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波又起
這麽多的血,這麽多的血!
她幾乎又是慌亂又是心痛,可手還是忍不住在他的身上遊走,粘稠的血液透過來,根本觸摸不到一點幹淨的地方。
楚遇的胸膛微微的起伏,他低下頭,伸手輕輕捧著她的臉,含住她的眼淚吮吸,低低的安慰道:“阿蘺,沒事,那不是我的血。”
他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的顫抖,心下又是憐惜又是寬慰,放下自己的手想要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可是剛剛一收卻極快的放開。
江蘺反倒一下子抱緊了他,低低的喊道:“子修……”
這兩個字如此珍重,珍重到卷在舌尖上都忍不住想要收回去,害怕眼前的這個人會隨著她的張口而又消失。
楚遇輕輕的托著她的手,輕輕地歎道:“阿蘺,鬆鬆手,我的身上是血。”
江蘺的心頓時“咚”的一下落了地,她沒有鬆開自己的手,反而抱得緊了些。
楚遇輕輕歎了一聲,唇邊卻浮起一絲微笑來,也伸手將她輕輕的擁了,道:“讓我們先把這些人解決了再說,嗯?”
江蘺才陡然驚覺現在時機的不合適,不由將自己的手鬆開。
楚遇伸手握江蘺的掌心,卻摸到微微粗糙,他的手一頓,低低的道:“你受傷了。”
他的目光沉了下來,浮動的睫羽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他沒有說話,隻是改握了她的手腕,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浩**的夜風吹來,他的手指卻傳來暖意,那些冰冷的寒意從裏到外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的白袍已經看不出任何的白,混沌的血色融入這黑夜,幾乎成了一體。
他們站在高處,就這樣明明白白的將自己的位置露了出來,等待著那些黑暗中蟄伏的危險盡情的使出手段。
剛才那些追著江蘺而來的黑影卻不知道何時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半點影子,但是那股合歡花香依舊濃鬱。
一線風吹來,似乎將暗夜裏的迷霧撥開。
楚遇突然伸出了手。
兩根如玉的手指對著虛空微微一夾,突然偏頭,唇角瀉出一絲光,如九重地獄綻放一朵曼珠沙華,豔麗的驚人,卻也讓人心悸。
那夾在虛空中的兩根手指,突然輕輕的一抽,那寬廣的衣袖微微一擺,他兩指一鬆,突然輕輕的一彈!
“叮!”
兩指輕彈的瞬間一道寒光突然往後飛去,在那原本的黑色夜空之下,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排詭異的影子。其中一個人還拿著長劍往後飛退,而那道寒光毫無疑問就是楚遇彈走的那道。
江蘺的心中也不免詫異,這是什麽身法?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楚遇一彈指破了他們的陣法,將他們給逼了出來,此時所有的影子齊聚下來,那寒光不再收束,陡然間密密麻麻的罩下來,從四麵八方織成一張密密的網!
楚遇的一隻手依然輕輕地拉著江蘺,而另一隻手,卻在那些刀光劍網蓋下來的時候微微一抬。
寬廣的袖子一揮,數道綠色的淺光從裏麵飛出來,仿佛一團螢火,但是哪來的螢火有如此的氣勢?
那些飄忽的光點就這樣攔截下那道網,於此同時,楚遇抬腿!
一掃風流。
那些人飛快一退,然後再次攻擊上來!
楚遇輕輕地鬆了江蘺的手,然後縱橫而起,七把淡綠色的刀光恍如深潭月色,揮動起漫天光影!
長刀應聲斷!
楚遇的手指微微一凝,綠光再次掠起!
鮮血哧溜溜的順著那綠光而出,一個個黑影平平的倒下,摔在山上,然後滾了下去。
楚遇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的看了看這遙遙遠遠的黑暗一眼,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低鳴,仿佛晨鍾暮鼓一般的,忽而消散。
江蘺和楚遇相對一看,然後都微微一笑。
楚遇走過去,伸過手握住她的手腕,道:“阿蘺,咱們先下去吧。”
江蘺點了點頭,忽而想起那個女人,不由道:“剛才有人幫我攔截了他們,不知道現在她怎麽樣了,我們去看看。”
“什麽人?”楚遇問。
江蘺將那個女人的事情說了,但是她對她說的有關楚遇的話卻省略過去,楚遇聽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隻是微笑道:“不必擔心,大約是南國派來的人。”
“嗯。”
她說著邁開腳步,可是剛剛一動,蝕骨的疼痛卻從兩條腿之間緊密的傳過來,她微微一頓,然後平和如常的邁開腳步。
可惜她剛剛一動,楚遇卻突然伸出手來,將她攔腰一抱,抱入自己的懷裏。
“子修……”江蘺微微一掙。
楚遇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將她擁緊了些,然後從山上一躍而下。
山下早就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但是所幸的是也沒有看見她的屍體,踏雪從旁邊轉出來,在黑暗中甩了甩尾巴。
江蘺向它招了招手,那匹馬走了過來,楚遇帶著她騎上馬,然後往馬場飛奔。
江蘺靠在楚遇的懷裏,問道:“剛才那些是什麽人?”
