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潯跟溫淮期回去之後, 接連兩周盛鐸都在等小孫子的拉黑解除。
但很可惜,隻能眼睜睜看著盛西潯跟盛決每天發消息,看得他望眼欲穿。
年關將至, 盛家也有很多年前來拜訪的客人, 很多都是來看盛鐸的,都會問一句你家小孫子呢。
大孫子盛決誰都認識, 繼承了盛家大部分公司,現在管理得也很不錯。
前幾年合作方和盛鐸聊天,問盛鐸問的都是類似「您家大公子什麽時候結婚?」「我這裏有一個很好的人選如果可以的話……」類似婚姻問題。
今年盛西潯上大學,這個問題也順勢轉移。
哪怕他才十八歲。
盛決打電話催促盛鐸參加年會, 比起盛鐸還要在年會上高歌一曲,盛決一般說完致辭就下台。
他在樓下等盛鐸唱完歌一起回家,手機裏都是一些朋友或者合作夥伴的邀約。
盛決一一回絕,還讓趕過來的秘書也提前放假了。
陳秘書看了眼站在深冬戶外的男人, 盛決自顧自點起一根煙,餘光瞥見秘書還沒走, 問了句:“還有事嗎?”
總部的人都知道老板弟弟盛西潯戀愛了,這是公司今年年度top話題。
小群都在賭會不會發生一些的類似電視劇上演的豪門抓馬情節。
作為知情人的陳秘書很想劇透進度, 都到了離家出走環節了,但也沒出動什麽安保押送少爺回宮,強行拆散有情人之類的橋段。
盛決居然很樂見其成。
陳秘書每天點開朋友圈都能看到盛西潯的新消息,是個人都看得出他不在家裏。
偶爾是老舊背景的廚房, 一個做飯的男人。
照片處理得宛如藝術片, 再加個字都很像電影畫麵。
要麽就是他的油畫棒作品照片, 還有水泥雕花欄杆入鏡。
小陳作為外行看著都挺好看, 走的也不是之前那種暗黑抑鬱風格, 看上去格外清新, 看得人心情倍兒好。
剩下的就是的合照了。
每天都發也很難看到一張兩個人露臉的照片,但小陳是見過溫淮期本人的。
還有那很不尋常學生的資料。
他雖然是被臨時提到盛決秘書的職位,但原本也是在梁靄這個前秘書手下幹活。
知道盛家和其他家比起來沒那麽在乎配偶的地位。
估計是從上一代開始就破罐子破摔了。
在這個年關將至的夜裏,沒下雪風也冷冷,盛決抽著煙想起梁靄,點開手機下意識地找通訊錄裏梁靄的聯係方式,翻了好幾頁才反應過來對方早就換了號碼。
手機裏還有盛西潯的未讀消息。
這小子對這段戀愛很是享受,今天似乎是跟溫淮期去兼職了,發了不少照片給盛決,都是穿玩偶服做單日兼職的。
這種兼職在盛決眼裏性價比太低,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學點什麽。
在盛西潯眼裏卻是新鮮體驗。
盛決點開照片,盛西潯抱著一個熊貓頭,頭發都汗水打濕,比了個老土的耶。
後麵是兩條語音——
“哥,你和爺爺買的幾號機票?”
