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一物降一物
偌大的房間裏此刻隻剩下了冰寒,四個人就好像置身於南極北極上的冰川,身上的單衣已經凍得硬邦邦了,姬曉曉和杜岩龍上牙打下牙,身子劇烈的顫抖,帶動著衣服發出“嘎嘎”一陣裂響聲。
但更慘的是黃西西和方祥武,他們身上已被自己的血水浸濕,此時瞬間又成了冰,就好像兩個被紅漆刷過的冰雕,幽幽的泛著光…
杜岩龍問:“小、小子,你、你死掉了?”
黃西西的嘴唇發紫,想抬起胳膊撥去嘴角凍住的血漬,卻發現手臂已經僵了,根本就動不了,舌頭也有些硬了:“快、快了…”的確,他感到自己血管兒裏的血液都要凝固住。
姬曉曉也問:“祥、祥武哥哥,你、你還好麽?”
“好。”方祥武努力的擠出這個字,他本想安慰一下身邊的姑娘,卻發現再也說不出來話,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杜、杜前輩,您、您快想個辦法…”姬曉曉急得哭出來,可是眼淚剛流出來,就在眼角凍成了兩顆剔透的冰珠兒。
“辦、辦法…辦法…”杜岩龍在思考。
“那、那個‘蔓火符’,還、還有麽?”姬曉曉提醒道。
“剛才不、不是都用光了?”杜岩龍苦著臉說。
“那、那還有沒有別的什麽——”
“這…倒是有。”
姬曉曉一喜,“快、快拿出來呀——”可她看到杜岩龍哆哆嗦嗦掏出的東西,喜色頓時變成了苦色。
他拿出一件小物事,是盒火柴…
杜岩龍肥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手指彎曲,又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讓劇烈顫抖的雙手接觸在一起,揪出一根火柴,連晃了十幾次都沒對準,最後一咬牙,猛地一擦,嘩!火柴總算打著了。可那細小的火苗簡直就像無盡暗夜中的一隻螢火蟲,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隻有他的幾根手指能感受到那絲絲微弱的熱氣…
紅衣女人在大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麽?老頭兒,你、你可真逗。”
杜岩龍嘶著冷氣。手裏依舊在忙著,幾根指頭暖和些了,他硬挺著把一隻手伸進背後的包裹裏,再拿出來已經多了一個水壺,擰開蓋子往。使勁兒往前一揚,一股水溜就潑向了裸.女,可在空中就結成一條細長的冰柱,他這邊高,對方那邊低,最後停在**的腳前,成了三米多長的一截。
紅衣女人簡直要樂抽了,身子笑得一陣亂顫:“用、用水…老頭兒,虧你想得出來,我隻聽過火上澆油。但從沒聽過冰上加水的,有意思,你、你太有意思啦——”正說著,眼睛眯得更小,因為她發現杜岩龍又從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依舊是隻水壺,好像是塑料做的,他先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咂咂嘴,竟好像有些享受,隨後再次把裏麵的**向前揚去。這次動作更快一些,還剩下多半瓶的時候,幹脆直接把瓶子扔了出去,水瓶在空中翻了幾個個。直砸向裸.女的臉,卻見那女人雙手在操控寒氣困住四人,卻也不躲,臨近了隻是輕輕哈出一口氣,那水瓶就“嘎巴嘎巴”被凍得碎裂崩散…
“哈哈,真是老糊塗了。你就會這點兒招數…嗯?”紅衣女人話說了一半兒就突然愣住,隨後嘴巴張大,呆呆的看向那邊…
塑料瓶子裏的**竟然沒有凍,清澈的水滴好像散開的花瓣,紛紛澆落在裸.女的身上,她在發愣,紅衣女人也在發愣,而此刻杜岩龍又哆哆嗦嗦的劃著了一根火柴,冰柱上的水順著坡度往下淌,燃著的火柴慢慢接近了冰柱的起端…
紅衣女人嗅了嗅鼻子,臉色突然大變,“啊!1408,快!快躲!”
但已經來不及了,火柴終於沾到了冰柱上,上麵流動自如的**“呼”的一下大燃起來,同時好像一根導火索,急速的向下蔓延過去,一道火線直奔裸.女,下一刻,她的身體突然被大股火團包圍,在驚呼慘叫聲中,那女人再無暇操控寒氣,雙手在身上連連撲打,卻見火勢越來越大,四肢軀幹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幾人的身上頓時一暖,方祥武能動了,震驚的大叫:“這、這是——”
“是酒哇——”黃西西說,滿臉驚喜,“師叔,想不到你身上還藏著這麽好的東西,好!太好啦——”
“好、好個屁!”杜岩龍憋著嘴,好像很心疼,“那可是老子從上麵帶下來的,就、就喝了一口,真、真是他.媽浪費啊——”
姬曉曉也搓著越來越暖和的手,喜笑顏開:“杜前輩,您老不必可惜,等再到了上麵,你想喝多少我給你買多少,哦!不止是酒,我叔叔那兒的寶貝,你看中哪個挑哪個——”
“真的?”杜岩龍眼睛一亮,“給我辦張vip?”
