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驕縱的呼聲過分尖銳,又叫嚷著時下最為熱門的話題,忽地讓周遭的眾人都噤聲朝之看去。

鳳暖楹當然也不例外,她抬眸瞄去,就見一身形矮小瘦弱,男著裝凡貴,戴著可愛兔子麵具,明顯是女扮男裝的女子,趾高氣揚地指著一身形高瘦幹癟,衣著同樣華貴,戴著蠍子麵具的男子,她麵具下的雙目圓猙,不依不撓地道:“越小親王那般玲瓏剔透的人物,怎會是個膚淺的,定是那鳳家凶狠的婆娘施了什麽妖邪巫術,害得越小親王罔顧國體身安向其提親!”

不待被她指責著的蠍子麵具男氣顫顫地反駁,站在兔子麵具女扮男裝的女子身後,一戴著威武牛頭麵具,身形中等的男子,就急忙忙拉住那兔子麵具女,在她耳邊低聲勸道:“表妹,你別胡說,在這兒玩耍的,大多都是權貴官宦人家,要是……”

“我沒有胡說!”兔子麵具女氣衝衝地打斷道,不滿地掙開牛頭麵具男拉住她的手,忿忿不平地叫呼道:“這世間誰不道越小親王是何許人物,就憑鳳家那凶惡又醜陋的婆娘,也配成為越小親王妃?”

牛頭麵具男急得慌得恨不得能捂住兔子麵具女的嘴巴,欲要在眾人怔愣間將兔子麵具女拉走,就聽一把清清的男聲輕飄飄地道:“配不配,又豈是你我他能夠肆意妄論的事?”

眾人回神,下意識地朝聲源看去,隻見得一穿著剪裁得體,衣料華貴,色款素淨,一頭墨黑柔順的青絲都被雕工精細的木簪子挽住,戴著花藤素描畫麵具,僅憑淡若珍珠的氣質,就令不少少女都麵紅耳赤的男子,風度翩翩地從人群裏走出來。

宛如昏黃日落的燭光,混合著明黃沾染點點淺綠的夜明珠光芒的特別色調下,鳳暖楹那雙本就明亮的眼眸,在麵具若隱若現的襯托下,增添幾分神秘,眾目睽睽之下,她用渾然天成的男聲繼續道:“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在成親當晚才知道自己另一半是何模樣,多少辛酸難過無處安放,最後卻隻能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般配不般配的確是人們閑來無事的言論自由,但隻要當事人心甘情願,越小親王真心實意喜歡鳳大小姐,即使鳳大小姐再不堪,那也是極其般配的,何況鳳大小姐不如你話中那般既凶惡又醜陋。”

字字緩慢地說著,鳳暖楹眼眸忽地閃過一抹惡作劇,她瞥著眼眸瞪得比兔子眼還要圓滾滾的兔子麵具女,在她揚言反駁前,笑道:“我知道是我多管閑事了,可我就是很好奇,故意散播皇室人員謠言的罪名,與蓄意詆毀未來親王妃的罪名,哪一條比較重?”

語調雖然不鋒利淩厲,但隨著周遭所有人看好戲那般的目光,字字句句都猶如針紮進兔子麵具女和牛頭麵具男的心裏,兔子麵具女先前一腔想要反駁的話語被唬得七零八落,牛頭麵具男想到要是被眾人認出他們是誰,鬧出後患無窮的亂子,就頭皮發麻地一言都不發地拉住兔子麵具女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