“我決定帶溫淮期去參加媽媽的婚禮。”
背景音有些嘈雜,還有溫淮期打電話的聲音。
這倆人應該靠坐在一起,盛決都聽出了盛西潯喝飲料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邊太安靜,盛決仿佛聽到了溫淮期說了梁靄的名字。
他盯著點燃的香煙,又再次聽了聽盛西潯的語音。
盛西潯做了下午到晚上的奶茶店皮套人兼職,這個點又餓又累,這會正在的拚命地吸杯子裏的米麻薯。
他都沒來得及換下衣服,有個小孩非要和他拍照。
溫淮期本來是不讚成他來做這個兼職的,但盛西潯昨晚瞄到了溫淮期沒退出的兼職群消息。
小少爺太多沒體驗過,愣是讓溫淮期以群管的身份秒殺了這份工作。
還好現在是冬天,不會熱到爆炸。
盛西潯都沒顧得上手機裏盛決的回複,把手機塞到了一遍打電話的溫淮期手上,套上頭套去和小孩拍照了。
盛決沒得到的回複,猶豫了幾秒,給盛西潯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溫淮期。
盛決:“你幫我問問溫淮期……”
溫淮期:“大哥,我就是。”
盛決到現在都不是很能適應溫淮期這個稱呼。
盛鐸每天吃飯還必提到溫淮期,罵著小子人麵獸心,表麵謙恭實際骨頭硬著。
雖然盛鐸也沒罵錯,盛決對溫淮期態度還好,畢竟盛西潯很是喜歡。
每天不跟溫淮期表白,非得在和盛決的聊天框裏反複強調類似「溫淮期太好了」「他做飯賊好吃」「他還會織圍巾」這種親哥完全不想聽的戀愛細節。
盛決:“你……”
他本來可以直接問,這個時候梁靄這個名字堵在喉嚨,又有點難以啟齒。
和梁靄的分手本來就是他們兩個成年人做出的最成熟的決定。
這段感情從少年起始,即便沒有盛鐸阻撓,也不會順利走向圓滿。
早就有了明顯的裂痕,隻是梁靄擅長遮掩,盛決學會了掩耳盜鈴。
最後說開的時候,居然都是如釋重負,斷線風箏,讓他隨風而去也是成全。
溫淮期想了想:“您想問我梁先生的事嗎?”
盛決愣了:“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時候盛西潯拍完合照回來了,他剛才被拽到了另一邊,過來的時候還小跑著。
玩偶很是巨大,跑起來沒他想象的那麽虎虎生風,看上去笨拙又滑稽,在路人眼裏簡直是狗熊襲擊人類事件。
遠處的黎小栗正好和高中同學聚餐,一行人從燒烤店出來。
她還沒看到這一幕,身邊就有女生看到了。
“好可愛啊!”
“哪家店的玩偶人?還會襲擊人,感覺好軟乎乎的。”
“坐在長凳上的男生好帥。”
“等下,你們沒覺得那個男的帥得有點眼熟嗎?”
“為什麽他還那麽自然地捏了捏熊爪?”
“靠啊!那不是溫淮期?”
黎小栗猛地轉頭,循著同學的眼神看去。
正好那個玩偶人摘下了頭套,就是盛西潯。
黎小栗心想:溫淮期不是吧!帶著小少爺同居還讓人家打工自己坐在一邊喝奶茶?
是不是太摳了?
溫淮期沒注意到遠處的一行人,他甚至還沒回答盛決的話,手機就被盛西潯拿走了。
盛西潯還沒換下衣服,熊爪按在的溫淮期的肩上,一邊說:“是我忘了告訴你了!”
盛西潯還故作玄虛地咳了一下:“哥,其實我十幾天前就知道了,溫淮期兼職打工的老板是梁哥。”
他口氣裏的時幸災樂禍太明顯,盛決抽了抽嘴角:“看我這樣你很爽?”
盛西潯:“那也沒有,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是我忘了。”
他這一身打扮實在可愛,路過的小孩老看他,盛西潯還會揮揮手。
盛決:“我不信。”
盛西潯喂了一聲。
盛決掐了手上的煙,又歎了口氣,問:“他過得好嗎?”
盛西潯讓溫淮期戴上無線耳機,他倆都能聽到盛決的話,也保證了這個話可以讓溫淮期回答。
溫淮期:“挺好的,在做他喜歡的事。”
盛決:“並且邀請你成為他的助力?”
溫淮期嗯了一聲。
盛決也沒多問什麽,甚至沒問梁靄在哪個城市,開的什麽公司。
仿佛隻要一句好不好就可以了。
掛電話之前又罵了盛西潯一句:“真的要和溫淮期一起過年嗎?”
“我和爺爺後天的飛機。”
溫淮期看向盛西潯,盛西潯身上的玩偶衣服很好脫,換下後溫淮期又把外套遞給他披上。
他們靠在一起,盛西潯看著溫淮期給自己圍上圍巾。
這段時間在溫淮期家他過得很開心。
盛家雖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但很難湊齊人,最多也就三個。
盛鐸不在,盛決也很忙,大部分時間都是盛西潯一個人。
他討厭一個人,但又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們家的教育就是人總是要一個人的。
即便父母再恩愛,他們仍然這樣告訴盛西潯。
盛西潯:“我和溫淮期一起去。”
盛決深吸了一口氣:“我看你是想氣死爺爺。”
盛西潯:“爺爺……”
他苦大仇深地歎了口氣,“他真的很生氣嗎?”
