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斯支支吾吾:“這個……”
言惟皺了皺眉,他思索著看了顧淩一一眼,目光突然一凝:“是因為先前抽血?”
他很快想明白,塞恩斯可能拿著顧淩一的血做了什麽。
“是這樣……”塞恩斯咽了咽口水,在身側兩人壓迫的眼神下,磕磕絆絆地開口,“我在投喂實驗品的食物裏,添加了他的血液,也就導致那些實驗品能夠根據氣味,準確找到他的位置。”
也就是說,隻要顧淩一離開,門口那些怪物也會失去目標從而不再撓門。
“吼——吼吼——”
門口不知道聚集了多少怪物,房間的鐵門承受一次接一次撞擊,看起來搖搖欲墜。
“我去引開他們。”顧淩一當機立斷,起身就打算出去。
“不行!”言惟搖了搖頭,語速飛快,“外麵全都是怪物,你出去就是去送死!”
顧淩一死了不要緊,可是遊戲才進行到第三天,光靠言惟自己一個人,很難撐過後麵兩天。
“我不會有事。”顧淩一透過窗戶看了一眼甲板,那裏已經沒有活人,隻剩下三三兩兩遊**著的怪物。
可能是因為怪物大多數都聚集在了三樓這邊,此時下麵遊**怪物數量並不是很多。
“看好塞恩斯,別讓他背後搞小動作。”顧淩一站在窗戶邊上,回頭叮囑了言惟一句。
隨後他打開窗戶,輕輕一躍身,翻窗而出。
言惟眼瞳縮了縮:這可是三樓!
他快步走到窗邊朝下看去,能夠看見顧淩一的身形在借力翻滾之後,穩穩落在了甲板上。
周邊的怪物有所感應,嘶吼著朝顧淩一的方法靠近。
顧淩一身形靈活,一個肘擊擊倒離他最近的怪物,牽製著剩餘的怪物,很快消失在言惟的視線範圍內。
抿了抿唇,言惟關上窗戶,目光冰冷看向癱倒在地的塞恩斯。
“你你你、你想幹嘛?!”塞恩斯驚恐地往後縮了縮,看著言惟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在距離塞恩斯一步的位置蹲下身子,看見對方眼裏的懼意,言惟低低笑了笑:“乖乖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殺了你。”
笑意蘊藏殺意,言惟手裏多了一把不知從哪裏搞來的小刀,在指尖上下翻飛。
門口怪物嘶吼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似乎已經察覺到目標不在房間裏。
言惟抬眼掃了一眼堵得嚴嚴實實的大門,淺棕色的眸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淩一引開了怪物,言惟自然也要為他做點什麽。
言惟拿著小刀,用刀麵挑起塞恩斯的下巴,語氣冰冷:“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包括你是如何在船上做實驗、這些實驗品從哪裏來,都交代清楚。”
了解完整遊戲背景,在最後評分的時候能獲得額外加分,這是顧淩一告訴他的。
從他之前的表現來看,言惟估計他並沒有在塞恩斯的房間裏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既然如此,眼前這麽一個活生生的教授自然不能放過。
“我說!我都說!”塞恩斯感受到冰冷的刀片此時正緊貼著自己的皮膚,嚇得一動不敢動,“能不能、先把這個刀拿遠點?”
言惟輕笑一聲,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你覺得,現在你有和我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塞恩斯感覺到脖子傳來些許刺痛,臉色微微發白,心裏欲哭無淚:媽的,這倆人一個個怎麽都那麽難搞。
“那、那你想知道什麽?”小老頭妥協了,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船上的實驗品都是哪裏來的?”言惟見狀,手上力道稍減。
“這些實驗原本我是在自己的實驗室裏進行的,人員挑選都是暗中找那些無親無故的社會邊緣人。可是最近,上頭的人似乎發現了我在做人體實驗,為了避避風頭,我將整個實驗室搬到了這艘船上。”
可能是認清了眼下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手裏,塞恩斯沒有任何隱瞞,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說了出來:“要我說,就是那些上麵的人找茬,明明我在進行一項造福人類的實驗,他們偏偏說我危害社會。要不然,我也不會來到海上……”
言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說重點。”
塞恩斯語氣頓了頓,話題重新回到正軌:“原先那些實驗品,我是能夠控製的。我讓他們保持安靜,每天夜裏瞧瞧去投喂他們。但是我沒想到,這種控製突然失靈了,他們從艙底跑了出來,見人就咬。”
他情緒突然激動,語氣悲痛:“我對不起那些船員,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懺悔才到一半,塞恩斯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身體僵硬,能夠感覺到鋒利的刀刃此時正緊貼著自己的脖子。
“騙我好玩嗎?”言惟語氣涼涼,明明臉上帶著笑意,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你是真覺得我像個傻子是嗎?”
塞恩斯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慌張,他強裝冷靜,“什、什麽意思?我沒有騙你啊!”
“船上的食物明顯不夠整船人吃,你從一開始就沒過讓船員們活著回到岸上,不是嗎?”言惟眼簾微垂,語氣沒有一點溫度,“看來你還是不想說實話……”
“不不不!我說!再給我次機會!”塞恩斯的脖頸上傳來刺痛,細小的血珠滲透出來,他頓時慌亂地大喊,“我錯了!我確實沒打算將船員活著送回去!”
“在岸上做實驗的時候我就發現,原本控製它們的方法開始失靈,在我的計算下,發現最多再過一個月,那些實驗品就會脫離我的控製!”
言惟眯了眯眼,眉頭微蹙:“既然控製不了事態的發展,你為什麽不銷毀那些怪物?”
“不能銷毀!”塞恩斯眼底泛起血絲,“那些都是我寶貴的實驗成果!他們沒有痛覺,沒有心跳,卻能正常地活動,隻要再讓我研究一段時間,就能讓那些實驗品長生不老,不死不滅!”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在談及長生不老的時候,眼神流露出變態的狂熱:“現在隻是一些必要的犧牲,為了這項偉大的實驗,那些人獻出自己的生命,那是他們的榮幸!等到我的實驗品徹底研究成功,不死不滅將不再是幻想!我們都可以永遠、永遠的活下去。”
看著塞恩斯癲狂的模樣,言惟突然為他感到幾分悲涼:“可他們已經沒有了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