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平之夜

女將軍猛地抬起自己的頭,就看見大雨中突然衝出來一片黑影,仿佛一支利箭直直的插過來,匯聚成洪水猛獸,勢如破竹!

她沒有想過有軍隊的速度可以達到如此的地步,簡直是匪夷所思!

女將軍站在牆頭,喝道:“弓箭手準備!”

大雨滂沱,那些黑影卻仿佛絲毫沒有受這些雨水的衝擊,在這樣的泥濘與阻攔中行雲流水而來!

“刷!”

千百支箭瞬間劃破雨簾,整整齊齊的向那群黑影射去。

女將軍站在上方,眼睛卻突地一瞪!那些箭矢射到他們的身上,但是他們的手一動,那些箭矢那樣軟軟的掉落在地!

這是怎麽回事?

“射!不準停!派三千人從左右包抄,絕對不能讓他們踏過前麵的石林!”

“是!”

但是那些箭矢卻再次被擋了下來,她拿起弓箭在上麵一勾,然後對準一個黑影射了過去,那支箭筆直的射向他的手,她也隻是想試一試

。而果不其然,那個黑影抬起手,那支箭在挨著他的手臂的時候掉落在地上。

她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了,那是傳說中的鐵護腕,用的是玄鐵,任何的兵器都遇上它都是走投無路,但是玄鐵極重,這些人戴在手臂上依然可以行動自由,可想而知這些人的武功又多麽的厲害了。

她將手中的弓箭一扔,然後轉身下去,抄起手中的長槍奔了出去!

隻要這些人還在這裏,便出不了任何的狀況,就害怕他們攻破了此處,那麽就算他們在這之後將他們給阻攔住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

女將軍領著一隊士兵從正中迎接而去,那些人雖然速度極快,但是人數並不太多,所以一時之下,他們仿佛被三麵而來的軍隊完全的包圍住了一樣。

女將軍冷哼一聲,吼道:“殺!”

鬼軍被派去鎮守更重要的地方,但是現在她依然有信心,將這些人完全的阻擋在危險之外。

先鋒提著長刀衝了過去,他一邁開步子,身後的士兵立馬匯集成一條暗流,滾滾的襲擊而去。

那些黑影仿佛就此靜止,卻在他們衝上來的時候忽然一變,迅速的從自己的後背取出弓箭,女將軍看著這些弓箭微微的皺眉,本來很長得弓箭竟然被折疊成很小的一塊,但是眨眼之間就被擺弄成本來的樣子,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而且,根本沒有弓弦!

這是……

這是鬼弓?!

那些對於這個弓箭的傳言沒入她的腦海裏,傳說在百年之前的動**中,機關世家就曾建造出來這種無可匹敵的弓箭,即使是三歲兒童也能用它射出大力士才能射出的力道,沒有弓弦,卻能將力量發揮到最大。可是後來動**之後就消失的一幹二淨。但是,現在竟然在這裏出現?

她急忙道:“小心弓箭!”

但是一出口,那些箭矢已經密密麻麻的射來,立馬有拿著盾牌的士兵在眨眼之間將那些弓箭擋了下去。

女將軍看著這樣,心裏卻似乎覺得不對,為什麽就這點人?不足一千人的兵馬,就算是天兵也不可能戰勝的了,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是來拖延時間的,拖延時間?

她立馬調轉馬頭,道:“擋住他們!”

她說完回到原地,道:“立馬派人去問問,鬼軍那裏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是!”

雨水中黑影被圍困,兩支軍隊交戰在一起,兵器的厲芒透過胸骨,鮮血濺了出來,但是瞬間又被雨水衝刷的一幹二淨。

——

天色將黑,但是夜色依然

樓西月將自己腦門上濕漉漉的發撥了撥,最後才挑起一雙桃花似的眼對著旁邊的一個副將道:“嘿,你過來。”

他將自己的手抄在胸前,即使雨水狠狠的衝下幾乎要將他沒頂,可是那模樣卻仿佛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一樣,指不定旁邊還有美女為他端茶送水。

那個副將走過去,躬了躬身子:“樓將軍,什麽事?”

樓西月扯著他的衣領將他拉了過來,然後朝著下麵努了努嘴:“如果我讓你取打頭陣你怎麽看?”

那個副將的腳一軟,臉色瞬間白了白,結結巴巴的道:“樓將軍,我們,我們還是再等等?”