他嘀咕了一句:“我還生氣呢。”
盛決:“他要是真的希望你和溫淮期斷了你出校門就被抓走了。”
外麵冷風呼呼,盛決又忍不住囉嗦了一句:“你怎麽還和溫淮期在外麵,別感冒了。”
盛西潯知道自己跟溫淮期一塊還有盛決的周旋。
他剛要說一句謝謝哥,就聽盛決說:“糟心死了,你跟老媽都有對象,我怎麽辦。”
盛西潯:“那要把梁哥現在的號碼發給你嗎?”
盛決:“不用。”
盛西潯哦了一聲:“那你活該沒對象,我要和溫淮期溜冰去了,掛了啊。”
溫淮期問:“溜冰?什麽時候?”
盛西潯:“現在啊。”
他指了指遠處亮著霓虹的廣告牌,旱冰兩個字閃得人腦仁疼。
溫淮期:“下次吧,我們還沒吃晚飯呢,你不是說想吃椰子雞?”
盛西潯:“先吃點烤豆腐,然後直接溜冰,結束之後我們去吃椰子雞怎麽樣?”
他剛說完,正好一群男男女女路過這邊。
一開始盛西潯都沒認出黎小栗,這句話說完一陣哇哦。
他有點詫異,剛抬眼,就聽到一句熟悉的女聲:“盛西潯,好巧啊。”
“你認識啊?”
“一個大學的吧?”
“溫淮期,嗨,好久不見啊,你也放假了吧。”
“你傻了吧,他和小栗一個學校的,早放假了。”
盛西潯看向溫淮期。
溫淮期解釋了一句:“高中同學。”
有人好奇地看向盛西潯。
盛西潯本來長得就惹眼,穿搭也時髦,燈下一雙眼澄澈異常,越發顯得五官精致。
和本來相貌就好看過頭的溫淮期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氣場相合,乍看就很登對。
有人問黎小栗:“這個男生你也認識,難道你……”
黎小栗翻了個白眼,她衝溫淮期說:“不介紹一下這位同學嗎?”
大家的眼神都落了過來,饒是盛西潯不怕生,仍然有種毛骨悚然。
他低聲問:“你同學知道你出櫃嗎?”
其實是不太知道的,畢竟他們又不是什麽明星,就算盛西潯是個小網紅,也沒在網上炒cp。
有些同學不玩這些,自然不知道。
黎小栗倒是很想宣揚,徹底擺脫她被定義為溫淮期青梅的可怕頭銜,恐於沒有機會。
現在!
簡直是完美的時機!!
溫淮期搖頭,這個時候拉起盛西潯的手:“這我男朋友,盛西潯。”
一陣哇哦。
還有人躲在後麵震驚地交談,目光在盛西潯和溫淮期身上來回滾動,活像要盯出點什麽。
黎小栗都聽到有人問是1是0了。
太失禮了吧!!
但我也想知道。
盛西潯也聽到了,為了捍衛自己的顏麵,他伸手勾住溫淮期的肩。
小少爺衝男朋友的同學笑了笑,突然想到其他人戀愛都是請對象宿舍吃飯的。
他和岑瀾泉太熟了完全沒必要,但現在簡直是大好時機。
盛西潯一頭腦熱,大聲宣布:“我請大家去溜冰怎麽樣?”
和黎小栗站在一起的女生有點詫異,低聲說:“溫淮期不會是被包養了吧?”
黎小栗瞥了眼溫淮期嘴角那不值錢的笑,回了一句:“他甘之如飴吧。”
溜冰場很有年代感,不過這個點沒多少人了。
同學:“長成這樣的包養誰不願意,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喜歡男人。”
黎小栗看了眼換上鞋站在一邊的溫淮期,小聲說:“你覺得他和女人站在一起配嗎?”
溫淮期從沒溜冰過,技術生澀,終於被盛西潯掰回一成。
盛西潯很是得意:“你不會吧,讓本少爺來教你!來,扶住我,不然你晚上屁股開花。”
溫淮期牽著盛西潯的手,微微垂眼:“屁股開花?”
