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鬼趣兒

那顆人頭正對著蘇嬌嬌的臉,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嘴角還在微微**著,似笑非笑———

“呀———”蘇嬌嬌驚叫一聲,一把扔開了手中的人頭,嚇得直往後退,可剛往後邁了兩步,後背就撞上了一個人,她拉住那人的袖子,急喊道:“呂作家,快跑———”說完轉過身就往一邊跑,嘭的迎麵又撞上一人,抬頭一看是親親,另一隻手再扯住他的袖子一起跑,親親被蘇嬌嬌拽到一邊,原來擋在身後的人影就露了出來,蘇嬌嬌一看麵前又多出一個人,本能的上去就是一腳———

噗———

哎呦———

那人被踹了個實成,噗嗵坐在地上,蘇嬌嬌正為自己的反應提速而高興不已,卻猛然發現,麵前坐在地上的家夥,看身形怎麽那麽熟悉———

月亮終於跳出了陰雲,一片皎皎的淡白色月光撲灑下來,照進了屋子裏,照亮了漆暗,驅趕了昏黑,卻讓蘇嬌嬌的心沉入了穀底———

她正愣愣的盯著坐在地上的家夥,後背上的汗毛已經根根倒豎———這個家夥能不熟悉嗎,分明就是剛才和她一起並肩戰鬥的呂林!

呂林在這兒,那,那身後的拽著的———

蘇嬌嬌有點不太敢回頭看,用眼睛餘光撇了撇手裏攥著的衣袖,很普通,看不出什麽,不過袖子上倒是繡著一個水波紋的標識———

哦,原來是和呂林一起來的———蘇嬌嬌總算鬆了口氣,問向呂林:“你們‘武裝小組’的,怎麽樣?認識嗎?”

“不、不知道———”呂林坐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慢慢往後蹭,臉色有些發白。

“自己人還能嚇成這樣,怎麽,你又失憶了?!”蘇嬌嬌撇撇嘴道。

“不、不是,我,我認不出來———”呂林結結巴巴的答道。

“嚇傻啦,你!嘁———”蘇嬌嬌冷哼一聲回頭看去,頓時腳下一軟差點摔那兒———

身後被她拽著的人就直愣愣的杵在那兒,身子倒挺結實,站得也挺穩,隻是———隻是從脖頸以上就齊口斷開,一顆大好頭顱竟不知去向,鮮血還在從他的脖腔裏汩汩冒出,把衣服染得血紅一片———

“斷頭人”左轉轉,右轉轉,好像在找著什麽,他仿佛困惑似的想抓抓腦袋,卻一把摸了空,又愣了半天,身子一轉大步向一旁走去,可卻突然停住,原來是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蘇嬌嬌這才反應過來,輕呼一聲一把鬆開,那人才摸摸索索的向前走去,行了幾步,腳上踢到一個東西,咕嚕咕嚕的往前滾,“斷頭人”快步跟上,在地上一陣摸索,總算把那東西抱在懷裏,蘇嬌嬌這回看清了,那東西圓圓滾滾,正是自己剛才錯抱的人頭,“斷頭人”把那頭顱安放到脖腔之上,嘁嗤哢嚓一陣碎響後,頭顱便和脖子又長到了一起,那人回頭朝蘇嬌嬌等人陰慘一笑,慢慢蹭到前方一張大作業台邊,慢吞吞的爬了上去,翻身、躺好、挺直,便好像一隻乖乖的待宰羔羊,靜靜的等待著———

“他、他在幹什麽?”呂林愣愣問道。

“不、不清楚,在、在擺譜麽?”蘇嬌嬌也很好奇。

“好像是在‘擺菜’………”烏烏已經到了蘇嬌嬌腳邊,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說道。

角落那裏此刻正緩緩浮出一個白色人影,飄飄忽忽的向“斷頭人”悠**過去………

“啊———是、是鬼魂———”呂林驚呼道。

“還、還是個厲鬼———”蘇嬌嬌顫聲道,她看到那個虛白鬼影的眼睛已變得通紅通紅,把手中的“辟魔綾”又握緊了幾分。

鬼影雖然虛淡透明,但是也能依稀辨別出來它身上穿著皮製工作服,上麵有大片的血汙漬跡,手裏更是抓握著一把敞口大斧,斧子也虛虛淡淡,不似陽間之物,幾步飄閃間,鬼魂已到了“斷頭人”的身邊,隨後它高高舉起了大斧………

“不要———”呂林驚叫。

“住手———”蘇嬌嬌大喊。

“得了———沒看出來那是‘鬼趣兒’麽———”烏烏撇嘴道。

“‘鬼趣兒’?!”蘇嬌嬌一愣,一下想起了書中的記載———

鬼趣兒,是鬼物在生前所留下的記憶片段,它沒有意誌,沒有神識,隻有對前世常做之事的一點念想,而化作鬼魂之後,就一直重複的做著相同的事,書中對這個說法還專門舉過幾個例子,其中讓蘇嬌嬌印象嘴深刻的是這麽一個故事———

那是在古代吧,反正蘇嬌嬌對曆史年代沒有特別明確的概念,隻知道是男耕女織、相對落後的那麽一個時代,村子裏有個女紅極好、相貌出眾的姑娘,蘇嬌嬌也忘了她叫什麽名字,姑且暫稱繡娘———繡娘的紅活好到可以與城中的繡女一較高下的程度,相貌美得蓋過了十裏八村的嬌娘美婦,這樣一個人美手巧的姑娘自然是方圓幾百裏一枝獨秀,更是無數青年男子追求的對象。

自古佳人配才子,繡娘最後嫁給了一個遊曆求學的秀才郎,秀才人長得清俊,學識也高,更是畫得一手好丹青,小兩口這一成親,便是甜蜜恩愛、和睦度日,平日秀才描山畫水、依景作畫,繡娘夫唱婦隨、照畫刺繡,二人互攜共助、相得益彰,小日子過得很是美滿,隻是花無百日紅,小兩口的好日子還是被當地一個惡紳老財給破壞了———

那老財看中了繡娘,背地裏使壞,給秀才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勾結當地縣太爺對他逼供拷打,秀才文弱挺不住,當場就被打死在了大堂上,繡娘去衙門口鳴冤,被潛伏已久的老財一夥捆住擄走,當晚就強占了她,繡娘含悲帶痛,用裁線的小剪子剪穿了自己的手腕———

第二天,老財的仆人發現繡娘慘死房中,鮮血流淌了一地,他們隻是感到有些惋惜,卻不料一個小書童無心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汗毛倒豎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