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船艙大廳的角落,言惟正打量著麵前儲物室的大門。

門被塞恩斯鎖上了,並且隨身攜帶那把鑰匙,想要用正常手段肯定是進不去。

言惟環顧大廳四周,此時周圍空無一人,大廳裏擺放著塞恩斯的諸多藏品,船員們也很少進來。

言惟思考著如果一腳踹門,能不能把門踹開。

抬手按了按儲物室大門,能夠感覺到雖然是木門,但是卻非常結實。

腦海裏的計劃果斷放棄,先別說踹門的動靜有多大,以這扇門的結實程度,這一腳下去,怕是自己的腳先廢掉。

將一側耳朵緊貼在木門上,言惟屏息凝神聽著裏麵的動靜——

太安靜了,就好像昨夜的嚎叫聲根本不存在。

在門口來回踱步,言惟的視線無意識掃過門上的鎖。

腳步微微一頓,這鎖……

言惟快步上前,俯下身認真打量著門上的鎖扣。

在言惟的印象裏,這種鎖似乎是能被撬開的。

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別針。

言惟的視線下移,落在自己衣服上裝飾用的小小別針,眼睛一亮。

關於這方麵的知識,言惟隻是閑來無事看到過幾眼,並不能保證一定有用。

不過眼下的情況,也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下意識屏住呼吸,言惟拿著別針在鎖孔裏小心試探,仔細感受傳來的碰觸感。

“哢嗒。”

鎖扣清響,言惟先是一愣,看著自己手裏打開的鎖扣:這就開了?

塞恩斯嚴防死守、甚至刻意上鎖的房間,似乎鎖了個寂寞。

推開門,言惟朝周圍看了兩眼,確認沒人後才走了進去。

反手將門掩上,借著儲物室上方一盞微弱的小燈,言惟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一股並不好聞的腥味在這個房間裏顯得格外濃鬱,言惟皺眉掩住口鼻,強忍下不適。

言惟放眼看過去,這裏堆放著好多紙箱子,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儲物室沒什麽區別。

“嗯?”言惟挑了挑眉,走上前試探拿起一個紙箱:空的。

眼前那麽多紙箱全是空的,它們被刻意堆放在一起,似乎隻是為了隱藏什麽。

言惟將紙箱清理到一邊,很快露出下麵一個通往艙底的入口。

入口被厚重的木板壓住,周圍斑駁的暗褐色痕跡,似乎是已經幹涸的血漬。

言惟不過上前兩步,便聞到從裏麵散發出來的腥臭味,刺鼻,惡心,令人作嘔。

心口陡然一疼,看著那掩蓋入口的木板,言惟臉色蒼白。

他有一種感覺,木板的下麵,是極度危險。

儲物室一時間陷入極度的安靜,言惟僵立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查看。

空氣中的腥味讓他喘不上來氣,言惟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動作忽地一頓。

等等,這氣味……

言惟瞳孔微縮,似乎想到了什麽,放下掩住口鼻的手,忍著作嘔的感覺,分辨空氣中的腥臭味。

這種氣味在言惟一上船的時候便有所感覺,原先以為是海麵上海風帶來的腥味,可現在……

言惟視線死死盯著入口上方的那塊木板,很明顯,這種讓人忍不住想吐的氣味來源,就是這個小小的入口。

野獸的氣味?不,這更像是一種肉類腐敗的味道。

肉類腐敗……

言惟感覺自己似乎馬上就要抓住這個遊戲的關鍵所在,他垂下眼簾思索,視線掃過自己白皙的手背,能夠清晰看到皮膚下麵的青色血管。

呼吸停滯,言惟的瞳孔驟然縮至針尖般大小!

他知道自己一直疏忽什麽了!

言惟猛然看向地上掩蓋入口的木板,它靜靜橫躺在那裏,但言惟卻感覺下一秒就會有東西從下麵竄出來。

而那下麵不是野獸,昨晚聽到的嚎叫也不是老虎獅子的叫聲。

而是塞恩斯研究失敗的產物。

……

甲板上,顧淩一抬眼看見三樓言惟的房間那裏,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心下了然。

塞恩斯還在一旁興致勃勃感慨自己的理想:“……人人長生不老,人人不需要忍受病痛和死亡,多麽美好……”

一旁的韓哲和吳莉莉已經聽得麻木,他們不明白顧淩一今天為什麽突然對塞恩斯的研究有了興趣,先是主動獻血,後麵又硬生生拉著對方談到了現在。

但因為擔心錯過一些重要信息,兩人還是一直待到了現在。

遊戲方麵的信息沒有任何進展,倒是對塞恩斯又多了幾分了解:這家夥能被叫做教授真是個奇跡!

“塞恩斯教授,今天就先聊到這裏。”終於,顧淩一開口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我需要去看一看我的同伴。”

“你的同伴?”塞恩斯一愣。

“是的,葉言昨天身體不舒服,到現在都沒出現,我覺得我有必要去看看他。”顧淩一臉上適當露出幾分擔憂,看起來當真是擔心同伴的身體。

一旁的韓哲則是瞪大了雙眼:不是,這兩人什麽時候走得這麽近了?

視線掃過顧淩一的臉色,韓哲眯了眯眼,想起言惟那讓人驚豔的樣貌,心底有了考量。

靠著美色抱上大腿了嗎?

聽完顧淩一說的話,塞恩斯猛地一拍腦袋,麵露懊惱:“怪我怪我,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這點。”

顧淩一沒說話,是不小心沒注意,還是壓根不在意他們這些人的死活,隻有塞恩斯自己知道。

很快,顧淩一成功脫身,他沒有耽擱,快步往三樓言惟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便看見言惟坐在**,半蜷縮著身體。

顧淩一皺了皺眉,能夠清楚看到,對方的臉色似乎又難看了幾分。

“有發現?”顧淩一反手關上房門,走近幾步。

聽到有人進來,言惟抬起頭掃了一眼,確認是顧淩一後,他輕輕點了點頭:“我們都猜錯了,那艙底關著的並不是老虎獅子這種野獸。”

“不是?”顧淩一有些驚訝,就聽言惟繼續說下去。

“那下麵關著的,恐怕都是塞恩斯研究失敗的試驗品。”言惟閉了閉眼,又補充解釋,“恐怕這個教授背地裏做的,都是一些人體實驗。”

顧淩一臉上神情凝重了幾分:“你進去看過了?”

“我進去了儲物室,沒敢進入艙底。”言惟搖了搖頭,“直覺告訴我,下麵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