盛西潯咳了一聲,生怕被對方報複:“你思想不要那麽齷齪。”
溫淮期湊到他耳邊,說了四個字。
盛西潯:“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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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潯上次玩的室內滑冰還不在國內,但好歹玩過,所以很快的就上手了。
這個溜冰場人不算多,小少爺請客,溫淮期的一群同學也沒推辭。
就是站得老遠,看那邊黏在一起的兩個人。
黎小栗純粹是燒烤吃多了,不是很想動,靠在欄杆上,有同學經過打個招呼。
和她一塊的女同學是高中的同桌,他們班很少換同桌,三年來兩個人感情好得可以,說知根知底也沒差。
對方是最清楚黎小栗不喜歡溫淮期的人了。
同桌:“我還以為你是唬我呢,溫淮期居然真的會跟男人在一起。”
都過去了十幾分鍾,對方還是嘖嘖稱奇,看著靠在欄杆上的溫淮期被另一個人拉走。
她又感歎了一句:“顏值還挺搭的,那個帥哥不笑看著挺高冷,現在看還挺活潑。”
黎小栗打了個飽嗝,嗯了一聲:“他倆都同居了。”
同桌靠了一聲:“這也太快了吧,我們才大一啊,同性戀都這麽迅速的嗎?”
黎小栗進入大學後一掃高中的小白花的形象,也有跟著沈仙芽混的原因,時髦度提升許多,就是青春外表比較能唬人,乍看還是很有欺騙性。
她點點頭:“溫淮期快嫁入豪門了。”
黎小栗才說完,這個時候盛西潯牽著溫淮期從她身邊經過。
盛西潯本來就因為自己之前撮合黎小栗的事趕到抱歉,對黎小栗倒是挺不錯的,跨年的時候還在溫淮期的見證下給黎小栗發了個超大的紅包。
差點沒把黎小栗嚇死。
這個時候他飛速經過,黎小栗瞥見了溫淮期的眼神。
她同桌的話已經說出來了:“什麽,溫淮期要結婚了?”
盛西潯停了下來。
黎小栗扒在欄杆上的很大原因就是她壓根沒玩過,又死要麵子不肯承認自己沒玩過。
他相信溫淮期也沒有。
隻不過這人腦袋靈光,心眼堪比馬蜂窩,根本不會承認自己沒玩過。
下一秒黎小栗聽到溫淮期對盛西潯說:“你慢一點。”
溫淮期:“跟不上。”
黎小栗震驚地看向溫淮期,發現對方居然也有拉住別人衣角的時候。
老溜冰場的地磚都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那種老款,跑馬燈明明滅滅,放的歌曲的也很有年代感。
盛西潯速度很快,這種破爛的裝備也不掩飾他的發揮,脫了外套之後裏麵的毛衣寬寬鬆鬆,仍然能襯得他個高腿長,十分恣意。
聽到溫淮期這麽說,盛西潯很不客氣地笑了的,放慢了速度,真的配合對方的進度慢慢悠悠往前。
一個認真教,一個認真學。
溫淮期在別人眼裏是一個無論春夏秋冬都跟不動產一樣的貨色。
很難看到他有別的情緒。
就像黎小栗的同桌,因為跟黎小栗熟的關係,知道溫淮期沒表麵那麽溫柔,但也看不到對方除了表麵溫柔外其他的樣子。
可現在對方被另一個男生牽著手的從麵前一次次經過,很是親昵。
“沒事,我鬆手了啊,你跟上來。”
“哇溫淮期你學得是不是太快了,我和你說我……”
聽起來親昵又帶著哄小孩的感覺,說違和吧,置身於這個場景,又覺得很正常。
同桌:“我第一次看溫淮期這樣……他也會有要學的時候的嗎?”
