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還嫌他不夠痛苦

今夜一戰,朱雅閣死傷不下百人,朱雅閣在市中心的勢力全部退回城南。而白虎幫雖然也遭遇了玄武會偷襲,可那不過是東方瑾夜的拖延之計,所以白虎幫的損失倒是不大。

自此,A市暗黑勢力的格局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大變動。市中心被三股勢力劃分,分別是:城東狼組,城北玄武會,城西白虎幫。而狼組因接手朱雅閣在市中心的所有場子,可謂一家獨大。

A市城東、城西、城南、城北仍是由各家掌控,隻不過,朱雅閣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再加上閣主朱千顏被暗殺,朱雅閣已經搖搖欲墜。不過,朱雅閣接班人馬上就會繼位,朱雅閣倒還不至於滅亡。

A市這場大規模暗鬥,傷亡人數眾多,令外界困惑的是,警方對此竟沒做出任何回應。外界的人不明所以,東方瑾夜和他身邊的心腹卻清楚的很,這一切,自然是東方瑾夜那個當總警司大人的老娘在罩著。

鏟平了朱雅閣在市中心的勢力,魏雄高興,跟東方瑾夜在病房裏閑聊著,一臉興奮的說:“這回好了,不僅報了仇,還擴大了咱們狼組的勢力,真是一舉兩得、大塊人心!”

見東方瑾夜不說話,魏雄又嬉笑著說:“這也多虧了大哥你那個老娘,要不事情也不可能進行的這麽順。”

東方瑾夜躺在病**,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他語氣淡淡的對魏雄說:“雄哥,你先出去吧。”

魏雄不明所以,順著東方瑾夜的目光看過去,立刻瞪直了眼睛。這可真是說什麽來什麽,眼前這女人,可不就是自己剛才口中他大哥的老娘——A市總警司大人安藍!魏雄抓耳撓腮了一番,悻悻的出去了,還順帶著將門在外麵合上。

安藍踩著七寸細高跟鞋,朝著東方瑾夜一步步走過去。她今天穿了套黑色職業裝,得體的剪裁更襯出她身材修長、氣質優雅。看清眼前傷勢不清的東方瑾夜,她沉靜絕美的臉上仍是將情緒掩飾的極好,隻是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這是自己和東方信的兒子啊!她懷胎十月生下他,又將他養育成人,真可謂含辛茹苦。她本來可以有個幸福的家庭,可就因為十年前的那件事,她的丈夫被暗殺,兒子也離家出走。十年後她成了A市總警司大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卻發現他已經成了暗黑勢力的一方霸主,他們成了最尷尬的對立,那麽自然,他們的母子關係也成了不好公開的秘密。

“你怎麽會出了車禍?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安藍看著東方瑾夜開口,明明是關心的詢問,可她的語氣偏要一片清冷,讓人聽不出任何關心的成分。

饒是東方瑾夜將消息封鎖得再嚴密,可做為A市總警司大人,這麽嚴重的車禍她不可能不知道,一聽說自己的兒子出了車禍,她立刻心神不寧起來。本來想早點過來看他的,可因為有幾個上級領導過來視察,需要她全程接待,耽誤了幾天時間,一忙完了手頭的工作,她就立刻趕來了醫院。當然,她今天來還有別的目的。

見東方瑾夜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她又問:“我聽說你在和許強龍的女兒交往,這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東方瑾夜靠在床頭上,語氣也頗為不好。

對於他的這個母親,東方瑾夜的態度向來如此。這倒不是說他不孝,相反,他以前一直是個很聽父母話的乖孩子,隻是十年前的那件事,讓他從此對自己的母親隻有恨意。

他還清晰記得十年前的那晚。那晚,他又被噩夢驚醒。父親已經下葬幾天了,可他滿身是血的樣子還是整夜整夜出現在他夢裏,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怎麽也睡不著了,於是穿好衣服準備到外麵走走。

他經過安藍的房間,房門沒鎖,隻是關著,露出一道縫來。安藍正在講電話,他清楚的聽到她說:“你怎麽還打電話過來?我隻是讓你去拖住他,不讓他去告發咱們,誰讓你殺了他?他是我老公啊,你怎麽可以殺了他?”

回憶起不久前父親和母親的那次爭吵,他在那一刻什麽都明白了。原來,自己的父親被暗殺,竟是拜自己的母親所賜!要不是她和黑勢力勾結,被父親發現了要去告發,要不是她慌亂之下找人阻止,那父親就不會死!他隻覺腦袋“嗡嗡”響著,她還在說著什麽,他已經完全聽不到了。就是那晚,他和自己的母親徹底決裂,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家。

“你不能和許強龍的女兒交往!”在東方瑾夜神遊之際,安藍已經走到他近前,低頭直視著他,強勢生冷的開口。

安藍的態度讓東方瑾夜很是不爽,她現在是他什麽人?她憑什麽管他的事?想著,他已經語含譏諷的開口:“真是想不到,總警司大人日理萬機,居然還有時間關心我的私人感情問題,我是不是該感動呢?”

安藍麵色一怔,他每次都這麽涇渭分明的劃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每次見他這樣,她總是心中酸楚。可她麵上仍舊如常,聲音清冷的說道:“聽到了嗎?我不準你和許強龍的女兒有任何關係!我不知道她怎麽樣,也許她很好,也許你很愛她,可她是許強龍的女兒,隻這點就不行!”

安藍說到這裏頓了頓,見東方瑾夜還是沒什麽反應,她又接著開口:“許強龍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他是A市黑道一方的霸主,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徹底洗白,安心做你的白道生意。身為許強龍的女兒,她隻會羈絆住你,她會讓你在那個黑暗的漩渦裏越陷越深,我無法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我兒子的妻子,必須身家清白!”

“你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請你馬上離開!”東方瑾夜麵色難看,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了這兩句話。

那個她口中許強龍的女兒,就在不久前,他痛不可抑的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差點死去;就在不久前,他親眼看到她和自己最好的兄弟親密相擁、接吻;就在不久前,他忍著心痛舍棄了自己固執堅守了十年的愛。

他每天躺在這裏,哪都去不了,明明瘋狂的想見她,卻隻能強迫自己忍著。可眼前這女人,她現在又跑來一遍遍提醒他,你不準和她在一起,你不能和她有任何關係,她是不是還嫌他不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