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茜，還有自由滑呢。你不說夏喬很厲害，每次都逢凶化吉。既然短節目的分數不高，那麽自由滑肯定會拚命追上來的。”韓樂安不太清楚花滑的規則，很多事情都是她從趙茜口中聽到的。
趙茜口中的那個夏喬，仿佛無所不能。
她不再是學校裏那軟糯可愛的小姑娘了，而是一個冰上女王。每次都能夠在廝殺中生存下來，拿到最好的成績。
正如許多人口中說的那樣，夏喬拿的都是逆襲劇本。
“嗯！”
趙茜狠狠點了點頭。
這次也會和之前一樣的。
她們家喬喬可是最棒的。
“我們去買點毛絨玩具吧，明天給夏喬捧場。我現在也是她的粉絲了！”韓樂安還攢了一些零花錢，那些毛絨玩具的價格都不太高。
趙茜推薦了一家批發的小店，二十塊錢能買三個。
周衛明臨時接到了隊裏通知說今晚的訓練取消，他開車拐了一個彎回家。
“晚上我給你做點好吃的，你想吃什麽？”
他能夠討好外甥女的也隻有廚藝了。
但是夏喬沒什麽胃口。
“都可以，我先回房間寫作業。”哪怕剛參加完比賽，還是得寫作業。
夏喬帶上了房門，砰一聲。
周衛明心想這小妮子又在和自己生悶氣了，他去廚房打開冰箱，將裏麵的牛肉和鮮蝦都拿了出來，這些高蛋白的東西多吃些無所謂。
夏喬坐在房間裏麵，對著那一摞的作業怎麽都下不了手。
她的腦子裏麵回想的都是比賽，她的手甚至還是溫涼的，她能夠想象出來那冰麵有多冷。將自己置身於那個環境中，想著她不應該在哪個跳躍失分。
她隻要再跳得高一點，再高一點，那些跳躍就能做好了。
可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很笨重，她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軸心。她原本的跳躍高度便不算高，如今就是雪上加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徹底恢複過來。
周衛琴和夏友賢回家的時候，都快天黑了。
“比完了？”
她放下包，走到廚房裏麵看著周衛明在那裏忙碌。
她是知道弟弟陪著女兒去參加比賽的，就在他們春城的體育中心，離家很近。
“哎。”
周衛明應了一聲，周衛琴擼起袖子站到水池邊上開始摘菜。她顯然沒有想要走，等著周衛明說下文。
周衛明很沉默，餘光看了她一眼，尋思著她怎麽還不走。
“姐，不忙啊？”
“不忙。你們比賽咋樣？”周衛琴很想知道夏喬練了這麽久，到底是什麽水準。
周衛明支支吾吾地解釋，“全國錦標賽那是全國範圍的，然後很多國家隊成員都參加過國際比賽還拿到名次。而這次……”
“有話直說。”
“全國排名17。”
周衛明加了“全國”兩個字，聽上去的感覺都不同了。
“你別唬我，現在什麽比賽都加上全國兩個字唬人。什麽全國拉丁舞比賽，結果就是咱們春城市內的，加上幾個外地的小選手。還有那什麽全國銷量領先……”
周衛琴很清楚其中的套路。
“……我沒騙你，喬喬雖然排名17位，但她已經很厲害了。姐，這孩子壓力已經很大了。”周衛明生怕周衛琴嫌棄夏喬付出了那麽多得到的回報太少。
於是連忙幫著解釋。
“我像是那麽不講道理的家長嗎？我知道她壓力大。”
她很久都沒有看到喬喬哭了，結果那一天她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那孩子也不敢大聲哭，就那麽委屈抽噎著。周衛琴知道她一定是遇到難事了。
孩子不說，她就當不知道。
周衛明到底也算是有點腦子的，應該會照顧好喬喬的。
“按你說的，全國排名17位，已經很厲害了。”
那可是全國範圍呢。
這是體育賽事，全國花滑錦標賽，她女兒很棒。
“嗯。”
周衛明將夏喬的菜都準備好，喊她出來吃飯。飯桌上，格外沉默。
夏友賢一人蒙在鼓裏，和周衛琴使眼色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可是周衛琴沒搭理他，反而是照顧著夏喬，叮囑她多吃點。老太太的注意力也放在外孫女的身上，變著法地和她說話，希望她能高興點。
老太太看著年紀大了，但門兒清。
晚上。
夏友賢泡完腳躺在**問道，“老婆，我怎麽覺得你們一家子都有事瞞著我？”
他被隔絕在外麵，真是好難受。
“沒有呀。”
周衛琴差使夏友賢將她的擦腳布拿了過來，順便將泡腳水給倒了。她躺在**，長舒了一口氣。
舒坦。
“你別瞞著我，我要是做錯了什麽事你就直說。你們老周家可不能聯手孤立我。”
他可真是孤家寡人。
這一家五口人，三個半老周家的，在人數上就占據了優勢。
“老公，明天你有空嗎？”
周衛琴滾了兩圈，伸了一個懶腰問道。
“沒空。但你有事我就能騰出空。”夏友賢這段時間真的快累死了，他很想要退出元旦的活動，可是又忙碌了那麽久。
要是臨陣脫逃，損失太大。
“我想去看看比賽，這回就在春城體育中心。看看那小丫頭到底練了什麽東西，我就是好奇。”
周衛琴就是想要看看夏喬的現場，她從來都沒有觀看過女兒的線下比賽。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魔力能夠讓她如此一往無前。
別家的孩子隻知道玩鬧。
她家的孩子居然知道為國爭光，為夢想拚命，她還有什麽不滿的呢。
周衛琴的心裏其實已經慢慢放下了成見，她沒有理由再那麽堅定地反對了。可還是有點別扭。
“要買票吧，我們沒票。”
夏友賢躺到了她身邊說道。
“不用買票，我都打聽好了。體育中心是直接開放的，到時候走進去就行。”
夏友賢看著她的眼神都不同了，這是做足了功課呀。
“那行吧。明天和喬喬一塊過去。”
“不行。我們自己開車過去，別讓她知道。”
她不想讓夏喬和周衛明知道，因為那沒麵子。周衛琴還沒有給自己找到一個台階下。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夏友賢閉上眼睛，沒幾分鍾就打起了規律的呼嚕。
周衛琴踢了踢他的小腿，睡得像是死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