黎小栗不好意思說溫淮期可能是裝的,她嗯了一聲。
心想我為什麽要來這裏,又沒人教我。
她幹脆去一邊給沈仙芽發消息去了。
旱冰場也有小朋友,被家長牽著手慢慢學。
盛西潯看了眼跟著爸爸慢慢滑的小朋友,又看了眼兩步之外的溫淮期。
他衝溫淮期拍了拍手:“兒子,來。”
溫淮期看上去四平八穩,一點沒有新手的緊張,但剛才盛西潯拉他的手,都握出了對方掌心的汗。
盛西潯想:裝什麽穩重。
另一方麵他又覺得新鮮,溫淮期幹什麽都太遊刃有餘了,盛西潯很想開發點他不會的東西。
溫淮期對這個稱呼的表示反對,微微抬眼看了過來。
正好這個時候一串跑馬燈走過,這裏的光也很有年代感,很像盛西潯看二十年前電影的感覺。
落在人身上的時候也能渲染出無限的故事感,就像此刻溫淮期的眼神,結合唱得聲嘶力竭的國內樂隊經典曲目,一個晃眼就足夠盛西潯恍神,再回神,已經被溫淮期攥住了肩頭。
溫淮期:“誰是兒子?”
他身體微微前傾,盛西潯下意識地後仰:“你啊。”
他還有膽子挑釁,仗著的自己技術高超要先走一步,結果還沒跑,就被溫淮期抱住了腰,跑也被迫拴住了對方。
盛西潯:“你不講武德啊。”
溫淮期鬆開了手,盛西潯又差點甩出去,如果不是溫淮期拉了他一把,他還真的要跌在地上了。
溫淮期跟著他玩了幾圈,肉眼可見的進步巨大,很快就能滿場逮著盛西潯了。
他倆本來就長得惹眼,加上都嫌棄這裏的頭部護具長得太醜不肯戴,在場上簡直是目光堆積器,連在外邊夾娃娃的人都圍過來看了。
黎小栗一邊跟沈仙芽發消息,一邊震撼地看著溫淮期幹出這種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飛的行為,有種對方被天雷劈過的錯覺。
其他人都玩累了,站在一邊休息,也跟著看了起來。
“我第一次見到溫淮期這麽活潑……”
“他不是身體不好嗎?”
“看出來他和男朋友關係很好了,小栗那個男生什麽來頭啊?”
黎小栗:“就一個房間比足球場還大的那種有錢人。”
她的想象力也很貧瘠,“不都是兩條腿兩條胳膊的人嗎,沒什麽好奇怪的。”
一群人在場外邊看邊聊,又想到了高中溫淮期缺課的事,問黎小栗:“聽說溫淮期他爸進去了是真的嗎?”
黎小栗嗯了一聲,正好這個時候溫淮期和盛西潯出來了。
溫淮期去給盛西潯買水,盛西潯湊了過來,問了句:“你們在聊什麽。”
他表麵看就是很正常的社交恐怖分子,好像沒什麽不能讓他自來熟的,加上這群人還是溫淮期以前的同學,盛西潯就更想聽點八卦了。
黎小栗問:“你最近住溫淮期家裏?”
盛西潯嗯了一聲。
其他人這個時候一起拍照去了,盛西潯站在黎小栗邊上,問了句:“怎麽了?”
黎小栗壓低了聲音:“過年也不回去?”
盛西潯點頭。
黎小栗:“溫淮期他爸什麽時候出獄你知道嗎?”
盛西潯搖頭。
黎小栗想到這事就有點煩,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溫淮期。
這種事她是一點也不像沾邊,但她也撞見過好幾次溫淮期跟他爸打起來,還是覺得後怕。
大概是黎小栗的為難太嚴重,盛西潯小心地問:“你不會要說他爸已經出來了吧?”
黎小栗沉默了,隔了幾秒默默地看了眼盛西潯:“你還挺聰明的。”
盛西潯:“總感覺你在罵我。”
溫淮期買水過來的時候的遠遠就看到和黎小栗一起站在欄杆前的盛西潯。
盛西潯在溫淮期麵前很愛誇他好看,人前的自戀好像很少顯露,但溫淮期知道,很多時候站在一起,盛西潯總能吸引很多目光。
就像現在,有人路過都會看上兩眼。
他就像一個發光體,讓人衍生出很不符合常理的行為。
換做其他人溫淮期可能都不會警覺,換成黎小栗,他就會想到盛西潯提到的那個夢。
即便是夢,盛西潯說夢裏的黎小栗是女主角就足夠溫淮期嫉妒萬分。
他垂了垂眼,改了走路的路線,正好讓黎小栗可以看到他。
黎小栗和盛西潯說著說著就看到了溫淮期,對方乍看宛如清風,可惜眼神來者不善。
黎小栗直接和盛西潯從隔著一手臂變成了隔著兩臂距離,宛如做操。
盛西潯有點納悶:“我很討人厭嗎?”
