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本來就沒喝多少, 大腦興奮間便將想做的事情全都做了,淩晨那會兩人依舊大汗淋漓。

體內的酒精已經完全蒸發,路唯的腿因為過度拉扯軟軟的搭在床邊, 無法正常合上。靠在許魏暘的胸前拚命喘氣的樣子, 就像一隻瀕臨死亡的魚。

此時他才意識到許魏暘被自己餓到了什麽程度,他身上從上到下都被這人用了個便,是路唯根本不敢回想的那種驚心動魄。

羞恥, 浪dang。

此時天氣已經轉涼,許魏暘將沙發上的毯子拉下來給路唯裹上帶他回房清理,一碰到溫熱的水,路唯才像是活過來,在浴缸裏便就地睡去。

這一覺, 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身體比起昨晚已經沒那麽疲憊,他在被子裏翻了個身, 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暗罵了一句變態便又懶懶的躺了回去。

許魏暘起來後每隔半個小時進來一次, 在進來第無數次之後, 才看到清醒的路唯羽 _熙。

“醒了?”

路唯伸了個懶腰,一抬腿就踹到了某人的肩膀,許魏暘剛剛吃飽喝足這會哪怕踹到臉上他也是不會生氣的,反而大手順著他的腳丫一步往上,“還難受嗎?”

昨天晚上睡前看到路唯身上有些腫,大半夜又出去買了藥回來給他用了才安心睡去。

“不準說!”路唯有些想捂他的嘴。

男人及時噤聲, 起身給他拿了套睡衣, “我幫你穿?”

“…我又不是沒有手。”路唯坐起來掀開被子, 似乎不介意眼前還有個觀眾, 慢悠悠的給自己套上衣服。

許魏暘額角輕挑,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路唯的接受能力。

男人不開葷則已,一開葷就像是嚐過肉的獸類,一周一次的見麵頻率根本無法滿足他。

路唯回學校後,許魏暘便越發不適應這個節奏,除了每天必打的電話,還要開一次視頻。

路唯從早忙到晚,偶爾晚上還有自習,當然不允許他這麽來。晚上站在陽台上接到許魏暘的電話十分無奈,“明天沒課就回去。”

“我現在在你學校附近辦點事,呆會去學校接你好不好?”公司一個人,回家還是一個人,他有些不想回去。

“現在十點了,你現在過來晚上還能回去嗎?”

“我讓人訂個酒店。”許魏暘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反正回去也睡不著。”

“你上次答應我去看心理醫生,這周有去嗎?”路唯問他。

許魏暘遲疑了一瞬,“當然有。”

“你剛才明顯遲疑了,騙我。”路唯有些生氣,“你現在還年輕不怕,再過幾年還這麽睡不著看你怎麽辦?”

許魏暘凝眉,“意思是過兩年你會嫌棄我?”

“…你強詞奪理,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路唯扶額,“周六約一下醫生,這周我陪你一起去。”

掛了電話回宿舍,張書書見他臉色不好,“吵架了?”

路唯搖頭,有些心煩,“也不是。”

“那就是想他了?!”

路唯唇角抽搐,“你現在改走戀愛大師路線了?”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戀愛中的人不都這樣…”張書書搖搖頭,下巴抬了抬示意他看彭陽,“這不都是嘛。”

路唯,“……”他下意識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想說他們才不是戀愛。

“但你也別太生氣了,你們現在談了有一年多了吧,有點摩擦太正常了,人夫夫結婚還會吵架呢,別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張書書老神在在的繼續開導,“而且你還這麽年輕,也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又沒結婚,誰沒了誰都能過。”

路唯咬牙,這人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太晚了,睡覺!”

張書書,“。”

周五路唯早早的收拾好東西,課程一結束便拎著包出校門。

沒曾想一出宿舍院,就看到門口那台眼熟的大g,他揉了揉額角看著人來人往的同學,無奈的往車前走。

路唯一出來許魏暘便看到他,下車接過他的包,“怎麽樣?驚不驚喜?”

“你怎麽來了?公司下班這麽早?”

“今天事情少,就想著早點過來。”許魏暘拉開車門看著路唯上去,才繞過車頭上車。

路唯見許魏暘精神還挺好,微微放下心來,“明天我陪你去看心理醫生。”

許魏暘一怔,轉而有些不滿,“你一周才回來一次,我們還要跑一趟醫院,你覺得合適嗎?”

“我總共在學校也就五天,你怎麽跟生死離別一樣。”路唯就很無語。

“所以你根本不想我是不是?”許魏暘單方麵給他定了罪。

路唯好笑的扯著安全帶,“對,不想你,還特別想揍你,我們現在去俱樂部吧,我和要你單挑!”

