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貴妃有些不服:“這裏是臣妾的寢宮,臣妾為何要出去?”

“你的寢宮?整個北魏都是陛下的,這雲雀宮何時成了你的?”宮長影嘴角帶著冷嘲,她向來不喜阮貴妃,昔年她進宮之時她極力阻攔,但宮雲墨卻極力相護,她隻是攝政的長公主,並非皇帝,既然他非要,她能如何?

阮貴妃身子一抖,眸中閃爍著慌亂,這句話往大了說可有篡位之嫌,長公主這是要至她於死地。

“陛下,臣妾隻是生氣而已,不是像長公主說的那樣。”她上前抱著宮雲墨的胳膊,聲音較軟,聽得宮雲墨早就軟了心也消了氣。

“姐姐,朕隻是寵幸一個女子而已,你何必這樣生氣,你進宮的目的我已知曉,聖旨已下,萬事都不可改變。”宮雲墨眉間帶著煩躁,本來今日心情甚好卻被她給生生的打斷。

“長安王肱骨脊梁大臣,身上有蓋世功勳,曾多次相救陛下,為北魏立下汗馬功勞,他膝下的小女才不過十七歲,長安王最疼這個幺女,陛下這樣做,會讓長安王心寒的。”為何他這個弟弟現在如此愚蠢,北魏若沒有長安王,便真的岌岌可危。

“朕知道他為北魏兢兢業業,付出半生,但安容郡主和親是中書閣商量出來的意思,朕為保北魏江山隻好下旨。”宮雲墨起身,臉上也是惆悵和無奈。

宮長影嘴角噙著冷笑,都說帝王最無情,以前她是不相信的,她覺得自己的弟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現在看來,她是看錯了。

為了權利,他什麽都可以。隻怕小六對他來說也不是不舍,應該還有更大的謀算。

宮長影道:“陛下不聽姐姐的,早晚會後悔的,能保你皇位者,隻有長安王。”

“朕可不信,半輩子都在他護佑之下...朕一定要...”

“住口!”宮長影嗬斥,身上的威嚴竟比宮雲墨還要勝上三分。

“我告訴你,你若敢動那樣的心思,姐姐第一個不放過你,這些年不管你如何刁難長安王,給他難堪,姐姐都不在意,但從今日開始你若敢動一步,你永遠也見不到我。”宮長影走近他,雙眸的怒氣更加旺盛。

宮雲墨一時半會兒沒出聲,他從小就依賴這個姐姐,那時他年幼還是最不受寵的皇子,是姐姐幫他還讓他和容淵結拜,才一步步登上皇位。

寢宮裏靜默無聲,氣憤凝重起來,寢殿裏的奴才皆跪在地上,身子發抖。

身旁的阮貴妃看著如此盛怒的靖長公主也稍微的低下了頭。

宮長影氣勢強盛,但宮雲墨沒打算改變主意:“聖旨已下,姐姐,皇帝的聖旨從來沒有收回的道理。”

宮長影斂住怒氣,思慮良久:“我自然知道安容郡主和親已是不可挽回,但人心或許還可以,長安王最重情義,我去探望一番,或許能安撫臣心。”

宮雲墨眸中帶著黑沉,有些稀疏的眉毛擰在一起,一抹狠意在嘴角一閃而逝。為帝王者,功高蓋主不可留。

宮長影說了勸誡之言給宮雲墨聽,又曉之以情,希望能讓他想起當年的兄弟結袍之情。

宮雲墨麵點頭答應,說日後定會對長安王好些。

宮長影出了皇宮,但心裏並沒有懈怠,如今她的弟弟已經是什麽樣子她最知曉不過,絕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放過長安王府。

沙場交命的情誼,竟抵不過那些小人的挑撥和他向往權利。

何時,她仁德勤政的弟弟,變成這般模樣,竟有些後悔當年的輔佐,若是他不為帝,北魏現在或許不是這般景象。

南楚,閩越王府。

容玉樓跪坐在案幾桌前,淡淡的光線斜射在桌上,案幾靠窗,此刻窗外的美景盡收眼底。

桌上住著熱茶,茶水正翻滾著,冒出騰騰的霧氣。

屋外院中的紅梅看得正好,一朵朵嬌豔無比,聽聞這梅樹是龍越親自栽種,大約已有十年光景。

她拿著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清香的味道在唇齒間彌漫看來,好茶就是不同。

身旁的小黎眸色暗淡:“世子也最喜歡紅梅呢。”

容玉樓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眸色沉了沉,手上似乎被抽走了力氣,茶杯滑落在案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