楚遇道:“這是來自東夷的幻術高手。”
江蘺抬起自己的眼睛來看他,楚遇微微一笑,忍不住低頭在她的眼瞼上微微一啄,道:“東夷的幻術乃是一門十分玄妙的功夫,和中原一帶的大不相同。他們是神權國家,傳說中的東夷上主擁有著可堪天地的能力,可以批改日月的星辰。”
江蘺疑惑的道:“那麽他們那些人追殺我幹什麽?”
楚遇頓了一下,道:“可能他們追殺的不是你。”
江蘺沉默不語,剛才那個女人的話還在耳邊,她說過,這些人的目標是她,是因為想要將楚遇置之死地而暫時放棄了她,但是楚遇呢,他又是怎樣脫困的?他為什麽全身上下都是鮮血?難道……
江蘺突然伸手把住楚遇的手腕,兩指一探。
楚遇看著她的動作,道:“阿蘺,我沒有事。”
江蘺道:“可是你身體明明受了大傷。”
楚遇的目光看向遠處,道:“我便是受了大傷,但是對付他們料來還是不太費事。你不必擔心,這一身的鮮血是有很大部分是馬血。那些人出手隻是試探,而他們真正的主子並沒有動手。那是第四方力量。”
“第三方力量?”江蘺問道。
楚遇點了點頭:“今晚楚宸,楚茂和黛越是一方力量,而想要帶你走的女人是一方力量,追殺我們的是一方力量,而還有另外的一方力量,才是真正值得忌憚的。”
江蘺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說的那真正值得忌憚的力量,是否就是使那些馬發瘋奔跑的人?”
楚遇點了點頭:“其他人我們幾乎都清清楚楚,但是唯有那人混跡在其中我們沒有發現。要想在短時間內給這麽多的馬下藥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麽唯一的說法就是這個人已經隱藏在其中很久了。他今晚幾乎將所有的局麵都攪亂了,但是卻不知道真實的目的。”
江蘺點了點頭,道:“我想我可以去馬的食槽裏麵看一下,說不定能夠找到什麽。”
楚遇看著她,微微一笑,道:“先回去了再說。”
兩人匹馬而行,踏雪的識途能力不可小覷,它帶著兩人轉悠,不一會兒就看見了迷霧中的淡淡火光。
那是拿著火把的搜尋人。
大霧其實已經淡了許多,兩人停留在那裏,黛越的目光直直的逼來,而當黛越的目光射來的時候,楚宸和楚茂的眼睛也看向這裏,眼神警惕而滿帶殺意,兩人知道,他們的實際身份已經被他們知道了。
剛才那女人抓江蘺的時候,在她的耳邊不停的說起楚遇,料來和別人顫鬥的黛越已經知曉。
兩人騎馬走過去,尚燕飛急匆匆的奔來,拿著火把一看,隻見楚遇滿身的鮮血,不由吃了一驚:“薛公子,你沒事吧?!”
“薛公子?我倒是不知道,我們哪裏來的姓薛的小弟。”楚茂冷哼道。
楚遇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對著尚燕飛道:“麻煩尚場主為我準備兩件幹淨的衣服,還有,尚場主手裏的紫金膏我也要一點。”
尚燕飛點了點頭,然後奇怪的道:“你怎麽知道我這裏有紫金膏的?”
楚遇微笑道:“道聽途說。”
尚燕飛也不追問,“哦”了一聲,然後轉身派人去準備東西去了。
這個時候,楚遇才將自己的目光移向楚宸等人,微微頷首,卻並不問候。
他騎在馬上,目色高遠,便是一身血衣也難掩其高華姿態,仿佛眼前的這人方才是高高在上的。
楚茂看著楚遇,道:“九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楚遇依然含笑,然而眼底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我哪裏有什麽意思。”
楚遇的眼角根本看都沒看他,反而低著頭,突然目光一凝。
細微的燈火從他的眼角溜過來,照在她的身上,那件襯裙從腿部浸透出絲絲的血跡,仿佛朱墨一般的化在綠裙上。
他隻覺得眼角都有些痛,這是他的姑娘,他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裏,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手裏的姑娘,可是現在,就在這個小小的草場上,她卻受了傷。
他隻覺得心窩子一刀刀慢慢的戳著,胳臂開始微微的抖,剛才那麽久她竟然一聲不吭,他還以為她隻是手上摩擦了,如果這些痛能在他的身上便好了。
他抱著她跳下了馬,楚茂見楚遇竟然看都沒看他一眼,不由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還想當皇帝麽?就憑你?現在你僅有的機會就是投靠到我們這邊,否則你就隻有死路一條!”
