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狠手辣
李健等人在低聲商討如何逃走的時候，耳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李健臉色猛地一變：“有騎兵，數量超過一百！”他自小在馬場長大，對馬匹很是熟悉。很快就根據腳下的震動，和馬蹄聲判斷了奔來騎兵的大致數量！
八九個明顯是一夥的青年男女紛紛在李健的意見下躲在路邊，如果來的騎兵發動衝鋒，站在路中央就是在找死！留守的一百涼軍已經慌了，他們根本沒有騎兵！那麽騎兵鐵定就是敵人！百人將正指揮涼軍將小車往前推，打算堵路的時候，公孫策三人帶著二百符騎兵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真的是郭亮！一身盔甲酷斃了！”一個短發女生悄聲說道，另一個黃發女子卻說：“胡說，銀甲的那個才叫酷！比郭亮那個毛頭小子有味道！”至於抗大秦旗幟的劉威，直接就被她們忽視了。
郭亮一身鐵色明光鎧，頭戴鳳翅盔，英武不凡。一張俊秀的麵龐一直盯著李晶方向，縱馬在公孫策右側來回打轉，隻想一騎衝過去，將李晶救出來。身後的二百符騎兵連人帶馬，靜立不動，仿佛石雕。公孫策和涼軍百人將對視，劉威在靜立的符馬上擺泡死……
公孫策盯著他涼軍百人將，心中醞釀殺意，掌中青龍戟遙指百人將，那百人將收攏軍卒，合成一股，緩緩退卻。公孫策也發現郭亮的躁動，見他和一個高佻女子對視，不由笑說：“小子，看到你心上人了？英雄救美的機會可不多，你一會好好珍惜哦！”
郭亮哪裏在意公孫策的取笑，扭頭望著涼軍百人將，感覺渾身有著說不出來的氣力，咬牙說道：“老子的掌上明珠，居然被這幫鬼東西弄得一臉灰塵！老子要去殺了他！”一向注意形象，文質彬彬的郭亮連爆粗口，讓公孫策感歎陷入愛情的小夥子總是那麽的無可救藥。
“行，那個百人將歸你了，其他的是我的！”公孫策說罷下馬，隨他一起下馬的還有五十來個來個白銀階的戈兵，劉威也知道公孫策不想折損符馬，正好遂他心意，一把將軍旗插在馬具上，跳下符馬，跟在公孫策身後。
涼軍百人將見公孫策帶了五十多個戈兵想和他步戰，他也知道逃不掉，嘶吼一聲就帶著涼軍殺了過來。公孫策一身鍍銀明光鎧明顯就是頭目，百人將奮勇當先一槍刺來。
公孫策雙手持戟，一戟撥開百人將刺來的槍，上去一腳踹的百人將連連後退。又一戟掃飛幾個衝過來涼軍，跟上後退的百人將，再次一戟掃出，將百人將橫掃擊飛。百人將慘叫一聲，手裏的長槍半空脫手，被公孫策掃到李晶腳下，正好將李健撞了個滿懷。
李晶隻是個十九歲的女子，雖然美麗，可膽量還是正常的。見百人將落到自己腳下，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李健正要起身拉堂妹李晶後退，不想百人將起身，他和百人將猛地撞在一起。
百人將扭頭一瞪李健，嫌他礙事，一把抽出腰刀，正要砍掉身旁的李健李晶兄妹。幾個剛躲遠的男女生看見，來不及提醒，就見郭亮縱馬過來，人馬合一，氣勢如龍。雙手持槊將百人將一槊當胸紮個透穿，郭亮一張俊臉漲的通紅，大喝一聲，一槊挑起百人將，原地打轉，好像在炫耀。
然後他狠狠將百人將甩到地上，百人將噴出一口黑色血液，瞪大了雙眼開始腐化。郭亮跳下戰馬，一把將馬槊插到地上，跑到李晶身旁急忙安慰。他的同學朋友都圍上來，問這問那，幾個女生望著他們兩個，滿是羨慕。
李健輕哼一聲，裝作受傷，躺在路邊，背靠小推車望著公孫策大發神威，沒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麽。沒有了百人將的指揮，那一百涼軍被戈兵結陣攔住，公孫策和劉威有了防護能力出眾的明光鎧，注意不被砍到要害，就能無視這群涼軍。毫無保留的輸出傷害，這群涼軍就像麥子一樣，被鐮刀一茬又一茬的收割，死亡，化灰。
被涼軍裹挾的上千民眾緊張的望著公孫策等人，他們多已經麻木，親人的死亡，希望的消失，麵對殺不死的軍魂還有看不見的邪靈。他們陷入了名叫絕望的沼澤，這沼澤深不見底，難以掙脫。
公孫策已經有了養士的權利，所以這一千多人他想看看有沒有具有培養價值的人。遂將民眾集合在一起，他聲音渾厚：“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三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我這人喜歡把好吃的留在最後再吃。所以先說壞消息，你們要保持安靜，如果有人作亂，我認識你們，這些秦軍可不認識你們。”
“壞的消息也壞不到哪裏去，總之你們的性命是有保障的。大家都知道，原來的和平生活已經消失了，我們的世界出現了各種亂七八糟的鬼物。我要說的就是除了鬼物外，還有各種神靈以及軍魂出現。縣城已經被秦軍占領，你們去了縣城會被秦軍接受，編民造冊。”
“第一個好消息就是，秦軍會根據你們各自掌握的技術給你們安排工作，每天會根據你們所幹的工作給你們分發夥食。”公孫策說的是實話，可有些話並沒有說出來，比如大部分人會成為秦國的國有財產——奴隸。
