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駛進校園,在空地緩緩停下。
女老師率先一步走到車門,木著一張臉,朝車上的五人招了招手:“請有序、快速地下車。”
女老師開了口,車上的五人自然不敢怠慢。
言惟站起身,一隻手拉上行李箱,另一隻手拿起書包背到肩上,正要順著座位之間的走廊往外走,後麵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力道不小,看起來不是不小心的,言惟踉蹌一步穩住身形,冷眼回頭看過去,便對上了一雙凶悍狠戾的眼。
“你就是言惟?”來人的眼角處有這一道深深的刀疤,看起來魁梧凶殘,他在打量了一番言惟後,輕聲很輕但不屑地開口,“看起來弱爆了。”
一眼就把自己認了出來,言惟淺棕色的眸子晦暗一閃而過。
永夜會的人?
對方在撞了言惟一下後,轉身就要往車下走。
下一秒,在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言惟整個人往後倒去,行李箱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吸引來了女老師的注意。
“我艸你做什麽!”對方似乎沒有想到言惟會突然來這麽一下,沒忍住脫口而出。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罵出口的瞬間,女老師的臉黑了一瞬間。
言惟有些狼狽地坐在地上,他微微垂下頭,嘴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意。
以女老師的那個角度看過來,明顯是永夜會的那個人從後麵擠上來,撞到了言惟身上。
“相悍偉同學,你在幹什麽?”女老師走過來,沉沉的目光緊緊盯著永夜會那人。
“我他媽……”相悍偉皺了皺眉,下意識開口,卻被言惟打斷。
“老師沒事的。”言惟艱難起身,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是我擋住相同學的路了,他不是故意擠我的。”
聲音被刻意壓得輕輕柔柔,在女老師看不見的角落,言惟則是朝相悍偉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你給老子等著……”相悍偉狠狠磨了磨牙,死死瞪著言惟,狠話還沒放完,被一旁黑沉著臉的女老師所打斷。
“相悍偉同學,你三番五次口吐髒話,惡意推搡同學。”女老師黑框眼鏡下的眼睛冷芒閃爍,“等回到學校,我會按規則懲罰你的老師。”
聞言,相悍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難看了幾分,像是終於明白過來剛剛自己說了什麽。
那些髒話幾乎成為了習慣,他在一開始甚至沒有察覺到不對,忘了這個遊戲背景是在校園。
而一旁的言惟則是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他一開始本來隻是想給對方扣一個推搡同學的罪名,畢竟相悍偉平白無故推了自己一把,按照言惟的性子,怎麽也得報複回來。
沒想到這家夥這麽給力,接二連三爆粗口。
“現在,下車!”女老師的神情不虞,讓開身子示意他們二人下車。
相悍偉磨了磨後槽牙,強忍下這口惡氣,走在最前麵下了車。
言惟跟在他的身後,在離開了女老師一段距離之後,帶著戲謔地輕聲嘲諷:“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前麵的相悍偉身體明顯一僵,似乎被言惟激怒,但又強行控製著自己不轉身,繼續往前走。
五名玩家都下了車,被女老師帶著往一棟教學樓的方向走。
言惟一手拉著行李箱,一邊不動聲色地四處打量。
學校裏不止他們五人,還能看見些許穿著校服的人,手裏捧著書,身邊跟著一名老師走在路上。
即便走在路上,那些學生也都埋著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書,也不需要擔心走路會撞到什麽東西,他們身側的老師會為他們指引方向。
這就是一對一的教育方式嗎?
走在女老師身後的言惟忍不住皺了皺眉,為了不讓自己受罰,那些老師幾乎時時刻刻緊盯著自己的學生,沒有一點喘息的空間。
“你們的老師已經在教室裏等你們了,記住,既然來到了槐蔭十三中學,你們接下來的目標就隻剩下了一個,抓緊一切時間學習。”女老師一邊帶著五人往教學樓走,一邊語氣冷淡地介紹。
雖然是白天,但是頭頂的天空看不見一絲陽光。教學樓的燈光昏暗,遠遠看過去,那一扇扇窗戶就好像一個個黑咕隆咚的深坑。
女老師帶著五人走到了一間教室,裏麵五名身穿老師製服的人等待已久。
言惟的猜測成了真,他一眼便看見那裏麵格外高挑的顧淩一,眸光不禁沉了沉。
身側隱約響起**,言惟目光一轉,看見其餘幾人的眼裏似乎流露出驚喜,心下了然。
看來學生和老師,分別都是一起進入遊戲的同伴了。
顧淩一站在另一邊,在看見言惟跟著進來之後,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喜悅。
他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著言惟的眼神複雜。
這讓言惟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便是你們接下來在學校的一對一導師。”女老師將五位學生一一拽到他們對應的老師麵前,語氣不容置疑,“你們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剩下的,你們的老師都會為你們搞定。”
言惟站在了顧淩一身邊,對上他那複雜的眼神,雖然有些疑惑,但現在顯然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
在分配完了之後,女老師忽然指向其中三位老師,語氣冷淡不容置疑:“你們三位,請在結束今天的教學任務後,去訓誡室受罰。”
被指中的三人很明顯一愣,幾乎是脫口而出:“為什麽?”
言惟視線掃過那三人身旁的學生,分別是在車上被點名過的一男一女,以及相悍偉。
可能是因為對待老師不需要像學生那樣嚴苛,對於那三人的質問,女老師倒沒有表現出多少不悅。
她指向他們身側的學生,語氣平淡:“你們負責的學生在大巴上違反了校規,作為他們的老師,你們理應替他們受罰。”
“他們在大巴上又不知道校規,違反了情有可原吧?”那個在車上被點名的女子身側,年輕男人力以據爭,似乎不情願就這麽無緣無故受罰。
幾乎在對方開口的瞬間,言惟看見,那女老師的臉在瞬間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