許魏暘挑眉,“行,滿足你。”他現在是有路唯足以,去哪多行,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到了俱樂部。

這個時間和周末兩天,時俱樂部最熱鬧的時候,兩人和輕車熟路的去了許魏暘的自留地。

兩人不是每次都一起來,路唯最近進步很大,體力成果有了,上次在學校門口揍了路文聰之後,許魏暘也有意訓練他,這樣才不至於未來在外麵吃虧。

兩人換了衣服後,許魏暘親自陪著路唯做熱身。

“你這重心要放下來,熱身做到位了後麵才不會受傷。”許魏暘站在後麵將路唯往下按了按。

“啊!疼,你輕一點。”路唯吐槽,“你到底專業不專業啊!”

“你這是在質疑我嗎?”許魏暘看著這熊孩子,被氣的額角突突直跳。

“反正肯定沒有教練專業,就會挑我的毛病。”路唯擦了擦眼角的汗,“總覺得我不對。”

“沒總覺得你不對,動作做到位了,待會才不會受傷。”許魏暘耐心道。

“知道了,那我們開始吧,你給我當陪練,不準還手。”還沒開始,路唯就已經開始躍躍欲試。

許魏暘幫他戴上拳套,“這是積攢了多久的怨恨?想趁機發泄對我的不滿?”

路唯嘿嘿直笑,“那當然不能,你放心,我會輕輕的,絕對不會打疼你。”

男人但笑不語,“行,那來吧。”

別人不知道,一邊全程觀看教練比誰都清楚,許魏暘當年□□拳,當陪練,年紀輕輕就在地下混的風生水起,可不是陪路唯打幾拳就能練壞的。

隻能說這孩子還太年輕。

半個小時之後,路唯滿頭大汗,雙拳發麻,可麵對的人就像是沒那事一樣,汗都沒怎麽流。

沒出拳都無形中將他碾壓了,路唯有些挫敗,“你為什麽這麽厲害,當年是誰教你的?”

見他好奇,男人神秘道,“自學成才。”許魏暘很少和路唯講當年的事情,比起經曆之外更怕會影響自己在路唯心中的形象。

但路唯卻不信,往台下看了一眼,正和教練對上眼神。

等許魏暘出去接電話,他蹭到教練跟前坐下,這教練據說是許魏暘在國外認識的,現在又是拳擊教練,怎麽看怎麽都和許魏暘的當年脫不了關係。

然而在他開口之前,教練便先一步開口,“想知道你應該去當事人,你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應該願意告訴你。”

路唯凝眉,注意到教練的表情又突然不怎麽想知道了,許魏暘的那些年…一定過的很辛苦。

最近兩人在一起做盡了親密的事情,許魏暘身材雖然無可挑剔,但身上卻有幾處無法去除的疤痕。

“我明白了。”

-

隔天一早,兩人一起去了醫院,全程路唯一直在外麵等著。

四十分鍾後,許魏暘的蒼白著臉從裏麵出來,遠遠看去,整個人就像被掩在陰霾裏。

路唯心頭微動,主動去牽他的手,“我們今天在外麵吃好不好?”

許魏暘心頭一暖,“好。”

許魏暘平時呆的最多的地方是公司和書房,個人好像沒什麽愛好,連拳擊都是當初在國外求生被迫學的,這個時候路唯甚至想不到怎麽來安慰他。

路上發愁發了半天,他最終牽著人去了火鍋店,許魏暘平時口味重,無肉不歡,火鍋店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次全是路唯選的,兩人也特意去包廂,就在外麵大廳裏坐下來。“吃火鍋會不自覺的讓人多吃。”路唯掃碼點單,坐在許魏暘身邊問他,“你平時是不是很少吃火鍋啊?”

“偶爾也會吃。”許魏暘能感受到路唯的語氣中的討好,抬手架在他的肩膀上將人往懷裏帶了帶,“拿過來一點我們一起看。”

路唯自覺往他懷裏蹭了蹭,“什麽辣?中辣微辣?”他光看著圖上這個鍋,口水就要掉下來,可太饞人了。

“要一個清湯,要一個中辣。”這店他來過,路唯連微微辣的水準都不到,幹脆就給他點一個清湯。

“可是我也想吃辣的。”路唯有些饞,他現在覺得自己是可以吃一點辣的。

“那換成微辣。”許魏暘建議。

“不能一個中辣一個微辣?”路唯問他。

許魏暘失笑,“當然不能,要麽就全紅鍋,隻能要一個辣度。”

