暘東一向財大氣粗, 無論是活動還是酒會,無論是酒水和食物規格都是最高的,路唯到處走了走就躲在食台這邊填肚子, 順便對許魏暘擺了擺手, “你不用管我,我在這吃會。”

“午飯沒吃?”

“吃了早上剩下的三明治。”說到這裏,路唯瞅了瞅這酒會, 竟然沒有切蛋糕?現在不是搬個家都要切蛋糕嗎?他有些遺憾的吃了個檸檬布丁。

“那正好,別吃了,我帶你去個地方。”許魏暘伸手將他牽過來,一路穿過宴會廳乘電梯來到了酒店頂樓的套房。

“我們不回家到這幹嘛?”路唯問他。

許魏暘刷卡進門,“將你捆上稱重, 明兒個早市賣個好價錢。”

“切,信你的都是傻子。”路唯跟著他進來, 但房間卻黑漆漆一片,“你幹嘛不開…”可話還沒說話, 就看到房間裏隱約煽動的燭光和屋頂的氣球。

他嘴角勾了勾, 還以為許魏暘最近太忙,不知道他生日。

不過…這男人一看就沒為誰準備過驚喜,這房間也不知道按照哪個電視劇電影裏麵搬來的,

“喜歡嗎?”

但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沒有人會不開心,隻是路唯麵前還是有些小傲嬌, “幸好你沒有沒有將蠟燭擺成心形, 不然我會鄙視你的。”

許魏暘唇角**, “你就不能有點浪漫細胞?”他將麵前的椅子拉開, 把路唯按坐在餐桌前, “都是法國菜,嚐嚐合不合胃口。”

“你要是再晚一點,我今天就吃飽了。”路唯說,但看著房間裏精致布置過的痕跡,還是不由得軟了心思,果然…沒有人能逃得過糖衣域呬炮彈,“我還以為你忘了我的生日。”

“忘了誰的都不能忘記你的。”許魏暘將蛋糕上的數字蠟燭點燃,緩緩端到了他的麵前,“快點許願。”

看到男人眼底裏的光,路唯唇角帶笑,默默在重生一年後的今天,悄悄向老天祈求可以每年的今天都能和許魏暘一起過。

“許了什麽?”許魏暘看路唯態度那麽虔誠,便開口問他。

“我不說,說了就不會實現了。”路唯拒絕回答。

“那你還不如直接告訴我,某些方麵我可能要比你許願的對象更靠譜一些。”許魏暘把蛋糕放下,和路唯一起坐了下來。

聞言路唯忍不住把蛋糕拿的距他遠了些,“不準亂說話。”

“靠人不如靠己,這話聽過沒。”許魏暘這輩子從來都是靠自己,從來沒有求過誰。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話你聽過沒?這世上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你怎麽就知道冥冥之中沒有保佑你呢?”路唯垂眸切了小塊牛排往嘴裏塞去。

路唯不經意的話讓許魏暘沉默了片刻,兩人認識之初是因為一個交易,路唯不但幫他找出了公司內鬼,還在他根本沒接觸過的公司事務中多次給自己傳遞出信號。

但這之中最讓許魏暘在意的還是,前些日子的布加迪車禍。

出事之前他便覺得路唯不太對,現在再回想起來,他好像一直都知道些什麽,似乎一直在設法讓他避開那輛車。

這些路唯從來沒有和他解釋過是為什麽,此刻再聽到這話,許魏暘心中莫名有個猜想。

“你相信有神明嗎?”他問路唯。

路唯手上動作遲疑了一下,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但有些事情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主動提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當然,某些事情我可能沒辦法和你解釋,但許魏暘,我相信有,如果沒有我們可能走不到這裏,我也不可能有勇氣…來找你。”

許魏暘沉默了一會,像是明白了什麽,“你相信,那我便也相信。”

平時兩人都是在家裏,今天難得出來,還在這個氛圍之下,路唯也沒有了平時的驕縱,“這個肉好嫩,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最近有點忙,隻來得及準備了這些,之後會連著休息幾天,想去哪裏玩?”許魏暘問他,“想去哪裏我都能幫你實現。

“你好不容易休息,也不一定必須要去哪兒玩,最近我弄了一個賬號,我得留在家裏學習。”路唯說。

高考之後,路唯真正閑下來對生活就有些不知所措,做的最多的是帶著棋子在樓下遛彎,平時也基本沒有什麽分享欲,和沈暢偶爾聊天後,沈暢建議他接受一些新鮮事物。

他知道路唯經常在一個平台發一些自己作品,便建議他要不要做一個藝術博主,平常關於美術方麵的事情都可以發在平台上跟大家分享。

一個繪畫技巧,亦或者一個手繪視頻,都算分享,哪怕沒有任何主觀情緒。

“什麽賬號?”許魏暘就覺得最近一直見他在家擺置手機。

“小破站賬號,你肯定不玩這個。”路唯朝著他擺了擺手。

許魏暘莫名有種危機感,十歲真這麽大的差距?“你給我講一講,萬一我有興趣呢?”

