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鐵骨草包
“幫幫我……”拽著程子強褲腿的人是少校袁世江。
程子強幫著袁世江坐了起來,發現他除了肩膀上**了一塊長條玻璃外,並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在離他不遠地方的王一田中尉就沒那麽走運了,活生生被一塊不知道哪裏飛來的鐵板幾乎斬斷了腰,趴在那兒怒目圓睜著,臉上的肌肉還在神經性地扭曲抽搐著,應該剛斷氣沒幾秒鍾。
“我看你不是幹這個的,你也回家吧。”程子強對袁世江說。
袁世江看到了周圍的慘象,一轉身先嘔吐了一番,然後對程子強說:“我確實不是幹這個的料,媽的,這就是他媽的打仗啊,跟電影上完全不一樣啊。”
程子強顧不得和他感慨抒情,扭身欲扶起柳翠翠,卻又聽得袁世江說:“你幫幫我吧。”
程子強先扶起了柳翠翠,又過來把袁世江扶著站起來,剛想走卻被袁世江把手抓住說:“你不是一般人,你以前肯定當過兵的。”
程子強抽回手說:“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醜基尼同盟國第二十五亞裔步兵團。”
“我說你怎麽會喊The enemy bombard。”袁世江看了不遠處王一田的屍體一眼說:“留下吧,我讓你當我的副官。柳翠翠就讓那位兄弟送走吧。”他說那那位兄弟是指的草頭蛇。
程子強苦笑了一下說:“我怎麽著也是華夏人,不敢說這不是屬於我的戰爭。可是我對這個真的很厭倦……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醜陋的東西。”
袁世江說:“說實在話,戰爭是啥東西我不管,我現在腿都嚇軟了。不怕你笑話,我現在都是一褲兜子屎尿。這個營長也是我爹給我買來的,可是轉過來一想啊,要當逃兵怎麽不能當啊,犯的著還得花上幾千個大洋嗎?而且這倭子都欺負到眼皮子底下了,咱是爺們兒。當年上學的時候那幫倭子同學就欺負我,現在咱拿槍了,他還欺負我,要是在不硬起腰杆兒來,他媽的這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兒啊。”
“對!不能再這樣了!”郎亦文少尉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爬了起來,到底是年輕人有血性,“連重炮都用上了,看來這仗不打是不行了。”此時一但軍官下了決心,對鼓舞士兵的士氣是很有作用的,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還幸存的士兵,也紛紛聚攏來。
程子強見狀趕緊揮手說:“快散開搶救傷員,別聚在一起,不然再落下一顆炮彈大家就都完了!”
袁世江見了也連忙跟著喊:“兄弟們快散開吧,救救受傷的兄弟。”
程子強歎了一口氣,覺得要是不管一下,這幾個棒槌軍官遲早都得喪命,於是招呼兩人蹲下,自己撿起一塊小石子在地上畫了一副平麵圖,讓郎亦文和袁世江看:“我看你們也沒什麽戰鬥經驗,就和你們說說吧。剛才的炮擊很有可能是艦炮,因為根據35年前的“平江協議”倭國早倭國境內駐軍不能攜帶口徑超過75MM的火炮,可剛才的炮擊很猛烈,威力很大,我猜多半是前些日子來訪問的吉野巡洋艦上打來的,因為隻有吉野號上的203毫末艦炮才有這個射程和威力。我現在畫的是咱們基地的周圍的草圖。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是最有可能潛伏倭子炮兵觀測員的地方。估計他現在正在觀測炮擊效果,如果讓他發現這個基地沒有完全被摧毀的話,他很有可能再度召喚炮擊,所以現在必須立刻組織人手上山搜索,不然除非我們現在離開,否則大家都得死在這裏。”
袁世江根本看不懂這種草圖,但看見郎亦文看的連連點頭,就對郎亦文說:“少尉,你看一田死了,我手下沒有軍官了,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吧。”
“是!長官!”郎亦文幹淨利落地答應了一聲,站起來召集人手去了。
袁世江也沒想到郎亦文這個憲兵少尉居然如此幹淨利落地答應下來,心中一喜,又生出了幾分詫異,畢竟憲兵平時都是很牛逼的,沒把普通軍官看在眼裏。
程子強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說:“一個軍官,有沒有專業素質不是首要的,關鍵是要有堅毅的精神。堅毅的精神就是一個軍官的個人魅力所在。軍官可是軍隊的主心骨啊。作為一個業餘的家夥,你幹的還不錯”
袁世江隱隱有點明白什麽叫軍人了,他接下來追問道:“不錯個屁啊……那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程子強笑道:“為什麽要我說,你現在可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啊。”
袁世江說:“你少給我拿糖。我這個營長不是買來的嗎?這一塊兒我啥也不懂啊。”
程子強隻得耐著性子說:“首先要恢複通訊係統,和上級取得聯係,要求得到支援和下一步的命令,第二清點可戰兵員和物資,重新編組和分配彈藥,第三搶救和疏散傷員。”
袁世江也學的真快,當即大喊一聲,“來人啊”。他那個幸存的衛兵搖搖晃晃地跑了過來,袁世江把剛才程子強說的那些都分配下去了,最後又補充了一條,“給我找身幹淨衣服來,我這褲子裏麵現在都是冷颼颼的……另外給程……程什麽來著?”
程子強補充說:“程子強。”
“對對,程子強,給程副官拿一套軍裝和軍銜來……對了,你以前在醜基尼是什麽軍銜?”
“陸軍上尉。”程子強覺得事態不對,忙問:“你給我拿軍裝做什麽?”
袁世江詭異地笑道:“做什麽?當然是應征你入伍啦。你可別想跑,我們這裏除了流行抓逃兵之外,還流行抓壯丁,也就是說你別想推辭。”
程子強啞然失笑:“抓壯丁我聽說過,沒聽說過還有抓來當軍官的。”袁世江突然表情嚴肅地說:“就當幫我一個忙吧,這裏除裏你,還有人懂怎麽打仗嗎?而且倭子現在鬧這麽凶,你老躲著不是辦法。”
袁世江這番話說的不是一點道理沒有,程子強隻得苦笑了一下對他說:“你還是先處理一下肩膀上的傷吧,人流多了血,腦子就不靈光了。”
“哎……呀。”袁世江扭頭一看,那玻璃還牢牢的插在肩膀上呢,馬上頭一暈,腿一軟又差點坐下了,不過到底人家是軍官,咬咬牙硬是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