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梅宴4

她狠狠的將梅花枝甩了出去,然後飛快的喊道:“水!我要水!”

不明就裏的侍女向皇甫琳琅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端來了盛滿清水的銅盆。

賀月姚等不及她送上來,就從自己的榻上站了起來,然後飛快的奔到侍女麵前,將自己的手伸進去,拚命的洗。

她的手使勁的搓了搓,但是下一刻,她的手突然頓住,看著自己保養如玉的手開始泛上點點紅斑。

怎麽回事?!

不是說沾染了隻要立馬洗一洗就好了嗎?怎麽會是現在的這種咋症狀?

為什麽她沒有事?

她抬起眼,隻見江蘺一臉平和的站在那裏,冷冷靜靜的看著自己,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現。但是,她現在無比的清楚,眼前的這個少女什麽都知道,否則就不會這麽反將自己一軍。

她的目光掃向眾人,才發現眾人的目光都奇怪的盯在自己身上,想起剛才自己失聲的驚叫,簡直是顏麵盡失!

她默默將自己的手收回,然後藏入袖子裏麵,才轉頭對著皇甫琳琅道:“公主,剛才失態了。剛才的接過的時候被紮了一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現在宴會上也不好深究,隻能任了這樣蒙混過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大家都有些興致缺缺,如此輪了幾回合,倒是李侍郎的女兒贏了魁首,皇甫驚雲依約寫了一首梅花詩相贈。後來大家隨意聊聊,便也就夜深了,開始各自打道回府。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蘺才走出來,對著皇甫琳琅道:“公主,不知剛才的那把匕首怎麽樣了?”

皇甫琳琅聽了,叫人將匕首端上來,江蘺看了看,隻見羊奶呈現淡藍色,刀刃反而泛紅。

江蘺道:“公主你可以憑借這件東西去查探一翻,說不定能找出凶手也不一定。”

“怎麽找?”皇甫琳琅問道。

江蘺道:“孔雀膽雖然是劇毒,但是保存的時間較短並且比較苛刻。這種東西若是量少,可以當成藥來服用。但是這個東西和砒霜一樣,都要嚴格控製。所以,公主你可以試著去找一找藥店,衣服雖然沒記錄,但是這劇毒之物,是有記錄的。這孔雀膽被羊奶所浸呈現淡藍,那麽這是新鮮製成的,定在兩個月之內,所以,這兩個月之內很可能有人買過孔雀膽。”

江蘺說完,道:“天色已深,江蘺先請告辭了。”

看著江蘺遠去的身影,皇甫琳琅對皇甫驚雲使了一個眼色,意味不明的道:“皇兄,你好像失策了。”

皇甫驚雲俯身拿起酒杯,在手中慢慢的轉了轉,看著上麵的燒成的花紋,嘴角勾了勾:“對於獵物,我一向是很有耐心的。琳琅,姑姑那邊怎麽樣?”

皇甫琳琅淡淡的笑起來,整個人都是閃爍的光芒,眼角露出尊敬的神色來:“姑姑一出手,還有死不了的人嗎?那個楚遇算什麽東西,如果你的獵物投奔了她,那可不能保證能夠四肢健全的給你送回來了。”

皇甫驚雲無所謂的道:“獵物雖好,也隻是個獵物。姑姑辦的事,殺個千千萬萬也沒什麽。”

皇甫琳琅沒有說話,也隻是隨著微微一笑:

哥哥,妹妹很是擔心,最後你會舍不得這隻獵物的。

——

江蘺和明月沿著剛才的燈火黯淡的小道行走,就聽到剛才的一群貴族子弟的談論遠遠地傳來:

“剛才那陳家的小姐舞跳得真好,女人嘛,讀那麽多書來幹什麽,那陳小姐不錯。”

“確實,那身段絕了,不知抱上又是怎辦的滋味。”

“你們這些沒眼力界的,那陳家的小姐看著雖好,但是以我花叢經驗,倒是那端和郡主才叫做絕。雖然將自己藏了起來,可是她隻要動一動腳,本公子就知道她身體值多少。”

“嗤,那樣一個女人,不就早就說不幹淨了麽?你看她今晚上對的那些詩詞,真是好意思拿出來,也不嫌丟人。”

“嗬嗬,王兄你這樣說幹什麽。人家好歹是定安候的嫡女,想當年定安候可是風雲天下啊。不過卻不料出了這樣的一個女兒。嘿嘿,原來聽說長得醜,咱王都的人私下都說和那個病秧子是‘病王醜妃’——絕配!但是現在,嗬嗬,可就叫‘病王殘妃’——絕配了!”

“哈哈哈!”

“劉兄說的妙!說得妙!”

……

江蘺停下了腳步,等著他們說著走遠,她低頭看了明月一眼,雖然那小女孩什麽都沒有做,但是江蘺感覺得到,在剛才他們談論自己的時候,她是生了氣的,而在說楚遇的時候,她身上那種殺意越發的明顯,幾乎要忍不住衝上去殺了他們。

但是,她畢竟還是忍下了,但是卻緊緊低著頭,一雙小手握成小小的拳頭。

江蘺心裏歎息一聲,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放在披風中的手溫暖幹淨,將她冰涼的小手暖著。

小女孩因為這意外的溫暖而顫抖了一下。

江蘺柔聲道:“明月,如果你家殿下聽到了這樣的談論,會怎麽樣?”

明月的身子一僵,然後緩緩放鬆下來,緊緊握著的小手慢慢的鬆開,她抬起頭,眼裏是奪人的堅定:“姑娘,我家殿下,一定不是那般沒用的人!”

這個殺人都殺的無聲無息,默默無聞的小女孩,此時卻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極力的維護,江蘺心中一軟,穿過她的小手握住她的掌心,就像握著一個小孩子一樣的保護,她的目光溫和的看著她,微笑道:“我相信,有你這樣的小姑娘,他又怎會是無能的人。”

明月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慢慢的,嘴角露出一絲羞澀的笑意。

江蘺將她的手籠在自己的披風裏,道:“走吧。”

明月諾諾的低下頭,鼻尖是那淡淡的說不清楚的香氣,她其實一點也不冷,但是手中的溫暖卻舍不得丟掉,她實在想不到,她家主子讓她來保護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姑娘,真是,好想知道她的懷抱是什麽樣的。

轉過月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著江蘺道:“姑娘,剛才還有一個人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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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你說阿蘺為毛知道我不會動手啊?!

某吹:那是因為我乖女兒將你想得太高尚了。九毛你的心思我還不懂麽?

九殿:既然懂怎麽還不讓我娶阿蘺!

某吹……齷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