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 孤獨的心

在調息的同時,木哥隱隱感覺到自己的陽氣和勁力越強,深藏在體內深處的那些妖氣、魔氣和靈氣等混亂的氣息就越是躁動,但他不能停下,因為不知前方還會有多少艱難險阻需要克服,還會有多少巨妖大魔需要對付…

他收了功,緩緩的站起來,走到窗口往外看,本來熙熙攘攘的街上已經沒了多少人,夜已近半,月黑星寥,該上路了,他回頭看了眼**靜靜躺著的兩個女孩兒,似乎有些不忍叫醒她們,猶豫片刻,還是張開了嘴:“好了,準備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出不了發了——”金佳子忽然從門外闖進來,後麵跟著那些同伴,他把門鎖上,滿臉焦急,“老木,恐、恐怕咱們今晚是走不了了——”

木哥困惑的看著,等他繼續往下說。

“你、你看這是什麽?”金佳子從背後抓過一個長長的布包,一層一層打開,最後露出了一件東西,木哥看了,臉色登時一遍,“這、這是——”

“老介的武器啊——”金佳子手都有些哆嗦,被他緊緊抓著的,是一柄長長的大斧,上麵符文密布,刻著不少“卍字符”,一看就是佛家之物。

“薄介?他、他怎麽了?”木哥驚道。

“不知道啊——”金佳子苦著臉兒,“曉曉家族的人說,這件兵刃是他們在一處林子裏撿到的,哦,咱們也曾路過——他們說在那兒看到了不少的血跡和兵器,該是同道留下的,似乎之前有人和妖鬼慘鬥一場,最後落敗,他們找遍了方圓幾裏地也沒發現半個人影,就隻能退回了城裏…”

木哥眉頭緊皺,心念疾閃。

“老木。老介這斧子可是從不離身,這回肯定是碰到大麻煩了——”金佳子臉上愁雲遍布,撫摸著斧刃,上麵裂痕有十幾條,刃口更是豁開了好大一塊兒,“你看看,連兵刃都毀得這麽嚴重,那、那老介…唉…凶多吉少啊!”

木哥想起了之前在那處林中小橋上看到的似人非人的影子,把拳頭攥得“嘎嘎”直響。

“老木,怎麽辦?要不要再回那兒看看?”金佳子問。

“不。就在這兒守株待兔——”木哥搖搖頭,“既然這裏有人在背後盯著咱們,那她早晚會現身,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又有人在操控妖邪,四處為害!”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冰冷,殺氣騰騰,不禁讓周圍的人都打了個冷顫。

方蓓兒還在死死地盯著他。眉間微蹙…

既然計劃是在這兒過夜,那眾人也就不著急收拾行囊了,木哥還是在屋中守護著兩個姑娘,方喬帶著齊晴和烏烏也回房睡了。金佳子把床讓給了方祥武和姬曉曉,自己躺在沙發上,沒半分鍾,呼嚕聲就如驚雷般大響起來。震得茶幾上的水杯直顫…

方祥武是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的數羊,可把內蒙大草原上的山羊、綿羊和羚羊都數了一個遍。還是沒有絲毫困意,他索性悄悄的坐起身,悄悄的下了床,見金佳子睡死如豬,又見姬曉曉鼾聲柔柔,無奈的搖搖頭,又悄悄的推門下了樓…

月色朦朧,雲像厚紗,遮去了她的大半張臉。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路燈壞了好幾個,閃閃爍爍,一片昏暗,方祥武不想被樓上的人看到,穿過小街,對麵是一個圓錐似的小樓,外牆破敗,門上掛著一塊匾,借著微弱的光線可以看清上麵書寫著三個繁體字——

鍾鼓樓。

樓門前一側還立著一塊石碑,上麵的字是簡體的,記述著小樓的由來,方祥武沒心情細看,大略的瞄了一眼,這處鍾鼓樓始建於明初,竟已有六百多年的曆史,看來這個小鎮的名字也是依著它而起的,記述著歲月的滄桑,印證著時代的變遷…

方祥武心中苦悶,沒時間把心思放在那古樓身上,他就坐在樓門前的台階上,和大門裏的古鍾近在咫尺,大鍾黑漆漆的,像一個垂暮的老人,一動不動,悄寂森然…

周圍很靜,但方祥武心裏的鍾聲卻在敲響傳**,當、當、當——是更讓他煩悶無比的警鍾,警告他資智愚鈍,警告他一事無成,警告他中意的姑娘早晚會離之而去…

他透過層層樹影,看著對麵不遠處的三層小樓,大多房間裏的燈都熄了,就像他曾經燃燒起來的**之火,現在已經被自己的一再挫敗澆熄撲滅。

方祥武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酒壺,那是臨出門前從金佳子的沙發上撿起來的,聽說酒是好東西,能讓人不再胡思亂想,暫時忘掉一些煩心的事情,更能壯了英雄膽,哦不,自己隻是個“慫人”…

