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蘇九還是有些不明白墨旬為什麽可以那麽的缺心眼,傻傻的跑上去給人家送人頭。
最後,就在錢門帶著幾名侍衛出門去找墨旬的時候,墨旬卻自己一個人跑回來了。
蘇九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異常的驚訝。
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墨旬,他還是聰明的,並沒有就這麽沒帶腦子的上門去找八號。
墨旬進屋一看到蘇九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臉龐被哀傷輕輕覆蓋,哭喪著臉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在外麵都經曆了什麽?!心中的酸楚,簡直難以言喻!”
蘇九沉默,還是有些想象不出,於是幹脆問道,“那你倒是詳細說說,你這一路經曆了什麽?!還有……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你知不知道錢侍衛有多擔心你?!”
在一旁的錢門不斷的點頭,聽到最後一句話,點到一半的頭硬生生的止住了。
錢門一頭霧水的看向自家王妃,心中是滿滿的疑惑,他什麽時候擔心小公子了?!他怎麽不知道?!
蘇九則是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墨旬。
唔,衣衫完整,臉上也沒有什麽傷口之類的……看著沒什麽不對啊!而且八號也不會那種有折磨人癖好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墨旬大聲道,“那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他們兩個人把我綁了,丟在角落裏,輪番商量著該怎麽處理我,我當時總感覺我脖子涼颼颼的!要不是我機靈,你們就看不見我了!”
“兩個人?!”蘇九微微一怔,原本的隨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垂下眼皮,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問道:“……你說的……是八號和淩一嗎?”
墨旬拚命點頭,跟個撥浪鼓似的,說道,“對啊對啊!我當時去了你所說的客棧,直接一腳把門踢開就進去了。誰知道剛好看到他們兩個人在桌子上糾纏,我本來想跑的,結果被淩一捂住嘴綁進了屋子裏。”
“之後他們還說……”說到這兒,墨旬委屈的看了眼蘇九,“他們說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開玩笑騙我的,還嘲笑我蠢……”
蘇九:“……”
這話我怎麽接,難道要去誇八號和淩一說的對嗎?!他這剛脫離虎口,自己就這麽打擊人會不會不太好?!
蘇九正在猶豫的時候,墨玉玨開口說話了。
“那他們看人還挺準的,估計也是看你太傻不忍心下手,所以你才能夠平安回來吧!”
說完,墨玉玨還微微一笑。
說實話,墨玉玨的嘴是真的毒,墨旬一臉的生無可戀。想起了自家兄長也在幫著蘇九開自己玩笑,事後不僅對此毫不悔改,甚至還在嘲笑他傻!
蘇九輕輕的咳了一聲,低聲問道,“你是怎麽跑出來的,還有……那你知道他們兩個人去哪裏嗎?!”
墨旬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蘇九眯了眯眼睛,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辦法理解墨旬的腦回路,“你這點頭又搖頭的,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去了哪裏。”墨旬說道,“但是八號讓我給你帶了一串數字,唔……好像是0897。”
“姐姐,這個0897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蘇九輕輕的眨了眨眼,回道,“這個的意思是——他會在事後收拾殘局。”
墨旬“哦”了一聲,則墨玉玨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了眼蘇九的臉色。雖然蘇九語氣自始至終都是無比平靜,聽上去無波無瀾,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沒有情緒了。
這一看這才發現蘇九眼神放空,仿佛在思索著什麽,眼裏明明有東西卻又像是空無一物。
墨玉玨張了張嘴,大致明白八號留下這句話的意思,他問道,“八號是打算要……自己一個人去解決淩一嗎?”
蘇九點了點頭,“嗯,的確是這個意思。”
墨玉玨追問道,“你難道不打算去看看?”
墨旬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抬起了頭。
蘇九神色冷漠,隻是專注的盯著桌角,仿佛那裏的東西異常的吸引她一般。
她語氣平靜,“沒什麽好去的,他既然想要自己解決這件事,就應該拿出點本事來,而不是等著我去給他收拾爛攤子。”
話是這麽說,但墨旬很明顯的感覺到蘇九的情緒很是低落。
屋內的幾個男人對視了幾眼之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私事,他們若是隨意的摻雜在其中,反而會得到相反的效果,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思索片刻後,墨玉玨把茶杯遞到蘇九的麵前,低聲道,“你若是實在擔心他,便去看看。嘴硬是一回事,心軟則是另一回事。但他要是真的出了事兒,你難道真的不會後悔嗎?”
這就是純粹的在給蘇九遞台階了,畢竟蘇九要是這時拉不下臉,事後悔不當初那才是最糟糕的。
蘇九搖了搖頭,看了眼墨玉玨,又低下頭,“我不會後悔,真正應該感到後悔的人應該是他才對。畢竟這個事情從一開始就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墨玉玨眼神沉了沉,又道,“後日就要大婚了,你若是不想嫁……”
“怎麽?”蘇九笑吟吟的打斷他,“不想嫁就可以不嫁嗎?!”
“不是。”墨玉玨勾唇一笑,本就是極其俊俏的容顏,此刻看上去更是俊朗異常。“我隻是想告訴你,現在後悔已經完了,你注定會是我的夫人。”
蘇九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從我回到王府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這點兒你不需要擔心。”
“那……我想去看看八號,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墨玉玨如此說道,他漆黑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著蘇九,小心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蘇九茫然的睜大雙眼,“你不是看他挺不順眼的嗎?”
那又為什麽要提出這種要求?!
蘇九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的內心早就亂成一鍋粥了,現在隻是強裝出來的鎮定罷了,心裏真正的苦楚隻有她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