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故人

“這裏啊———”薛鐵把字據往趙子安麵前送,趙子安探頭來看,“這裏怎麽———哎呀———”

一聲尖細的驚叫從趙子安嘴裏發出,但隻喊出了一半便似被擠在喉嚨中,嘶嘶的再發不出聲音———捏住他脖子的,是薛鐵粗壯的大手……

變故生得太快,周圍的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一時站在原地怔怔的發呆,等麻臉和小山想衝過來時,趙子安已被薛鐵捏得麵紅耳赤雙目突冒。

“你,你幹什麽?!”麻臉和小山立刻站停。

“嘿嘿,那點賞金怎麽比得上趙大公子的身價?”薛鐵壞事得逞的笑著。

眾人終於明白了,敢情這是黑吃黑,不過也頭一次聽說在獄中還有綁架勒索的。

“姓薛的,你不就是想圖個財麽?”還是麻臉見過世麵能壓住場,他最先穩了下來,“還是先把我們‘少爺’放了,你開個價,是多是少總算有個商量!”

“五個億!現在就打電話!”薛鐵道,晃了晃手臂,趙子安仿佛風中的枯枝,左右搖擺。

一聽到這個天價,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小山一聲狂吼,又想衝上來,薛鐵手上微微一用力,已憋得滿臉紫紅的趙子安又是一陣痛苦的掙紮,周圍的人不得不攔住小山,這些人可不想失去趙子安這個搖錢樹。

薛鐵放了放手,趙子安先是一陣猛咳,隨後竟咳出一口鮮血,啞著嗓子對自己一幹手下嗚噥道:“聽,聽他的———”隨後脖子又被捏緊,這次舌頭也伸了出來,薛鐵的手握得越來越緊,趙子安已翻了白眼,好像隨時都能斷氣。

“停!停!”麻臉急了,“我們照做———”

薛鐵好似也終於鬆了口氣,讓身邊的手下拿出個又老又破的手機———在這裏對使用各種通訊設備本是嚴令禁止,但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弄到手的———那手下似想將手機交到趙子安手裏,可看到趙子安已氣虛體衰連手都抬不起來,他便朝著離得最近的小山走去,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又小心翼翼的把手機交到小山手裏,然後嗖的跳遠,仿佛怕被小山一口吞掉。

小山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隨後瞄了下手中的破爛手機,不免有些驚奇,向著身後的麻臉晃了晃手,麻臉也很吃驚,自語道,“這裏竟然沒有被屏蔽,還有信號?!”隨即見小山按了幾個號碼就要撥出,薛鐵的人看到,又紛紛往後退了半步。麻臉猛然覺得不對,朝著小山急喊:“別按———等———”

還是晚了,小山粗大的手指已實實的按在了撥號鍵上。

嘭———

一聲炸響,聲音不高不低,威力不大不小,手機爆得粉碎,小山的右手更是炸得血肉模糊,大半邊手掌連著四根手指不知去向,隻剩下連筋帶皮的在汩汩冒血,眼見這隻手是廢了。

大傷突至,小山似乎瞬間已感覺不到疼痛,愣了片刻後才猛然驚醒,怒號一聲,狂暴著向薛鐵衝來,薛鐵也愣了愣,他沒想到小山竟然強橫如斯,受了這麽大的傷還是威勢不減,他也向前疾衝了兩步,飛起一腳正中小山胸口,小山身形隻是頓了頓,悶哼一聲,左手一把抓起薛鐵的腳腕,向外一掄,重逾二百餘斤的薛鐵就這樣被輕鬆的拋出。

小山像發狂的公牛般橫衝直撞,四周的人不分你我紛紛驚懼的退開,動作稍慢的就被撞飛暴摔,一時間這裏哀叫聲慘嚎聲絕連不斷。

獄警終於被驚動,十幾個人從外衝進,連拉帶按的仍製不住小山,又叫來增援,總算把小山製服。

獄警帶著小山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趙子安去了醫務室,這次的事兒鬧得比較大,且不說聚眾鬧事、私藏通訊設備,單隻獄中發現爆炸物這一項,就夠獄警們撓頭的,他們立刻成立了調查組開始全方麵的排查搜索,幾個涉案人員也被帶去輪番審問。

最後終於確定了犯罪嫌疑人,是個曾被小山欺辱的中年人,他一直懷恨在心,終於找到機會報了仇,獄警再問手機炸彈的出處,這人卻再不多說,這將更加重他的罪罰,但這人似是蠻不在乎,審問的獄警把這人的檔案往後翻翻,終於明白了———最後一張是個病例,上麵寫著肺癌晚期……

因為爆炸案太過重大,獄警們正在全力的開展深入調查,趙子安被襲的案子不得不暫時擱置,薛鐵和木哥雖有些牽連,但既然已有人認了罪,也沒有證據指向這二人,他們又被獄警押回了318牢房。

經過剛才的一番變故,木哥已覺察出了薛鐵似乎在幫自己,但是仍是猜不透他的用意,回了房間,薛鐵隻是對著木哥笑了笑,就忙著換下了一身沾著血汙的囚服。

木哥看著薛鐵一身虯結的肌肉,心裏猛然跳了一下———在薛鐵那結實寬厚的背上,紋刺著兩隻動物,一隻巨龜和一隻盤繞其上的大蛇,畫功刺法極其眼熟,木哥心中轉了轉,驚呼道:“你,你是———”

“玄武!”薛鐵換上幹淨的衣服,回頭衝著木哥笑道,“飛鷹的兄弟,青龍的三哥———”

“唔———”木哥一時語塞,他隱約記起似乎之前曾聽飛鷹提到過他的一個兄弟在獄中,可萬萬沒料到會這麽巧。

“昨天,梅用讓人傳信進來———”薛鐵向木哥抱了抱拳,神情嚴肅了起來,“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我們兄弟的大恩人!”

“這個,薛,薛老大,哦,不,玄武大哥,您先等會,讓我繞一繞,我有些轉不過來……”木哥撓了撓頭。

經過玄武的一番解釋,木哥總算弄明白了,原來送走木哥後,蘇嬌嬌回到家中便開始繼續潛心修行她的“驅邪典籍”,可連讀帶寫的折騰的半天,卻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情緒已從送走木哥時的敬佩、興奮轉成了擔憂和不安,自己一個人安靜下來想一想,她便覺得木哥這次的處境似乎不那麽樂觀,她學著木哥閉目靜思,左思右考後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她終於想到了一個或許能幫上木哥的人———飛鷹———隨後,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