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大四這一年, 忙完畢業的事情後,在學校科技展覽館申請了一次為時一天的展位。

這一年,路唯和許魏暘雙方的相處模式也比從前成熟了不少, 路唯按時準點回家, 許魏暘無論到哪個國家出差,都會記得家裏還有位等著他的小丈夫。

這是兩人在一起的第五個年頭,路唯都快忘記曾經的他有多絕望。

答辯之後, 宿舍樓裏的同學陸陸續續帶著行李離開,路唯經常回家,在宿舍裏的東西不多也不著急,不搬行李反而還分批往學校搬東西。

張書書知道他在謀劃著什麽,便陪著他多呆了幾天。

“你別開你家車了, 我把我哥那輛皮卡弄過來,兩批估計能搬完。”張書書說。

“那我們等許魏暘上班再過去。”路唯跟秘書姐姐問了這兩天的行程, 確定他不會中途回來,便和張書書敲定了時間。

路唯這幾年的畫, 一部分在畫室, 一部分在公寓,還有一部分在學校。

當天,兩人開著小皮卡停在了公寓車庫,進來那會門口物業人員再三確認了路唯的臉,才放他們進去。

“家裏多還是畫室多?”張書書下車前問路唯。

“不太確定,大概率應該是家裏多一些。”路唯說, “有些高三考完試之後特意帶了回來。”

“你也太牛了。”張書書跟著路唯下車, “我以為你們兩個該是許總寵你多一些, 現在看你也是夠了, 天天撒狗糧。”

“我們家許總外放, 我就不一樣了,內斂型選手。”路唯抬手按了電梯。

“之前可能內斂,現在…你就別跟我裝了。”張書書被塞了滿嘴狗糧,此時非常之無語。

這是張書書第一次來兩人的公寓,一進門就被這麵積給震撼到了,“你倆這小窩可真橫。”

“現在東西多了就還好,我剛剛搬進來那會沈暢來過一次,那時候很空,沈暢還說是敘利亞風格。”路唯笑笑,“現在勉強能稱的上是簡約風了?”

“隻能說你倆審美別具一格。”張書書四處看了看,客廳還有一個狗窩,“你們家還養狗了?”

“之前有,後來被他主人帶走之後,就一直放在這。”路唯打開露台,告訴張書書,“隻要用紙封上的都是,我們快搬,搬完咱倆點個外送,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小龍蝦,強烈推薦。”

“…哇,這麽多,許總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偶爾他也會給我當模特,上次當著他麵畫的那副他還非要掛在客廳,不過被我拒絕了。”

“許總肯定很傷心。”張書書好笑。

“他都習慣了。”路唯彎腰往外搬,“我去公司也總給別人畫肖像,他已經見怪不怪。”

“那我們這一搬搬走了一大半,他回來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應該不會。”路唯還挺篤定。

然而晚上路唯便翻車了,許魏暘一回來就在露台上轉了一圈,不用提醒便看著空****的空間,“我們家來強盜了?這露台上的畫都去哪去了?”

“……”路唯抽了抽唇角,“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眼睛那麽毒?”

“…是嘛?你白天回來了?”許魏暘轉了一圈,家裏剩下的都是他平時見過的畫,倒是那些被封的好好的都被帶走了。

“嗯呢,我都挑出來送畫室了,蔣叔要辦什麽優秀學員展。”

“那得收費了吧。”許魏暘把人扯過來抱了抱,“四年前免費可以,四年後我們都是大畫家了還這麽隨便用,不好吧?”

路唯在男人跟前一個跳躍,整個人盤在他的腰上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個滿身銅臭的資本家,錢都堆成山了,還是滿嘴的錢錢錢。”

“生而為人,可不就是追名逐利。”許魏暘托著路唯在沙發前坐下來。

路唯坐在許魏暘的懷裏,拽著他手上的戒指轉來轉去,“我很好養活的,你不用那麽拚。”

“你要是需要我養就好了。”許魏暘有些鬱悶,路氏如今都是路唯在管,收益就不說,就是他自己每學期畫畫和各種展覽的酬金都花不完。

路唯失笑,想到什麽便開口問他,“我馬上就要離開學校了,你…想不想換個地方住?”