從這裏看下去,隻見黑壓壓的鬼軍一波波的在雨中排開,即使那麽大的雨,但是他們依然將自己的背挺得筆直,若非今日天氣狀況太差,恐怕現在已經發現在此處偷窺的他們。

而且更重要的是,大雨中他們周圍還蠕動著一些不明物體。

蛇。

人已經很可怕了,更何況還有這麽一些毒蛇!

樓西月“嗤”的一笑,然後拎著他的衣領一提,那個壯碩的副將的身子就像是提著棉花一樣被提了起來,樓西月挑了挑眉:“上次在野地訓練的時候,聽說你為了爭奪食物將你的一個手下給弄死了?”

“哪兒哪兒哪兒有……樓將軍莫要聽他人胡說。”他的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真假。

樓西月拎著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其實吧,成王敗寇,隻要能弄到吃的,那人把式不夠,被你倒騰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是是是……咱們軍隊要的就是能人。”他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樓西月瞥了他一眼,道:“是啊,能人。可是,你說你實打實的將他給弄死也就罷了,可是好像聽說是用毒?”

“樓將軍!我……”他瞬間慌了。

“而且,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在哪兒嗎?”樓西月看著他肥滾滾的肚子。

“哪兒?”

“他是你手下。”樓西月笑眯眯的說著,聲音卻令他背骨發涼,“你找一個其他的副將也就罷了,但是現在竟然找到你手下。你說,我要是將人給你,你是不是就要將他們給毒死的一幹二淨?”

那個副將臉色一變:“不不不……”

“不個屁!”樓西月罵了一句。

而就在這個時候,下麵的人仿佛發現了異樣,突然間將目光向他們這裏迅速的看來

片刻之後,東支話響了起來,那些人迅速的從那邊奔過來。

那個副將臉色大變:“樓將軍……他,他們發現我們了。”

“發現了又怎麽樣?”樓西月依舊不慌不忙的挑了挑眉頭。

副將變了臉色道:“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恐怕要寡不敵眾。而且,我們根本比不過人家……”

他的這句話沒有說完,樓西月的手突然一移,然後撈起他的腰帶將他掛在了上麵的樹枝上,“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惡狠狠的扇了過去!

那個副將“哎喲”一聲,肥滾滾的身子在樹枝上滴溜溜的轉了一個圈。

下麵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那個副將被這個耳光打得頭暈眼花,回過神來往下麵一看,才發現下麵的人一排排的引出了弓箭,齊齊將箭矢對準了他!

他嚇得臉色瞬白,口中大喊道:“樓將軍!樓將軍!我願意打頭陣啊樓將軍!”

樓西月對著他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來:“王副將想打頭陣?”

那個副將急忙狠命的點頭。

樓西月拍了拍手,眼神一冷:“晚了!”

他的話音一落,破空之聲瞬間傳來,密密麻麻的箭矢突然間沒入他的胸膛,頓時腸穿肚爛。

樓西月看都懶得看一眼,轉而對著旁邊的人道:“你們各自帶領一支隊伍,沿著我說的道路前進!剩下的,佩戴上兵器,跟我來!”

他的話音一落,那些副將瞬間背一挺,然後點了點頭。

樓西月其實也不知道楚遇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東支的兵馬碾殺,卻偏偏要用這楚國的這等劣兵,到底是想要幹什麽?還在楚國的時候就開始設計賀越的戰敗,將自己送到了東支,到底是想要幹什麽?而此次,他給他下的命令竟然是“殺人”,而且還是能殺多少算多少。

哎,他的殿下,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但是好像也從來沒看懂過。

他拍了拍手,然後將護腕帶上,拿著長刀走了出去。

鬼軍所在的位置十分的隱蔽,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四處都是險峻高山,唯一的路口似乎是一條狹窄的通道,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大概是有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他們對自己的位置一般都是很放心的。

而樓西月,要的就是這份放心。

楚遇告訴他一條機關道,那個狹窄的通道,出口在山澗旁邊的水湖裏,這條道路他懷疑甚至是那些鬼軍都無法知道,然而他的殿下是怎麽知道的呢?他知道就算楚遇在這裏麵穿插有人,但是沒有深入也根本得不到這樣的消息,那到底是誰,給楚遇給的消息?