他擰開壺蓋兒,輕輕喝了一口,又是一陣猛咳,眼淚都出來了,不知是嗆的還是感情外露,他又開始恨自己——連喝酒都不像男人,怎麽和木哥和金佳子比,他擦掉眼淚,一仰脖,猛猛的灌了一口,臉和脖子登時就紅了,一股熱辣順著嗓子眼兒滑進胃腹,好像燒膛子的岩漿,難受辛苦,可他強忍著沒讓自己吐出來,緊咬著牙關——

要、要做個真正的男人!就從現在開始!

“想做男人,可不是靠喝酒的。”方祥武低著頭,全然沒注意到前方站著人,他先是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一雙秀氣的小腿就在眼前,太熟悉了…

“曉、曉曉——”他驚愕道,“你、你怎麽沒睡?”

“屋裏那麽大的‘雷聲’,就差下雨了,你都睡不著,我怎麽可能?”姬曉曉微笑著貼著方祥武要坐下。

“等等,地上冰——”方祥武急道,想在身邊找點什麽東西當坐墊,卻半天都沒尋到,隨後馬上脫下自己的外套,快速的疊起來,放到了地上。

“祥武,其實你的心還是很細的——”姬曉曉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去,和方祥武肩並著肩,胳膊肘支在腿上,雙手托著臉。

方祥武的心髒突然“咚咚咚”的一陣猛跳,女孩兒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幽香氣讓他有些驚慌失措,還有那隔著衣服傳過來的熱度,更是點燃了他胃中的烈酒,整個身體都在燃燒,好像馬上就要將他融化…

他不知所措,本能竟逼著他往另一側躲了躲。

“傻瓜!”姬曉曉輕聲笑道。

“我、我——”方祥武的眼神黯淡下去,“我知道自己很傻——”

姬曉曉沒想到一句玩笑竟讓這個大男孩兒的自卑感瞬間突顯,她馬上搖頭解釋:“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說——”

“曉曉,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又蠢又笨,懦弱無能,除了添亂子、給大夥拖後腿,就、就沒有別的能耐了…”方祥武俊朗的臉上慘慘的笑著,“其、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什麽樣子,小時候開始,我就是所有師兄弟中最笨的一個,別人學功法隻要要一小時,可我往往要耗上大半天,別人背法咒隻用三、五遍,可我念上幾十遍、幾百遍還是記不住…”他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忙掫了口酒,這樣即使眼圈兒紅了,也可以說是酒嗆的,“所、所以很多人都笑話我…我也知道自己真是一無是處…”

姬曉曉連忙搖頭:“不不,祥武哥哥,其實你不是一無是處——還有很多優點的…比如…比如——”她想了半天卻沒說出個子午卯酉,急得抓耳撓腮,“總、總之肯定有優點,隻、隻不過現在還沒展示出來…”

方祥武的頭低得更深,好像恨不得埋進自己的雙腿之中,心中鬱鬱,舉起酒壺又要喝。

“哎呀!你別喝啦——”姬曉曉急道,一把搶過酒壺,“酒壯慫人膽,你是不是真認慫啦?”

一聲大喝把方祥武喊愣了,隨後他信心更弱,環抱住自己的腿。

姬曉曉看他這個樣子很不忍心,語氣柔緩了許多:“祥武哥哥,其實你很勇敢啊,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你都能擋在我身前。”

“可最多也就是擋擋,沒法把你從險境中救出來,如果不是木大師和金大哥,我、我——唉!”

“不啊,你、你還有很多厲害的地方——”姬曉曉又想了想,隨口道:“對了,講故事!祥武哥哥,你編故事就很厲害呀——”

“編故事?”

“對呀,就是那個太平間鬧鬼的故事,當時真把我嚇夠嗆呢。”

“哦,那個不是編的,是真人真事。”

“嗯?你的親身經曆?”

“不不,我可沒那種機會,更、更沒膽量——”方祥武擺手道,“這是二師兄給我講的。”

“二師兄…你是說方一同?”姬曉曉問。

“嗯!二師兄雖然不受師長們的喜歡,可他對我們這些師弟師妹卻非常好,經常給大夥講他在外麵遊曆時遇到過的事,有好笑的、有怪異的,當然,更多的是恐怖駭人的——”方祥武說。

姬曉曉心中暗笑:這位二師兄也真是夠缺德的,給小弟弟小妹妹們講鬼故事,這擺明了是在嚇唬小孩子,然後眼前這個傻小子還記得他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