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雙眼放光的朝那邊望去,卻忽然察覺到墨玉玨打量的目光。

蘇九心下一凝,瞬間調整好自己,除了好奇和羞澀以為再沒有別的情緒外露,朝墨玉玨含羞的拋了個媚眼。

墨玉玨臉色極其難看,眉間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把目光移開。

嗬,我就知道!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在蘇九和墨玉玨互動的短短一段時間,錢門已經把所謂的“男寵”抓了回來。

蘇九漫不經心看過去,隨即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這人……怎麽和她差不多的裝扮?

衣服的顏色以及頭巾的樣式都一摸一樣!

墨旬走到那人麵前,凶神惡煞道:“你!把頭巾!給我摘了!”

那人快速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本想先賣段慘,卻在看到蘇九的裝扮時驚的退後兩步。

蘇九:“……”

活爹啊,你弄這麽明顯,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我倆嗎?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於激動,於是掩飾般的抬手指著墨旬,義憤填膺道:“怎麽?堂堂富家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就開始強搶良家民男啦?!”

蘇九心裏默默鼓掌,不錯,真不錯!

這段表演把內心的慌亂,不安以及正義,體現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啊!

墨旬本來正在納悶自己有那麽可怕嗎?

叫人一看到自己就驚慌失措的後退!

乍一聽到這段話,墨旬額角青筋暴起,臉色漲的通紅:“你胡說!我怎麽可能和方群那種貨色是同一種人?!再說了,現在是晚上,哪來的光天化日?!”

“還強搶民男?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子,也配小爺搶?!”

那人豎起了中指,鄙夷道:“表麵衣冠楚楚,暗地裏誰知道你是什麽貨色?說的再好聽,也不如你的行為令人作嘔!你我素未謀麵,你便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摘下頭巾,你這是侵害了我的權利,我可以上訴告你!”

蘇九默默的豎起了中指,挺好的,還是那麽的中二以及傻氣!

墨旬氣笑了,對他說的話嗤之以鼻。

墨旬倚靠在馬車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倒要看看,你能告到哪兒去?!錢門,把他的頭巾給我摘了!今日,我勢必要把我遭受到的一切折辱通通還回去!!”

錢門頭疼無比,剛要上前,便見那人抬手製止了他上前的動作:“我自己來!”

墨旬咬牙道:“那就讓他自己來!我就不信了,他還能翻天?!”

那人慢吞吞的解著頭巾:“若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待如何?”

墨旬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回答:“那我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認你為義父!”

笑話,他這些時日在腦海裏把他的身形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怎麽可能認錯?

那人哈哈一笑,手下的動作變得快速起來:“這麽多人見證,我也不用擔心你毀約!”

“乖兒子,等會兒可千萬要守信啊!”

頭巾取下後,那人上半張臉和下半張都蒙著細布,隻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墨旬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雙手無意識的攥的死緊,不、不會吧?難道真的……又認錯了人??

伴隨著細布一層層的取下,那人的臉便驟然出現在眾人麵前。左半張臉皮膚潰爛,坑坑窪窪,右半張臉卻驚為天人,看得眾人呼吸不由的停止了一瞬。

可以想見,若是沒有毀容,該是多麽的容顏無雙!

那人咧著嘴笑,卻不小心牽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驟然吸了口氣,眾人的心髒忍不住跟著他重重一跳。

但他一開口,瞬間打碎了這種濾鏡:“哈哈哈哈,乖兒子,快叫爹!”

眾人默默的收回視線,很好,美男破滅了!

墨旬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你怎麽會不是呢?!”

那人摸了摸鼻子,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嚇到人,湊到墨旬眼前:“若是不信,你便再仔細瞧瞧!懷疑我帶了人皮麵具,也可以上手摸摸看哦!”

墨旬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上手摸了一把,觸感細膩上手真實,應該是真的!

墨旬憤恨的揪了一把,見他疼的倒吸涼氣,心中才解了氣,聲音比蚊子還小:“義、義父。”

笑話,他墨旬大丈夫,男子漢,說到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斷不會讓旁人看了笑話。

不就是認人作“義父”嗎?

他!當!然!可!以!

那人占了便宜樂嗬嗬的應了,自我介紹道:“我姓王,家中排行老八。你便叫我……”

“王八?”

“八爺!”

墨旬和八爺同時脫口而出。

墨旬眼見著王八黑了臉,心下咯噔一聲,急急的閉上嘴卻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蘇九噗嗤笑出聲,她一開口,本來死死憋笑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怎麽會有人叫這個名字?”

“笑死個人,他父母定是極品中的極品,才會起這種名字!”

蘇九笑的肚子疼,還沒緩過來,便看見八爺朝她走來,眼神深情款款道:“這位姑娘怎麽也同我一樣……全副武裝呢?”

蘇九:“……”

你大爺的王八!不就笑了一下嗎?

這麽小氣!

墨旬呆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幕,狐疑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不停打轉。

是啊,這兩人為何打扮如此相似?卻又好像並不認識對方!

蘇九沒有回應,但並不妨礙八爺的表演,他湊到蘇九身前,細細的打量,半晌恍然大悟道:“姑娘莫非是暗戀於我,才做出此種打扮?!”

蘇九冷冷一笑,百般怨氣都化作了繞指柔,拿出新的細布體貼道:“奴家替公子把臉蒙上吧!”

八爺後退兩步,故作鎮定道:“無事,偶爾讓這臉出來透透氣也是極好的!”

嘖,真不經逗!

自己若是真讓她上了手,這半邊好臉肯定也落不到好處。

墨玉玨看了半天的鬧劇,終於大發慈悲開了口:“時辰該到了!”

墨旬回過神淚眼汪汪的看著他,險些哭出聲:“兄長,還是你最關心我……”

墨玉玨腳步一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墨旬石化般僵在原地:“兄長,我是你弟,墨旬啊!”

聲音顫抖,可以想見他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哦,不知道不認識沒聽過。”

墨玉玨揮揮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錢門憐憫的望著墨旬,也跟著主子走了。

圍觀的人見沒有熱鬧看了,也紛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