楚遇腳步一停,淡淡的回頭。
所有人的呼吸頓時一滯,仿佛喉嚨被扼住,死亡之氣沿著後背慢慢的流走上來。
這還是人的眼睛嗎?!
等到楚遇的背影徹底的消失,三人才驚疑不定的回過頭來,楚宸和楚茂相對一看,都從對方眼神裏讀出相同的意思來。
這個楚遇,絕對不能留。
——
他抱著她,腳尖一點,輕輕的撥開了門,而這個時候,有丫環已經拿著衣服和紫金膏到來,楚遇淡淡的道:“放下吧。”
那丫頭應了聲,然後轉身退了下去。
江蘺想要下來,但是楚遇卻將她抱得緊了些,江蘺隻好道:“子修,放我下來吧。”
楚遇未動,聲音啞啞的喊了一聲:“阿蘺。”
江蘺呆了呆,不知道他怎麽回事,她隻好微笑道:“你快點去換衣服吧。”
楚遇仍然未動,過了一會兒,方才抱著她,輕輕地將她放到**。
楚遇根本沒有去管自己的衣服,而是拿過紫金膏,端起旁邊的茶水過來。
他捉住江蘺的手,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方帕子,將茶水倒在帕子上,然後將她的手擦幹淨,然後將紫金膏塗抹在她的傷口上,用紗布包好了。
做完這些之後,他這才半跪下去,突然抬頭看著江蘺,道:“阿蘺,我幫你上藥。”
他的目光淡淡的掃過江蘺的襯裙,江蘺嚇了一大跳,幾乎是下意識的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這樣的地方,可實在不好動手。
楚遇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目光溫和,風光霽月:“你的手受了傷。”
江蘺看著自己剛剛包紮過的兩隻手,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層薄薄的紅,她看著楚遇,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楚遇溫和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的轉了自己的身子,拿起那身幹淨的衣服往旁邊的屏風裏走去。
江蘺看著楚遇的身影在屏風內若隱若現,正在抽著自己腰間的腰帶,急忙偏轉開自己的腦袋,然後小心的褪下自己的裙子和褻褲,用**的被子將自己籠住。
楚遇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便看見江蘺坐在**,那兩隻雪白的腿從芙蓉花被中露出來,在旁邊的燭火中泛起淡淡的玉的光澤。他的本意隻是為了想幫江蘺上藥,但是眼前觸到此等的豔色,心突然一跳。
江蘺的手微微的抓緊被子,然後又迫使自己停止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被自己給燙化了,她看到楚遇神色淡然的走過來,輕輕的拂了自己衣裳的下擺,然後在她的麵前半跪下來。
他低著頭,額角的一絲發微微的掃過,目光深深的,便是她,也無法去猜透幾分。
他的手輕輕的觸碰到江蘺的大腿,江蘺的身子一僵,楚遇的手一頓,低聲問道:“疼嗎?”
“不,不疼。”她飛快的說著,然而卻覺得說不完整,隻能默默低了自己的眼,然而一低頭,就看見楚遇那隻修長的手,手指彎曲出分明的指骨,有種莫名的說不出的魅力,仿佛被他的手指觸碰著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動。
楚遇的手指沾了紫金膏,然後輕輕的點在她的傷口上,那種冰涼的感覺讓她覺得神經突然一崩,然後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真是,太奇怪了。
楚遇的手指靈活的遊走,每到一處便仿佛沾了火的小球,覺得連心尖也忍不住發顫,發抖,明明冬日掬著寒氣,可是卻熱的讓人承受不住。
楚遇的手中帶著薄繭,觸碰在柔嫩的肌膚上,他能感受到那種屬於女子的柔軟,帶著輕微的彈性。
還有香氣。
因為要塗抹下麵,他隻能輕輕地托起她的大腿,然後抹了一絲藥膏輕輕的擦過去。
他這樣一托,那原本籠著江蘺的被子微微一散,陡然間有迷惘的光景突然的襲來,那泰山崩於頂而麵不改其色的鎮定幾乎就在瞬間要土崩瓦解了去。
他隻能極快的將紫金膏塗上去,他的手指探入那邊緣,也不知道是他的手在顫抖還是對麵的女子在顫抖,還是什麽都沒有顫抖隻是心在顫抖,他覺得自己快要丟盔棄甲了,然而這也隻是覺得。
他用紗布將江蘺的大腿傷處輕輕的包裹起來,輕輕抬了抬眼,看見對麵的少女臉頰鮮紅似血,這燭光之下,美得仿佛是心裏的一朵花,害怕讓任何的人看見此中的豔麗。
他微微撐起自己的身子,然後淡淡的轉開了目光,轉身去拿另一套幹淨的衣服。
江蘺幾乎慌得恨不得將自己給埋了,然而抬起頭來,對麵的男子手中拖著衣服,神色依舊如高山卿雲,姿態高雅出塵。
他輕輕的將衣服放到江蘺的旁邊,問道:“你需不要要幫忙?”
