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暖楹沉著地翻看字跡娟秀整潔,條項記錄清晰的各個店鋪賬目,將本就較為上心的賬目挑出,著重檢視後道:“胡掌櫃年事已高,近來更是頻頻病倒,店內事務太多由其親侄子管理吧?”
“是的,大小姐。”袁大娘微微躬下身應道:“小的也按照大小姐的吩咐,給胡掌櫃請過好些名醫,當時胡掌櫃也曾向小的表露過,想要在他退休後掌櫃之位交由其侄子接任,小的也有著重留意其侄子的表現,隻是……如大小姐所思量,其侄子並不是當掌櫃的料子。”
“機會咱給過了,接下來該怎麽處理你應當知道吧。”鳳暖楹將翻閱的賬本擱下,又拿起一本來檢視,在袁大娘畢恭畢敬的應聲下,緩聲道:“夏末而至秋風將起,現大多衣飾鋪子已經準備打折清倉的換季事宜,我們‘金織玉葉’雖然向來隻做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的買賣,不論秋夏還是秋冬從不會壓下任何貨品,但新款即將上市,拿些勢頭炒炒氣氛也無妨。”
袁大娘姿態認真地聽著,一番沉吟後頜首應道:“小的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可小的有些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想說‘善解人衣’這間新開的鋪子,不但以本傷人,更甚抄襲我們‘金織玉葉’當季熱賣款低價賤賣的事?”鳳暖楹從賬本子裏抬頭,淺笑著睨著皺起眉頭,一臉遲疑的袁大娘。
袁大娘微詫後笑得恭謙:“原來大小姐早已知悉,那不知大小姐可有神策應對?”
鳳暖楹唇角微微彎起一抹狡黠:“既然他打算以本傷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搶走我們的客源,那就讓他繼續,我們還要派些生麵孔去買他們的上等布料,若是找些牙尖嘴利的砍砍價,我們也能撿著便宜呢,之後就把‘金織玉葉’的所有物品均調價上漲一倍。”
“這!”袁大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仿若聽錯了那般,久久找不著自己的聲音。
“我們做的本就是奢侈品,是尋常人家渴望一輩子或許都無法得到的夢想,倘若我們被他們這種低劣手段輕輕一擊,就慌慌張張地降價,隻會拉低我們店鋪的水平,損害客人們以擁有我們‘金織玉葉’衣飾自豪、洋洋得意的心態,那讓客人們花出來的銀子情何以堪?”
鳳暖楹將翻閱完畢的賬本擱下,抬起笑彎了的水潤眼眸,睨著恍然大悟的袁大娘:“我就是要讓那些有追求的勳貴人家知道,抄襲得再好,賣得再便宜再吸引,也不過是低俗的,人人都可以穿得起的廉價貨,穿上不但落入俗套,也平白隻會令自己掉價,成為同一個圈子的笑話而已。”
“小的明白了。”袁大娘又是佩服又是崇拜地俯首應道。
忽地想起什麽,鳳暖楹吩咐道:“收購長樂賭坊的事暫且擱置,我已經找到更好的地方了,已經沒有別的事了,你先下去忙吧!”
“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