路唯撐著下巴,掃了一眼周圍的布置,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唇角,“霸總先生,你的人設是日理萬機,請您敬業。”

聞言許魏暘沉默了,既然自己無法改變就隻有邀請其他人加入,他起身將一份文件袋放在路唯眼前。

“這是什麽?”

“生日禮物。”許魏暘揚了揚下巴,“打開看看。”

路唯放下叉子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裏麵竟然是路氏相關的所有資產轉讓書。

“…不是說計劃完成,路氏就都是你的嗎?”

“我是喜歡錢,但沒你想象的視財如命。”許魏暘敲了敲桌子,“物歸原主,專業經理人也已經上班了,以後誰都不能再碰屬於你的東西。”

路唯心裏輕動,明知故問,“對我這麽好?為什麽?”

“從此以後,你就和我一樣日理萬機了,路總。”

“…原來在這等我呢?!”路唯無語,說句喜歡他怕不是會死,“行,那以後我也是坐擁千萬資產的人了。”

“你本就是路家的小少爺,我隻是在幫你鞏固人設。”

路唯點點頭,將東西放在一旁,“知道啦,回家就教你。”

但許魏暘卻依舊不怎麽滿意,“終於閑下來,真的不想去哪裏玩一玩?”

“暫時不要,不是說了過年我們要去童話小鎮嗎?一年玩一次就好了,不然大好時光就浪費了。”路唯現在鬥誌滿滿,總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

男人有些挫敗,“唯唯,你是故意的嗎?你明知道我想說什麽。”

路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故作不知,“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你要說什麽。”

許魏暘“。”

男人在他眼前靜靜的坐著,看著他吃的差不多,就起身進了裏間一趟。

路唯突然之間有些緊張,最近他總是有意挑戰某人的極限,想讓許魏暘意識到他長大了。這效果也是有的,比如今天明明酒會就很重要,他卻能在這裏給自己準備生日驚喜。

沒過多久許魏暘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絲絨禮盒,路唯暗暗捏了一把汗,他以前總期盼這一天,但真正來了卻特別緊張。

“怎麽了?臉色怎麽有點難看?”男人問他。

路唯搖頭,“沒,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看清許魏暘手上小盒子,又快速躲開。

男人此刻唇邊擒著笑容,將手中的盒子打開放在他眼前。

看到裏麵的東西,路唯眼神劃過一絲迷茫,“這是…項鏈?”

男人點點頭,將項鏈拿出來,親手給他戴在脖子上,“那次回來找不到你,特別拜托人調查了你的位置才在墓園找到你,這個項鏈裏麵有一個小小的定位器,以後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你要監視我?”路唯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你怎麽淨往不好的地方想呢?現在整個濱城都知道你的身份,帶上這個我放心一些,當然,平常我不會看,會給你足夠的隱私空間。”

路唯長歎了一口氣,得,這個老父親的人設是改不掉了,他認命的點了點頭,“好的呢,我一定天天戴,每天戴,這樣你能放心了嗎?”

許魏暘看出他的不耐,心中好笑,順著為他整理項鏈的姿勢將人塞進懷裏,“你看起來好像很失望?是不是以為…是別的什麽東西?”

路唯被人看穿心思,很不服氣,“你說什麽呢,我一點都沒聽懂。”

男人拉開兩人的距離,看清路唯臉上的慍色,心頭一軟,親了親他的唇角,“知道你不喜歡我這麽管著你,但我最近想了想,你大了,若是不喜歡我可以努力改正,但是這個項鏈必須要帶,事關安全的問題,不要讓我擔心。”

路唯向來吃軟不吃硬,本來他還哽著脖子要和他鬧脾氣來著,見許魏暘這麽軟下聲音和他說話,他又什麽脾氣都沒有了,隻能乖乖點頭,“知道了,不是說了會戴嘛。”

“乖。”許魏暘很圓滿,看著某人可口的唇色,他心頭有些發燥,“還有就是…我在努力改正的同時,你也要一起改掉你對我的刻板印象,不要總覺得我將你當小孩,沒有哪家老父親喜歡這麽親自己家兒子,那是變態。”

路唯心頭一動,抬眼看著許魏暘的雙眸,總覺得今天的他和平時有些不一樣,隻是這一眼就好像要將他溺死在這裏。

“哦…”

