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入冬,太陽落山得很早,等到言惟幾人用過晚飯,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顧淩一跟阿婆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和言惟槐曦一起走進了隔壁的院子裏。
這個院落被組織的人收拾出來,槐曦這幾天就一直住在這裏。
走進院子,裏麵的布置一如上次那般簡單,空空****,幾乎看不出什麽人氣。
槐曦身上單薄的夾克衫半敞著,但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冷,走到院子裏的石桌旁就坐了下來:“既然你們也成功獲得了最終試煉的名額,那我也應該表現出誠意,手裏的情報就分享給你們好了。”
顧淩一站在言惟的右後方,微微替他擋著夜晚的寒風,聞言他的眉心微微蹙起,視線看向槐曦身後的平房:“為什麽不進去聊,院子裏冷,他的身體不好。”
說著,顧淩一視線落在言惟蒼白的側臉上,示意槐曦換個地方說話。
言惟抬手攏了攏衣領,身上衣物盡管穿得厚重,他的手腳依舊是冰涼的。
聞言,槐曦眼簾微垂,眸底劃過一絲暗色,但是很快就站起了身,帶頭往屋子裏走:“既然這樣,那進來吧。”
這間屋子原本是一對老夫婦居住的,後麵被組織的人高價租用了過來,裏麵大多數東西都被搬走了。
言惟和顧淩一一前一後走進屋子,動作都不禁微微一頓,視線所至之處空空****,除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之外,竟是沒有了任何其他家具。
桌子上堆放著雜物,有換洗衣物,也有隨身物品之類的東西,占據了桌麵的四分之三。
“臨時歇腳處,我沒有心思打理,你們兩個隨意。”槐曦拎出來兩把椅子,一左一右放在桌旁,示意言惟和顧淩一坐下。
言惟眸光微閃,緩步走過去,還沒有在位置上坐下,便看見了桌子上格格不入的一個小巧相框。
明顯無法和桌上雜物混為一談,相框似乎是被人刻意單拎出來,小心放在了桌麵一側。
上麵是一張全家福,言惟一眼看見照片左側溫和淡笑的槐曦。
照片裏的槐曦完全沒有現在痞裏痞氣的模樣,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沒有看向鏡頭,而是一臉寵溺地看向自己身前一大一小兩個女生。
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兒。
小女孩才一兩歲的模樣,被母親抱在懷裏,一臉燦笑地看著鏡頭,小臉未消失的嬰兒肥看上去肉嘟嘟的,眉眼彎彎,讓人止不住的心軟。
想起上次見麵,月光撒下的院子裏,槐曦平靜敘述著自己的故事,言惟眸光微沉。
能夠看出來,在還沒有進入生死遊戲之前,在還沒有遇見永夜會之前,槐曦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槐曦似乎是注意到桌上的相框吸引了二人的注意,走上前抬手將照片反扣在桌上,臉上神情看不出什麽變化。
“最終試煉的具體規則還沒有出來,我也沒有關於這方麵的消息,但是對於剩下的七名玩家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槐曦在言惟和顧淩一的對麵坐下,抬手摸了摸手背上的印記,一邊開口說道。
話音微微一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言惟一眼:“當然,柳絕的背景我無法查到,他的一切被遊戲抹除,現實裏像是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這點言惟和顧淩一都沒有表現出來意外,幾次和對方打交道下來,他們也有所了解。
“先說說看永夜會那邊的消息吧。”言惟眼簾微垂,眸底流露出思索的神情,“他們那邊有幾人成功獲得了名額?”
“是五人。”槐曦輕哼一聲,在提到永夜會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總是流露出一份遮掩不住的冷意,“而且剩下的那對小情侶他們也在爭取合作,一旦成功,我們要麵臨的可能就是三對七了。”
人數的巨大差距,讓局麵頓時變得一邊傾倒。
“那對小情侶,你有關於他們的消息嗎?”顧淩一臉上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幾分,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如果可以,我們未嚐不是不可以去爭取一下合作。”
“勸你放棄這個想法。”槐曦搖了搖頭,舌頭頂了頂自己的腮幫,眼底神色微冷,“根據我最新得到的消息,那對小情侶的態度很堅持,明確表示拒絕了合作。”
“拒絕合作?”言惟忍不住微微蹙眉,“他們的實力很強大嗎?”
能夠有拒絕合作的底氣,他們自身的本事也弱不到哪裏去。
“前十名A級玩家,又有哪個會差呢?”槐曦輕嗤一聲,搭在桌麵上的手一下下敲擊著。
“至於永夜會那邊五個人,柳絕沒什麽好說的,吳冠希作為你們那個組織裏曾經的領頭人物,他的消息你們也應該很好了解到,我就不多贅述。”
“剩下的三個人裏麵,胡巧巧是永夜會三把手,雖然她的年紀看上去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但是手段卻要比很多成年人都狠辣,身型小巧,擅長暗殺。”
“齊意和寒漠,都是很早就加入永夜會的成員,在他們會長柳絕的影響下,也算是兩位亡命徒。”
槐曦一邊口中簡單介紹著永夜會那邊的情況,一邊在遊戲界麵上指指點點,將收集到的情報發給麵前的言惟和顧淩一。
“很重要的一點。”槐曦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抿了抿唇,臉上神情陰沉了一瞬,“如果正麵對上永夜會的人,記住,他們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身上的傷勢隻會讓他們愈發瘋狂地反擊。”
害怕逃跑一類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永夜會任何成員的身上。
因為特殊的篩選手段,膽小怕事的人根本無法在永夜會裏存活到第二場遊戲。
“另外。”槐曦看向麵前專心查看情報的二人,視線落在言惟的身上,“關於柳絕,你真的沒有更多的消息嗎?”
忽然被提起,言惟愣了愣,但很快便搖了搖頭:“沒有,就跟你說的那樣,遊戲抹除了他在現實裏的所有痕跡,也包括我的記憶。”
早在往昔回憶那場遊戲裏,言惟就意識到了,自己很顯然缺少了某一段記憶,小時候跟柳絕有什麽來往,他沒有一點印象。
甚至如果不是在遊戲裏,他見到了縮小的柳絕出現在自己小時候的回憶裏,言惟都要覺得是不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