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奧列格的教棍無情地落到了夏喬的左腿上，她吃疼地驚呼了一下。
“把腿伸直。”他的聲音很冷，聽上去非常無情。
夏喬恨不得計時器能夠飛速轉動，趕緊結束這煎熬的五分鍾。她感覺身體所有的重量都落到了右腳腳踝上，她的腰部發酸，直立的左腿更是像鉛塊一般沉重。
她的關節都要散架了。
夏喬咬著牙，閉上眼睛試圖讓時間過得更快點。耳邊都是奧列格教練的訓斥聲。
五分鍾而已。
她在心裏默數秒數。
這樣會更有盼頭一些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覺得雙腿麻木無知覺了，奧列格教練的哨聲終於響起來了。夏喬將腿放下，可是左腳僵硬，右腳麻木。
“拉伸十分鍾。”
奧列格催促著，很顯然十分鍾後他又會進行新一輪的摧殘。
夏喬穿著冰鞋在冰麵上蹦躂了幾下，好冷呀。身體處於靜止狀態，就越發能夠感覺到冰麵上滲透的寒意。她深吸了一口氣，繞著冰麵滑行了兩圈，才覺得渾身舒展了。
如果不將身體打開的話，她待會根本就沒有辦法繼續訓練。誰能想到柔韌性訓練是在冰麵上的呢，她們平時大多數時間都在舞蹈室裏麵練習柔韌性。
奧列格是覺得他們都有基礎，於是一切訓練采取的都是升級版的。
莉莉婭和巴芙拉也沒有表麵上那麽輕鬆，隻是她們不能喊累。因為她們是來示威的，讓這些外國人看到她們在花滑項目上的統治地位，也讓她們畏懼。可是沒想到這些人還挺厲害的，能堅持這麽久。
伊萬更加囂張，他就差將“小菜一碟”寫在臉上了。
他做完男單的柔韌性訓練後，還在寧銳的麵前晃悠幾圈，似乎在說他有多輕鬆。寧銳咬了咬後槽牙，等回到隊裏他也要用這樣的訓練方式繼續訓練。
林格言和趙明鳴的年紀比較小，更加衝動。哪怕是累死，都爭取做到最好。
他們就是要爭一口氣，爭氣的下場就是腿腳都不利索了。百分百做到費德勒的要求，可真是太難了。
奪命的哨聲響起！
眾人在奧列格麵前集合。
“五分鍾繼續。”
夏喬發現她內心有些竊喜，她可能真的是受虐狂吧。不然奧列格說出五分鍾而不是十分鍾的時候，她為什麽還那麽開心。
有了第一次絕望的體驗後，每一次的訓練都會加深一次絕望。到後來，夏喬無欲無求。
她什麽都不敢想了。
以往都覺得訓練時間過得快，現在是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她怎麽都等不到放飯的通知，場邊也看不到通知放飯的周衛明。
“啊。”
“疼死我了！”李茹茹已經有了哭腔，她的體能不太行。原本柔韌性是強項，可是卻在這裏被大俄的兩個姑娘秒成渣。莫建雯也在驚呼喊叫，可是卻沒有放下腿。
她們都不想輸給外人，更不想被看扁。
同樣的訓練，她們一定要堅持到底，誰說國內的女單會永遠都比大俄女單差呢！
奧列格並沒有阻止她們的哭喊。
“十分鍾。”
他在放飯前加了時間，翻倍！
夏喬聽到那十分鍾，整顆心都涼了。到底還是迎來了加時，她此時已經完全抵擋不住身體的痛苦和外界的冷意了。她一向好脾氣，卻想要破口大罵。
到底是哪個人才想出這樣的訓練項目。
奧列格教練所有的訓練目的都很直接，他希望有些動作能夠刻在她們的骨子裏，條件反射做出來的便是最完美的姿態。因為新賽季調整規則，對很多細節有了嚴格的規定，那些渾水摸魚獲得高分的運動員將會受到重創。
動作的規範性再一次被強調，扣分也更多了。
他的訓練計劃，得到了陳瑜等三人的一致認可，甚至周衛明還覺得要再嚴格一點。
一個月的時間太短了，多希望奧列格教練團隊能夠永遠留在國內，將單人滑的水平給提升上去。
“九分鍾。”
他是故意這麽提醒的。
這些小家夥覺得五分鍾就是極限了，他偏要翻倍。但也沒有覺得他們第一天就能夠完成，要是實在堅持不下去，奧列格教練會體諒的。
“八分鍾。”
這樣的倒計時就像是催命一樣，八分鍾比之前的五分鍾還要多呢。她們不覺得慶幸，隻覺得一眼望不到頭。眼前是黑的，未來是絕望的，何必來練花滑！
“可以哭，可以呐喊，甚至可以罵我。但是腿不能放下，莫！”
奧列格教練用冰冷的教棍戳了戳莫建雯的小腿，“伸直。”
夏喬緊緊咬著唇，她感覺小腿都有點抽疼，這像是抽筋的預兆。但是她努力轉移注意力，試圖讓大腦放空。十分鍾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她總覺得十分鍾並不是極限，奧列格一定會想出更折騰人的招數來對待她們的。
她的眼角落下了淚水。
夏喬咬著唇哭。
太疼了！
抽筋太疼了！
可是她聽到奧列格說還有兩分鍾了，兩分鍾能做什麽呢，不過是刷個牙的功夫。簡簡單單兩分鍾，她很快就能夠度過的。
哨聲一響！
夏喬跪坐在地上，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喬喬。”周衛明看著都覺得有點心疼，他們家喬喬什麽時候哭得這麽厲害了。
“我腿抽筋了。”夏喬抱著小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是真的很想罵奧列格教練，但是又忍住了。她覺得自己挺不爭氣的，看看人家莉莉婭多輕鬆。她的腿放下後還能夠在冰麵上來一個三周跳。
周衛明對付抽筋很有一套呀，他揉搓著她的小腿。
“抽筋就沒有必要堅持了，那得多疼呀。你這傻孩子不會申請暫停嗎？這十分鍾也太多了，我看奧列格教練也沒指望你們能夠堅持下來。按照計劃上寫的，那是明天的任務。”
夏喬眼前一黑。
原來明天一組就是十分鍾了，她還有活路嗎？
“好點了嗎？”
“能走了。”夏喬站起身，簡單滑行了一遍能夠感覺到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