“第二個好消息就是出現的各種邪靈，也不是我們人類對付不了的。你們之中應該有認識那個帥哥的，他不就擁有了殺死軍魂的力量麽？所以我們人類在這場動**中不會被消滅，而會有一個新的發展！”這句話公孫策不隻在對這些人說，也在為自己說。人類不會徹底成為諸靈的牛和馬，起碼也要與其並列！
“第三個消息很重要，那就是我要在你們之中招募二十個隨從。你們的任務就是替我趕馬車，押運後勤輜重。作為回報，你們的家人會由我來供養，並且不用參加秦軍布置的勞動任務！”
“你們自己想一下，是秦軍和我，哪個更會和你們講人情？我隻要二十個，想參加的就帶著家眷去找他。不想為我效力的我無所謂，這裏的東西你們各自拿一點，想到哪裏就到哪裏去。”公孫策知道這群人不敢離開，沒有涼軍軍魂的保護，這些人昨夜可能就會死亡一半。不僅他知道，這些人也不是糊塗蟲，當然知道離開就是死亡的道理。
麵對未知的秦軍，一些人選擇相信公孫策，先後有三十多個壯漢站了出來。劉威檢查了一遍，直接排除掉一半。劉威知道公孫策還要從這群人中挑選上陣殺敵士兵，光有身板不行，還需要膽量！
另一邊郭亮說了馬場裏麵無活口的真相，李晶當場就哭暈過去。其他女生不論男生，哭的可謂天昏地暗，一發不可收拾。他們家庭都是依靠馬場這個經濟效益圈子而生存的，父母都在馬場。按郭亮所說，都已經死了。
李健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低頭恨恨的望著公孫策還有正在安慰同學的郭亮。他嫉恨郭亮由來已久，如今又見自己和郭亮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加上父母死亡的打擊，他徹底的爆發了。
李健緩緩起身，先是不知所雲的哈哈大笑，笑的同時又狠狠一腳踹翻旁邊的小推車，郭亮扭頭望他。看見郭亮眼中的關切，李健隻覺得虛偽。他揮舞著雙臂，仰天咆哮。一把拎住郭亮，其狀如瘋魔，一雙眼睛瞬間布滿血絲，他喘著粗氣，歇斯底裏的喝問：“說！是不是你殺了他們！肯定是你殺了他們！他們不讓晶兒和你交往，你就懷恨在心，將他們殺了是不是？是，還是不是！”
“我怎麽……”郭亮正要解釋，李健已經進入癲狂狀態，哪會聽他的。直接吼道：“閉嘴！誰能證明他們不是你殺的？我們隻是普通人，你以前也是普通人。可你怎麽能擁有殺死鬼怪的力量！肯定是你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向妖魔獲取了力量。所以你殺了我爹和我娘！說！是還是不是？”
李健雙手抓著郭亮雙肩，使勁抖動。十指用力，鐵質的盔甲哪是他肉體凡軀所能傷害的。用力之大，使得他指甲縫開始滲血，他卻不知，一個勁的抖動郭亮，一個勁的質問。又見公孫策過來，棄了郭亮，撲向公孫策，公孫策哪裏會讓他近身，直接一腳將他踹飛，砸到小推車上。
公孫策的軀體隨著殺敵越來越多，也不斷被強化，不然怎麽能一腳踹的涼軍百人將接連後退？好在公孫策用的力道不大，否則李健十條命也不夠他踹的。李健雖然身體強健，公孫策這一腳雖然收了力道，可依舊讓李健受了不輕的內傷。
李健從小推車上滾下來，搖搖頭要爬起來的時候，隻覺得什麽東西堵在喉嚨，氣都喘過不來。猛地吐出一口血，然後呼吸順暢，腦袋也清醒不少，眼鏡男張超過去將李健扶起來後。李健卻一把將張超推開，恨恨的望著公孫策，又扭頭斜眼望著郭亮。心中說不出的憤怒，憑什麽他們可以有力量，而他李健卻沒有！
“小子，看來這是個麻煩。”公孫策替郭亮將抖歪的鳳翅盔擺正，語氣嚴肅。郭亮已經聽出來公孫策語氣中的殺氣，開口懇求說：“公孫老大，他怎麽說都是晶兒的哥哥。也隻是怒急攻心，並不是出於本心。並不是有意冒犯公孫大哥的。”
“正因為他是你朋友，剛才省了力氣，否則一腳早把他踹死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對我心存殺意，我們兵家對殺意很敏銳，他的殺意針對的是你，我隻是被波及。連我都能感受到的殺意，你難道感受不出來？”公孫策質問郭亮，郭亮確實感受到了李健對他刻骨的殺意，從一開始就有，雖然淡淡的，可他依舊感受到了。隻是念在他是晶兒的堂兄，才一直忍耐。麵對公孫策的質問，他沉默了。
李健一見公孫策要殺他，轉身就要跑，公孫策頭都不扭，手中青龍戟猛地一刺。本來離得就很近，李健還沒邁出第二步，就被青龍戟透背穿胸。他低頭望著從胸前透出的血紅色青龍戟，滴血的青龍戟還在冒著熱氣，他隻覺得渾身力氣飛速消失。
李健嘴裏又是溢出一口血，艱難扭頭望著郭亮說道：“嫉妒是原罪，好好照顧……”話沒說完，腦袋一歪，死了，一雙不甘瞑目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堂妹。
臨死，他似乎看到自己昏厥的堂妹眼角突然流下一串晶瑩，他覺得，自己沒有白死。起碼自己的心，她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