然而他卻來不及多想,他貼在石壁間,身上已經換上了鬼軍的服裝,身後跟著上百人,他們身上都塗抹了一定的藥物,因為待會兒就算可以趁著天黑渾水摸魚進去,那些鬼軍所飼養的蟲蛇卻比他們有著更靈敏的鼻子,很可能將他們找出來

他的身子貼著濡濕的石壁,不一會兒掀開那些從石壁上密密麻麻垂落下來的藤蔓,就看見那些那些人馬在對麵打起來的避雨處,當然還有一大部分穿著蓑衣呆在雨中。

樓西月的目光看了看水麵,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水中有什麽異樣,但是細看,卻再也看不出什麽來。

他也沒在意,隻是對著身後的人使了使眼色,道:“待會兒,一個個混進去,知道嗎?”

那些人點了點頭。

樓西月理了理身上的蓑衣,然後裹著黑夜,然後閃入旁邊,一眨眼就消失,然後走了過去。

蟲蛇在地上慢慢的蠕動,在他的身邊盤旋,最後慢慢的散開,他扯了扯衣領,低著頭混入。

最後,一個接一個人悄悄的混進黑夜,有驚無險。

這樣的大雨,下到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這樣狠狠的大暴雨下了一天,他們經過旁的地方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河水猛漲,而微微起伏的山坡,也有了泛起的泥土,看樣子東支要麵臨的事情也夠多啊。

他的目光四處的搜尋,最後默默的鎖定了站在雨中的一個高大的身影,這一定是整個鬼軍的首領,雖然他的打扮和別人沒有任何的區別,可是像樓西月這樣的人,卻一下子可以察覺他的不同。

那是相同的人才能感覺到的東西。

他慢慢的混過去,那個人突然抬起頭來,一雙冷肅的眼睛看向他,然後開口說了一句冷冷的東支話。

可惜樓西月聽不懂,於是樓西月隻好伸出手隨便指了指一個地方,看起來就像是說那邊有什麽問題一樣。

他指的那個地方剛好是那個狹窄的路口,有士兵把守。

那個人看了樓西月一眼,然後邁步向那邊走了過去,那邊離此處還是有些距離,守衛有百人左右,樓西月對著那些混過來的人看了一眼。

那個人走到那邊,看了看,問了什麽,那些守衛的人搖了搖頭回答,大概是回答有沒有什麽事一樣。

而那個人停了停,突然說了些什麽,那些士兵應了聲,然後陸續退開,而他的手卻一招,對著那些跟在不遠處的混進來的楚國士兵招了招手。

那些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立馬迎了上來,然後替上原來守護的人的位置。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

因為在樓西月的打量中,就是將這個人引到此處,然後下手殺了他的,然後假借他的身份調換人的,但是現在陰差陽錯卻省了太多的力氣。

樓西月正在想著,突然看到那人的手向他的肩膀拍來,他硬生生止住想要移開的動作,因為天生的警惕性保持著讓他們拒絕觸碰,可是隻要他一移動,就會立馬功虧一簣。

那人的手落到他的肩上,就那樣平平淡淡的放著,但是卻對著樓西月問了句話。

樓西月心中罵娘,他哪裏知道這些狗屁的東支話說的是什麽!

但是他臉上卻還是絲毫不露,然後笑嘻嘻的湊上去,張了張嘴,動了幾下。

因為雨聲有點大,他的聲音被壓得一絲絲都聽不清楚,那個人卻不得不眯了眯眼睛向他這裏湊了湊。

而這個時候,樓西月突然出手,別在鬥篷內的刀沒入他的胸膛,他的喊聲未出,樓西月一把封住他的嘴,但是那個人卻突然對著他一笑,然後用標準的中原話問道:“樓西月?”

——

江蘺猛地睜開了眼睛。

雨聲極大,像是激流一樣衝進自己的耳朵,她抹了抹頭上的汗,然後站了起來。

腳微微的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掀開簾子,隻看到將要拉下來的黑幕,雨水從眼前直直的澆灌下來,水已經將土地完全的淹沒,甚至馬上就要攻上了高地。

她怎麽睡了這麽久?

而幸好她的身上有清心丸,否則說不定還要睡一段時辰。

她看著那些站在不遠處的士兵,正想待會兒穿好衣服問一下楚遇現在在哪兒,身子卻突然一僵。

她還來不及回頭,一種詭異糜麗的香氣卻突然蔓延而來,然後,一隻美麗修長的手突然將她的腰一扣,一頭烏黑的發絲掃過她的內衫,一個人將他的頭放到她的肩上,深深的嗅了一口:“我的小蘺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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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在最近幾天寫完這卷~寫完這卷之後準備小小的休息一下,應該可以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