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嚴亮
木哥強吞了口唾沫———或者可以直接打擊他的下盤,膝蓋或是腳麵……
小山把籃球扔向一直站在旁邊,卻不敢靠近撿球的犯人,那人似乎很是害怕,見小山一抬手,他本能的去抱頭,籃球砸在他的肚子上,他嗚的一聲痛呼坐在了地上,籃球又咕嚕咕嚕的滾了回來。
小山抬腳將球踩住,在腳下碾了碾,微微一用力,嘭的一聲巨響,籃球炸開。
這下,木哥連唾沫都咽不下去了,他感到喉嚨裏有些發幹,被響聲驚動的獄警已經快步跑了過來,將小山喝到一旁,又瞪了瞪木哥,狠聲道:“又是你,剛一進來就惹事!”
木哥有些無可奈何,訕訕的退到一旁。
一個犯人湊到麻臉身邊一陣低語,麻臉的臉色由輕笑變成興奮,最後閃動的目光定在木哥身上,他向通報的小弟小聲說了一句:“傳給兄弟們———”
犯人們一個傳著一個,聽到傳話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瞄了瞄木哥,神色怪異又顯貪婪。
木哥本能的感到一層濃濃的寒意,他打了個哆嗦,正想拽回嚴亮,操場上的廣播卻響了起來:“9537,有人探視———”
木哥怎麽也沒想到來看他的是宮妍,那個漂亮的女警此刻就坐在他對麵,一臉的不屑和不耐。
“局長說你的案子還有些疑點,你在裏麵好好想想,想起什麽都寫在上麵!”宮妍從檔案袋裏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張空白的紙,紙張好像很破舊,都有些泛了黃。
“還有,你再看看這份筆錄還有什麽需要改的。”女警又遞過來一個檔案夾。
木哥接過翻開一看,裏麵是一張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記錄紙,他也不細看,隻是挑著其中的幾個字默默的在心裏讀著———
第一行的第9個字……
第二行的第8個字……
第三行的第……
這是在進來前和局長、張成強二人約定的傳達口訊方式。
見木哥再無話說,宮妍冷哼一聲收拾好東西便走,到了門口又停住,對一邊執勤的獄警小聲說了幾句,獄警打了個立正,說道:“對不起,宮警官,過幾天獄裏有大體檢,醫務室都在忙著,恐怕你去了也見不到她。”宮妍點頭到了聲謝,快步離開……
“有人重金懸賞殺你!小心!”木哥躺在監房的上鋪,反複念著宮妍帶來的密信,宋喬終於動手了,可即便除去了我,他們又該用什麽方法把施強救出去?木哥苦思冥想。
還沒到封閉時間,薛鐵和老板兒頭也已經回來了,一進屋子老板兒頭就坐在**繼續發呆,而薛鐵卻讓自己的小弟驅散了門前圍著的一個個不停向屋裏打量的人,木哥向門口看了一眼,心裏有些發苦———薛鐵的幾個小弟已經用身體把門擋住,木哥看不到外麵的情形,同樣,外麵也看不到屋裏即將發生的一切。
見薛鐵帶著怪異的笑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木哥的拳頭慢慢開始握緊,他渾身的肌肉一觸即發,整個人仿佛一隻被壓緊的彈簧,隻等著全力放開的那致命一擊———
然而,薛鐵似乎並不著急,他站在鋪下笑著問:“你叫木哥?”
“沒錯!”木哥也笑著答,隻不過笑得有些心虛,“我值多少錢?”
“嗬嗬,在我這兒,你是無價的!”薛鐵笑得更興奮了。
“哦?”木哥剛開始還有些奇怪,可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在宋喬的眼中,自己破壞他們的那麽多“好事”,或許我的命真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薛鐵的臉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他一步跨到木哥床前,身子也探了過來……
終於要動手了,木哥的神經繃成了一線,他已想好,隻要那隻大手伸到自己的身前,他就會翻身而下,借力將薛鐵的手折斷。
“啊!”一聲慘叫響起,卻不是在這間牢房,而是從正對麵的屋子裏發出。
薛鐵的手停在半空,他皺著眉頭向那邊看,門口的小弟們已經讓出視線,他能看到對麵的牢房裏衝出一人,光著上身,下半身的褲子淩亂不堪,那人一衝出牢房,就對著已趕上樓的獄警哭喊,“報,報告,麻,麻子他們……”
“嚴亮?!”木哥已認出了半**的人。
獄警看了看嚴亮的慘狀,又瞪了瞪在那個牢房門口陰冷著臉的麻子,馬上就猜到了這裏發生了什麽,獄警憤怒的咬了咬牙,衝著麻臉狠聲道:“到這還不老實,這次有了證人,我看你還有什麽話說!”
幾個獄警上來將麻臉和嚴亮帶走,更多的獄警已在樓下的大廳上戒備,犯人們都知趣的向自己的監房走。
“奇了怪了,這小子今天怎麽突然這麽大膽子,敢捅麻子,這也不是第一次弄他了。真是瘋了,瘋了!”一個犯人路過木哥的門口嘟噥道。
“今天麻子弄得他不爽了唄,嘿嘿!”另一人笑道,隨後小聲唱了兩句,“**殘,滿腚傷,麻子弄得他不爽……”
木哥聽了心裏一陣難受,他有些擔心那個相處不到一天的嚴亮,因為他剛才已經看清,嚴亮被獄警帶走的時候,回頭向樓上自己的監房上看了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回報大恩的滿足和淡淡哀傷,當然,還有無法承擔的屈辱、恐懼、絕望。
經過這一**,薛鐵好像再不敢動手,隻是趴在柵欄門邊向下看……
隻是一會兒,嚴亮便走回牢房,和他同回的竟然還有麻臉,麻臉趾高氣揚的在樓下大廳中穿過,樓上各個監房中的同夥們發出謔謔的稱讚聲,中間更參雜著對嚴亮的咒罵和恐嚇聲。
嚴亮低著頭遠遠的跟在後麵,他能感受到四周射來的凶殘目光,這目光似能把他瞬間撕碎,他的身體又開始嚇得劇烈顫抖,強挺著邁著淩亂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監房。
獄警喝停了周圍的吵鬧聲,把嚴亮送進房間,關上鐵柵欄門,卻不走開,他開始還又氣又惱的神色慢慢的變成了另一幅摸樣,更多是的憐憫,“為什麽要改口供?你隻要敢指證他,我們一定會定他重罪!你———”看到嚴亮滿麵淚痕的輕輕搖頭,獄警重重的歎了口氣,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