一雙黑眸幽幽的盯著她的眼睛,甘棠一怔,眸底閃過一絲不解。
還沒來得及等她開口問清楚,電梯門快要關閉的那一刻,裴青止直起腰鬆開她側過身摁在開門鍵上。
地下車庫漆黑一片,隱隱約約透過的光亮她隻能看見停在門口不遠處的幾輛車上。
她還怔在那裏,腦海中飄**著他的那句話。
許久,她看著裴青止側過來的身子才知道自己要回去,她有些搖搖晃晃走出去,一直沒想明白他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甘棠喝的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早就忘記的差不多,模模糊糊隻記得些許零碎,記得最清楚的便是他這句話。
“甘棠,你說我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嗎?”
盛意辦公大廈內,她的指腹摁壓在鍵盤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腦海裏卻始終浮現著他的那句話。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想不起來很多,甚至連裴青止跟她說那句話的前段她都不知道發生些什麽,他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
她擰著眉心輕輕給她額頭一巴掌,不該記的全記,該記的全都記不住。
比如說那個小雜物間的一幕,她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把他拉進去,拉進去又幹了什麽。
想到這個事情,她稍稍側過眼看向一邊亮著屏的手機,抬起僵硬的手臂伸出手指指間摁在上麵朝著那邊傾過身,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萬惡的資本家”這個備注。
她有些惱怒,又連著往上翻翻來來回回幾次才看見那個熟悉的備注。
她跟裴青止很少在微信聊天,聊天記錄都停留在上周,這周都還沒開始。
甘棠猶豫半晌,把手機拿過來捧在掌心裏摁著二十六鍵:“裴醫生在嗎裴醫生。”
“喵喵喵我可愛嗎jpg.”順便還附帶著一個很可愛的貓咪表情包。
萬惡的資本家:“?”
喲,回的還挺快看樣子沒在手術台啊。
她的嘴角暗暗向上揚去,單手托腮:“裴醫生在幹嘛呢,沒在手術室嗎。”
這次裴青止倒是回的沒有那麽快,好半晌才來一句:“看看時間。”
甘棠順著他這句話上移目光落在上角處的一個時間點上,十二點四十五,原來是午休時間。
難怪。
甘棠:“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jpg.”
她神色一驚,看著摁錯發出去的表情包還沒來得及撤回,這次他倒是又快的跟什麽一樣。
急衝衝的發過來一個“?”
她趕緊摁著撤回:“發錯了,發錯了。”
裴青止沒計較也沒說話,她看著遲遲沒有回複的消息閃過一絲猶豫,她捧著手機靠在椅子上轉了一個圈麵對著麵前偌大的落地窗。
想了想,她還是直接問,一段話刪了又打打了又刪,來來回回好幾次,猶豫的她把眉頭都皺起來。
她咬著唇,想著就這樣問吧:“裴醫生,我昨天喝斷片了,但是我隱隱約約記得我,我好像把你拉進一個雜物間裏去,你能跟我說說我把你拉進去幹嘛了嗎?”
她真的不記得裏麵發生的事情,她甚至都覺得這個片段會不會是在做夢,可是記憶又很真實。
真實到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當時喝昏頭,把他拉進去幹了些什麽事。
她輕輕托腮揚起眸看向外麵的高樓大廈,她一隻腳踩著地板拖著椅子往前滑。
中午的時間,外麵豔陽高照,低頭下去不太能看得清,隻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把把五顏六色的遮陽傘和密密麻麻的行人。
這邊是上京市的商圈,又是景區,每天的人可以說是多的數都數不清。
裴青止遲遲沒有回複,甘棠轉過身都開始懷疑這道記憶是不是真的,會不會真的隻是做夢的畫麵。
她不太像是能把他拉進雜物間的人吧?
並且,她平白無故拉他幹什麽。
甘棠眉頭輕擰,撇了撇嘴。
期待已久的回複在這一刻發出聲音,她低下頭打開手機。
萬惡的資本家:“你想親我。”
甘棠,“?”
她瞳孔逐漸放大,盯著那四個字看了又看。
這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嗎?
這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甘棠站起身在辦公室來回走動,嘴角輕扯滿臉寫著不敢相信,她握著手機,雖然沒盯著那幾個字看,腦子裏總是像把那幾個字刻進DNA一樣曆曆在目。
她想親他,她想親他?
還是把他拖進雜物間裏躲著親。
那親的得有多瘋狂?
甘棠冷靜下來,想到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她低下頭捧著手機,很是嚴肅的詢問,“那我們隻是單純的親親,沒在雜物間裏做其他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