“還用什麽vip啊,以後您就是‘鬼集’上的貴客,想要直接拿,能裝多少裝多少!”姬曉曉笑道。
裸.女被燒成了一根焦炭,皮肉是黑黢黢的一片,其內的鋼鐵骨架、電線、電路隱約可見,她還沒死透,依舊**顫抖著,不過再也生不出一點兒威脅了。
紅衣女人坐在桌子上,麵色有些發冷,微皺著眉頭說:“下一個是誰?”
方祥武橫眉立目,“孽物!你還敢——”
啪!
一個清脆的嘴巴扇到方祥武的臉上,打斷了他的話,眾人幾乎都沒看清紅衣女人有什麽動作,就見她又坐回過去,而方祥武的一半臉已經高高腫起,他愣了半天,氣怒著還想說話,卻感覺姬曉曉拉了拉他:“祥武哥哥,我們不是對手,先穩住她。”
方祥武咬咬牙忍住了,在那些箱子上打量一圈兒,還有些猶豫,但紅衣女人已經開始催了,他最後一下決心——
“第七個!”
“七好,七上八下,七者,寓意更上一層,該是吉兆啊——”杜岩龍又說。
紅衣女人冷笑著打了個響指,第七個箱子蓋兒“吱嘎”一聲,緩緩的打開了,裏麵鑽出來的是個年逾花甲的老嫗,也是沒穿衣服,找到一隻大褂套上,好像喉嚨幹渴,“叩叩叩”的咳了半天才慢慢轉了過來,顫顫巍巍的往這邊走,好像哪一步踩不實隨時都有可能栽倒。
方祥武往前踏了一步護在三人麵前,在這幾個人中,他的身手是最好的,當然要主動的撐起來,黃西西在後麵偷偷探出腦袋,在那個箱子上瞄了瞄,上麵寫了個大字——呼。
“‘呼’?‘呼’又是什麽意思?”姬曉曉也注意到了。
“能不能是‘板兒磚’一類的硬家夥?”黃西西道,本能的默默鼻子和眼眶,“呃…想想都疼,不過幸好有方兄弟高超的身手。”
方祥武聽他這麽說,心裏多少也有點兒發怵,想找個趁手的家夥,卻發現兜裏除了十幾顆“陣丸”再什麽都沒有,一眼瞥見旁邊的桌子擺著個花盆,隨手就抱了起來,裏麵還栽著一隻不知名的小花。
“邪物,準備受死!”方祥武壯著膽子喊。
可那老嫗頭也不抬,隻是朝著這邊揮了揮手——
一股熱浪襲來…
呼!
方祥武手裏花盆的土瞬間幹裂,霧氣蒸騰成一團向上飄去,那隻小花登時也枯萎,他用手一撥,幹支幹葉碎成齏粉。
“臥靠,這、這——”黃西西在後麵睜大了眼睛,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感到口中一陣幹渴,四周的溫度頓時急劇上升,好似置身酷熱的沙漠之中,體內的水分迅速被蒸發掉,汗流不止,熱氣蒸騰…
“呼——”杜岩龍長吐一口氣,“完嘍,上次是寒,這次是熱,咱們這回要被蒸成肉幹了——”
紅衣女人又在那“咯咯咯”直笑:“沒錯呢,怎麽樣,你們還不認命麽?”
黃西西感到渾身的體液和血液都要被焅幹了,皮膚已經變得皺皺巴巴,像一隻失水的魚,他喘著粗氣問杜岩龍:“師、師叔,好、好渴,你、你那兒還有水麽?”
杜岩龍裂了咧正在急速幹裂的嘴唇:“還有個蛋呐,剛才全都用光了。”看到三個小輩都是一副絕望的樣子,他眉毛又挑了挑,“不過嘛,幸好老頭子我點兒‘存糧’…說、說不定還能挺上個一時半刻…”
“哦?是、是什麽?”不止黃西西,方祥武和姬曉曉也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喏——這玩意兒好像還有點兒用——”杜岩龍一邊說,一邊把身後的小包裹拽到了身前,將袋子口完全打開,摳了半天,才從裏麵捧出了一物。
其他三人都呆住了…
“這東西靠譜麽?”杜岩龍問。
三人連連點頭,黃西西嘴巴都合不上了,“師、師叔,我的親師叔,您、您老太靠譜了…”
“嘿嘿,此物可是居家過日、外出旅行的必備之良品、絕妙之佳用——”杜岩龍得意的搖頭晃腦,“幸好,咱帶進來一個——”
他手中托著的,翠綠翠綠、圓圓滾滾,竟是個一尺來長的西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