“想搬家?”許魏暘揚了揚眉毛,之前路唯大一那會他就想在學校附近找個房子,然而當時路唯堅持不搬家,他也隻能作罷。

“嗯…就是突然想到了,你之前不是還吐槽這公寓人太雜嘛。”上次許魏暘在樓下遇到了個小明星,沒搭理她之後,這人竟然還尾隨著許魏暘到了家門口,實在很膈應。

“那我們選一選其他房子?趕明兒我讓大金將我名下的房產都整理出來,你看看想住哪一套,到時候我們重新裝一下。”

“你想換嗎?”路唯最關心的是這個,他未來是自由職業,也不在乎住在哪裏。

“換一套也行,這套我之前住的時候怎麽簡單怎麽來,裝潢上也沒費什麽心思,委屈你了。”許魏暘說。

說起這個,路唯還挺想笑,“說實話,剛搬進來那會你這大開間真心驚呆我了。”

“一個人過確實沒那麽多講究。”許魏暘覺得這倒是沒啥可辯解的,“不過後來你不是也嫁雞隨雞了,一住就是四五年。”

路唯抽了抽唇角,忍不住朝著他肩頭拍了一巴掌。“你嘴巴就沒個好話。”

見許魏暘沒再關注畫的事情,路唯便放心的抱著人睡了一覺,第二天精神滿滿的去了學校做準備。

這些畫路唯費了一天的時間標注時間線,除了油畫,還有很多炭鉛素描和隨筆小畫。

為了整理成成品,路唯在學校裱框店裏學了一上午,親自挑選材料,親自動手,離校那天他的個人畫展終於萬事俱備。

沈暢前一天從深城飛了過來,一落地便去了展廳,看到展廳全貌,他的嘴巴良久都沒有合上,“唯唯,你這次真厲害到我了,他許魏暘他真是何德何能。”

聞言張書書摸了摸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有你這句話,我感覺初步是成功了。”

路唯笑了笑,最後再次檢查了一遍,帶著沈暢和張書書去吃飯。

“你現在身價也不低了,這麽大個展許魏暘到時候得腿軟吧。”沈暢說。

“何止是腿軟。”張書書一拍桌子,“估計得高興得現場補辦婚禮。”

“我看可以。”沈暢忙不迭的點頭。

這邊兩人已經在提前開慶功宴,但路唯還是有些緊張,飯都沒吃幾上口。

一直到他晚上開車回公寓,還有些心事重重。

路唯大學一直沒怎麽能閑下來,大二暑假抽空考的駕照,開的不多,好在性格穩重,許魏暘也沒怎麽擔心過他。

但今天心中有事,或許心不在焉了,臨近公寓的十字路口,被一個搶黃燈的車直接給擦到,路唯一緊張撞到了路邊的防護欄。

他心髒砰砰直跳,雙手一時間抖個不停。

這邊許魏暘知道今天沈暢回來,也沒有催著路唯趕緊回家,但眼看著都十點鍾了,仍然不見人影,便給路唯打了個電話。

路唯看到許魏暘的來電,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車頭都被磕扁了,估計也瞞不住,隻能原封不動將實話告訴許魏暘。

許魏暘到現場那會,路唯正跟交警說話,一看到男人過來,他便下意識的扁了扁嘴巴,“你好,我是路唯的愛人。”

許魏暘和交警握了握手,讓路唯先回車上,自己在下麵和交警了解情況,一個小時後車子被拖走,兩人才得以回家。

一到玄關,路唯便像個犯錯的孩子,也不顧許魏暘正要換鞋,硬將自己塞到了許魏暘懷裏。

語氣可憐巴巴的,“…你今天還沒有抱我。”

許魏暘單手抱著他,將兩人的鞋都換了,拎著他回房間,隨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以後晚上不準開車上路。”

聞言,路唯立馬從他懷裏出來,扭頭就走,他這都是因為誰!

路唯氣鼓鼓的在衛生間洗澡刷牙,沒多久衛生間的門就被人再次打開,某人站在鏡子前不由分說就開始脫衣服。

路唯,“……”

他匆匆漱了口,抽了浴巾便要出去,然而還是跑的太慢,下一刻就被許魏暘給攔腰抱了回來,“想跑去哪兒?”

路唯一雙腿在空中蹬了兩下,特別懊惱,“我討厭你,煩死你了。”

許魏暘幽幽歎了口氣,給他墊了浴巾把人放在洗手台上,“你知道我聽到消息那會快被你嚇死了,要是下次再出這樣的事情你要我怎麽辦?”

“……”聞言路唯勉強收了收脾氣,“哪裏有下次,我下次會注意的。”

“所以讓你別開車,再不濟打電話我去接你。”

“你開車和我開車哪裏不一樣了,你就是喜歡管著我,最好把我永遠關在家裏才好。”路唯瞪他。

“說人話。”許魏暘捏了捏他的下巴,提醒道。

路唯扁了扁嘴巴,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語氣自覺軟了,“反正你就是很壞,整天想給我當爸爸,煩得很!”

許魏暘,“…”男人氣的捏著他的下巴就咬了上去,身體力行的既當老公,又和他玩了一會父子遊戲。

路唯被清理好放在**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他強撐著精神告訴許魏暘。

“明天上午十點鍾,科技展覽館記得過來。”

許魏暘打開手機看了一眼自己隔天滿滿當當的行程,估摸可能要挨罵了,正好撞上。

“好,快睡吧。”許魏暘給他換了睡衣,將人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