“那我們就要一個中辣,不是說吃辣可以解壓嘛?偶爾吃點對身體好。”敲定鍋底,路唯直接往下翻開始點菜,大有一種要吃垮火鍋店的節奏。

“哪裏來的歪理,這樣吃對胃不好,聽話,換成微辣的。”許魏暘將手機拿過來,將鍋底換了。

路唯有些不滿,“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待會上來我就看看你有多少能耐。”路唯到底有幾斤幾兩,許魏暘心中清楚的很。

許魏暘平時無肉不歡,路唯卻更偏向草食動物,偶爾一起吃次火鍋還罕見的挺和諧,路唯筷子在鍋裏攪來攪去,嘴巴紅彤彤的辣的斯哈斯哈的,“以前我都不愛吃內髒,這鍋裏的還挺好吃,脆脆的。”

見他辣成這樣,許魏暘給路唯倒了一杯水放在旁邊,“想吃什麽我幫你涮一涮。”

“你吃你的,我還可以再戰。”說完感覺鼻涕都要被辣出來了,許魏暘順手抽紙給他擦鼻子,“就這你還想要中辣,專門跟自己過不去是不是?”

“這不是好吃嘛。”路唯伸出舌頭像隻奶狗一樣在外麵散熱,“我歇一會,一會還可以再吃一輪。”

見他吃得差不多了,許魏暘才動了筷子將路唯跟前堆的都一一解決掉。

路唯喝了兩口牛奶,看許魏暘胃口還不錯,心下鬆了口氣,無奈當天晚上他就知道自己過於樂觀了。

許魏暘半夜大汗淋漓的被驚醒,路唯陪著他一直到天亮都沒睡著,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逼著他去看醫生,心理治療的那些事情他差不多能猜到。

每一次到醫院,就意味著許魏暘要直麵那些年的黑暗,承認自己有多在意那些早已模糊的事情。

早上天色亮起來時,路唯抬手將許魏暘的眼睛蓋上,親了親他發幹的下唇,“晚上我就要回學校了,陪我睡一會好不好?”

男人側身將他抵在床頭,幹燥的雙唇在路唯的皮膚上落下,不自覺引起陣陣戰栗。

路唯現在已經能適應這樣的親密,也知道怎麽做能讓許魏暘舒服,太陽剛剛升起時,男人終於趴在路唯身上沉沉睡去。

路唯抬手將被子拉上來,隱隱發愁,如果有一天連他和酒精都對許魏暘沒了作用,他該怎麽辦?

想了又想,路唯當天晚上沒有回學校,仔細規劃了一下學校到公寓的路程,決定以後開始兩邊通勤,路再遠,總歸在同一個城市,沒有什麽是克服不了的。

大學城地鐵口到公寓要轉三條線,路唯看著地圖規劃了一下時間,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再拋去路上的意外和變化差不多就是兩個小時。

時間趕緊一點還是可以做到的,晚上許魏暘從書房出來看見他還沒有動靜,忍不住催促,“怎麽還沒收拾東西?”

“嗯?”路唯放下手機,往嘴裏塞了一瓣橘子,眼神閃爍,“太晚了,我想明天早上再去。”

“明天早上?”許魏暘沒太理解,“不是八點鍾上課?”

“對啊,我早起兩個小時,到樓下坐地鐵,你不用管,我這兩天睡了很多,明天肯定起得來。”路唯說。

許魏暘在他跟前坐了下來,抬手摸了摸路唯鎖骨前被自己弄出痕跡,“怎麽?這麽不想走?”

路唯不想說是為了什麽,許魏暘肯定不允許,他眼珠子轉了轉,跟著去抱男人的脖子,跟個掛件一樣掛在他身上,“我沒力氣,不想動。”

男人心髒一下子軟了下來,親了親他的鼻尖,“早上是不是弄疼了?”他說完便在路唯腰上幫他一下一下按摩。

“有點,我叫你你都不理我。”路唯趴在他的肩上故作生氣,“下次你要這樣我就生氣了。”

“好,你說的算。”許魏暘笑的寵溺,“不過,早上是誰喊著還要一點,嗯?”

路唯本來是轉移他的注意力,沒想到卻挖坑將自己給埋了,“…你肯定記錯了。”

許魏暘,“。”

“今天真不走了?”許魏暘把人抱到身上坐下,繼續給他揉著腰後。

“嗯…”路唯反手把人抱緊了,“我們一起擺爛吧,你不上班我也不上學。”

許魏暘覺得好笑,還真是個小孩兒。

“行啊,那明天我們都在家裏睡大覺吧。”

“那說好了,明天誰也不準起床。”路唯孩子氣道。

許魏暘點頭,“好。”

但兩人誰都知道這是個玩笑話,暘東上下沒有許魏暘不行,而路唯也不會選擇永遠停留在某一個過去,他要有一天站在許魏暘身旁時,所有人都在說他們有多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