“還有。”許魏暘再次開口。

“嗯?”路唯眨了眨眼睛。

“這裏。”他從桌底下拿出很早之前就準備好的東西,“這個在我看來其實不能算是驚喜,畢竟我們很早之前就已經結婚了,嗯…就算是遲到的儀式吧。”

路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倒不是他儀式感強,是他太在意許魏暘對自己的感受,有了這個好像兩人才有了開始。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嗯…在我們第一次討論有什麽辦法可以不分開的時候。”許魏暘說。

路唯眼眶突然有些發熱,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在努力。

“來,我幫你戴上,以後就是大學生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戴著告訴別人,你已經有了愛人。”男人聲音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讓路唯根本無法輕易去打斷他。

可就在戒指進入無名指的時候,路唯手指突然顫了顫。

“愛人?”他眨了眨起了水光的眼睛,還是非常堅持,“在這之前,你好像還忘記說了什麽。”

許魏暘失笑,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臉蛋,“傻子,喜歡你,特別喜歡你。”他說,“說來你可能不太信,我這輩子活的挺失敗的,身邊人不多,也做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唯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因為早年的一些事情,我冷血,自負,但日子過著過著才知道,就算將全世界都握到手中那又怎樣?如果沒有你,我的生活便不算是生活,甚至在公司第一個泄密事件發生的時候就失去了一切。”

路唯眼睫顫了顫,試圖反駁他,“當然不是。”

“怎麽不是。”許魏暘擦了擦他眼角的濕氣,“還是說你要跟我解釋這一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路唯一怔,沒敢再說話。

看到路唯沉默,許魏暘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但在這以前,還是想問你,喜歡我嗎?或者說?真的確定不離婚,永遠和一個笨的連人都不會追的大傻子在一起?”

路唯眨了眨眼睛,“那我要說不確定,你就會跟我離婚嗎?”

許魏暘凝眉,放開了他的臉,一字一頓,“當然不會。”

路唯失笑,“那你為什麽要問我這個沒意義的問題?”

男人咬牙,“你覺得這是沒意義的問題?”

見他生氣,路唯才抬手抓住了許魏暘的手,“我開玩笑的,若是沒有那個心思,我從開始就不會執著於你,你拒絕了,我原本可以重新再找其他人。”

“找誰?奚誠嗎?”提起這個人,許魏暘臉色突然變臭。

路唯失笑,“怎麽突然提起他了,那時候人家也還沒回國啊。”

“如果不執著於我,你們很可能會遇到。”許魏暘幽怨道,當初奚誠莫名其妙的選了路家,肯定是有特殊的原因。

“可是因為有你了啊,即使他當時回國我也不可能去找他。”路唯理所當然道。

“對我這麽有信心?還是說當時就已經那麽喜歡我了?”男人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

路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低頭將另一枚戒指拿了出來給他戴在相同的位置,“好了,戴上這個你就不能出去拈花惹草了。”

“這一年你還見過我身邊有什麽草什麽花?”許魏暘很無奈。

路唯摸了摸鼻子,細想了一下,“那確實沒有。”

“但是這個標準是互相的,你也要遵守,尤其是再見那個奚誠之前,必須要跟我報備。”許魏暘意有所指道。

“報什麽備就報備,當家長才報備。”路唯將他的手丟開,扭頭去吃蛋糕。

“你確定?我以後天天出去應酬,桌上桌下都是些來路不明的人,你確定真的不介意?”許魏暘問他。

“來路不明的人?”路唯凝眉,“你每次應酬都有很多來路不明的人?”

許魏暘揉了揉額角,“所以你覺得需要報備嗎?”

路唯抿唇,被迫認了,“那好吧,就如你所說。”

男人瞬間圓滿,幫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油,誇道,“這才乖。”

路唯撇了許魏暘一眼,挖了一勺喂他,“這個味道超級好,不甜,你嚐嚐?”

若是平常許魏暘一定會拒絕,但今天這樣互相喂食的親密,他當然不會像以前那樣煞風景,未來兩人是夫夫,有些事情該寵還是要寵著的。

“嗯,好吃。”

路唯心裏感觸很多,去年生日他哪裏會想到一年後他真的都如願了。

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許魏暘抓住路唯亂動的手,再次輕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想什麽呢?竟然還敢走神?”

路唯有些赧然,但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又十分開心,“沒什麽,就是有些感慨,你真的不後悔?”

“怎麽總是這麽問?難道你後悔了?”

“我當然不會後悔,我是問你。”路唯認真道,他為的就是這一天,怎麽可能後悔。

“這麽篤定啊?”許魏暘被他的堅定給取悅了,捏著路唯的後頸也不管此時兩人什麽樣的狀態,探著身子便吻了上去。

這是兩人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呼吸逐漸交織在一起的時候,路唯覺得自己心髒都不自覺提了起來。

就像是被一雙大手使勁兒搓揉,激**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