黎小栗:“不是,你老公來了我要留出安全距離。”
盛西潯臉都紅了:“什、什麽老公啊,我、我們都是男的,不分這種的。”
眼看溫淮期就要來了,黎小栗又不想在微信上問這種問題,快速地問了句:“你和溫淮期到底誰……”
很可惜,溫淮期也加快了腳步,直接打斷了黎小栗的話,站在兩個人中間。
一瓶最便宜的礦泉水落到黎小栗手上,那邊的盛西潯喝的是電解質水。
完全的區別對待。
但黎小栗居然有點感動。
換做以前溫淮期根本不會給她買水。
下一秒她聽到了盛西潯對溫淮期說:“你怎麽不給小栗買個茶之類的,礦泉水又不好喝。”
溫淮期:“她不喝茶飲料的。”
黎小栗:貴的我都喝。
盛西潯:“你們好熟啊。”
溫淮期:“那沒有和你熟。”
她臨走前還是和溫淮期提了一句關於他爸的。
黎小栗:“我早上聽我媽說的,有人買菜好像遇見你爸了,但不保真,你要不還是去確認一下。”
她說得很小心,眼神還是擔心的。
盛西潯站在一邊,想到之前黎小栗和他說的溫淮期的過去。
還有他和溫淮期睡的時候看到的對方的傷口。
溫淮期皮膚很白,所以疤痕格外明顯。
他性格一向波瀾不驚,卻仍然會因為溫存的時候盛西潯手指拂過而戰栗,然後攥住盛西潯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低聲問是不是很難看。
他長得很好,襯得傷疤觸目驚心格外猙獰。
盛西潯看了一眼溫淮期,對方擰著水瓶的瓶蓋,嗯了一聲,也沒什麽錯愕,說了句謝謝。
黎小栗也不想繼續做電燈泡,“那我走了,先祝你們新年快樂了哈。”
前麵是她的朋友在等她。
染了一頭紫發的黎小栗和盛西潯夢裏的樣子已經大相徑庭,仿佛她的人生從本來不是那樣預設的。
旱冰場上還有不少人,背景音樂正好切到情歌王,勾起了盛西潯一開始的回憶。
他往溫淮期那邊靠了靠,溫淮期卻伸手,勾住了他的肩:“還玩嗎?”
盛西潯啊了一聲:“你不早說,我剛換完鞋。”
溫淮期:“那去吃東西吧,我有點餓了。”
盛西潯有點猶豫:“那……”
溫淮期:“我爸嗎?不用擔心,小栗媽媽應該是聽錯了,他最快也要年後出來。”
盛西潯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又抬眼:“年後?那不是沒幾天了?”
溫淮期:“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你要我和你參加你媽媽婚禮的事吧。”
他下巴又靠在了盛西潯肩上,明明是他勾住了盛西潯的肩,撒嬌卻撒得很自然。
溫淮期:“小潯,要是你爸媽不同意怎麽辦?”
盛西潯:“才不會。”
他頓了頓:“我媽不是給我打錢了嗎,我爸的話,他自己感情都一團糟,有什麽資格管我啦。”
話音剛落,溫淮期的手機響了,是姥姥打來的。
“小淮,你和小潯什麽時候回來啊,老魏家的狗生了,我要去看看。”
溫淮期:“沒事,您去吧,我和小潯自己會回家的。”
盛西潯湊過來:“什麽什麽,狗生了,哪裏啊,我能去看嗎?”
溫淮期把他湊過來的臉推開,餘光卻驀然瞥到的一張熟悉的臉。
等他轉頭去看,卻什麽都沒有。
盛西潯趁他愣神搶走了他的手機的:“姥姥!我能去看看嗎,哪有小狗啊!”
姥姥:“小淮知道的,你要來讓他帶你。”
盛西潯:“小淮?”
溫淮期回神:“什麽?”
盛西潯都顧不上吃飯,就想早點去看新生的小狗,溫淮期收回目光,心想:是我想多了還是……
有黎小栗說的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