她哪裏還需要幫忙,隻能急急的搖了搖自己的頭。
楚遇輕輕地一笑,然後將衣服放到旁邊,自己轉身出了門。
江蘺已經快被剛才的一幕給折磨死了,手心裏握了一把熱汗,和楚遇呆著,稍微深一點的接觸便是驚心動魄的,讓人根本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控都控製不住。
她努力的將自己的衣服給換了,然而扣紐扣卻不方便,手上纏著紗布,每動一下都有些苦難。
她還動作著,然而楚遇已經走了進來,看了她一眼,輕問:“我來幫你,如何?”
江蘺心中暗歎一口氣,覺得自己這般下去也沒辦法,隻有點了點頭。
楚遇走上來,伸手勾起她的內衫,那絹紗的內衫上的扣子更小,絹紗本來便極其的輕薄,嫩綠的抹胸從裏麵透出淡淡的色彩,微微隆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卻仿佛是這世間最完美的筆都勾不出的美好來,那口子微微的散開,可以看見腰間一痕雪白的肌膚,仿佛一葉嫩芽似的,初初顯出幾分嬌色。
楚遇的手指再過靈巧不過,三兩下就將江蘺的衣衫給扣緊了。然後再從容淡定的將她的腰帶一係,輕輕的理了理她的發。
弄完這一切之後,江蘺才仿佛如蒙大赦。
楚遇看了一眼旁邊的更漏子,道:“已經快天亮了,要不要先去睡一會兒?”
“嗯。”江蘺覺得睡覺也好,免得在陷入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內。
楚遇微笑道:“你先睡一會兒,我出去一趟。”
江蘺看著他,猜他或許要和楚宸等麵對麵一下,於是點了點頭。
楚遇看著她躺下,方才走出去輕輕扣上了門。
霧氣已經散去了大半,夜的濃稠也去的差不多了,他將自己的手背在身後,那雙剛才看起來還修長如玉的手卻在此刻鼓起一股股青筋,他使勁的握著,仿佛要將什麽給壓下去。
他的手微微顫動,然後抬起來,慢慢的將嘴角的那一絲血跡給擦幹淨,最後抬腳邁入黑夜。
火把照得草場上一片慘烈,尚燕飛的手下正將一匹匹駿馬給拖回來,這些他們辛辛苦苦喂養了兩年的馬,竟然在這個夜晚全軍覆沒。
尚燕飛一張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但是神情倒是冷靜的,楚宸站在旁邊,看著那些白馬的屍體,眼神裏倒是莫名的很。
看見楚遇走來,眾人的目光看向他,帶著審視。
楚宸走過去,道:“不知道九弟買馬來幹什麽?”
楚遇微微彈了彈袖子,道:“你幹什麽我便幹什麽。”
楚宸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買來幹什麽?他和楚原暗地裏相鬥不知道多少回,而上次也在他的軍隊那裏吃了大虧,從來掌權者沒有不掌控兵權的,他在城外秘密操練一隊新兵,就是以備不時之需,可是若是讓成元帝知道,別說皇位,便是自己的腦袋都保不了。而現在,楚遇卻發現了他的秘密!他竟然還說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難道楚遇這個短命鬼也要肖想皇位?
他的心緊了緊,臉上倒是沒什麽,隻是笑答:“我賀舅回來了,我買馬自然是送他以備出征之用的,怎麽,你也是?”
楚遇道:“大概是。”
這般的回答,根本就是沒有將他們放在眼底,連細心周旋也不想,就這樣直直的戳過來,統一戰線的陣營看來是結不成了,那麽以後的道路就隻能是對手,在皇位爭奪之上,從來是沒有骨肉親情的。
楚宸皮笑肉不笑的道:“那麽以後還請九弟好好保重。”
楚遇微微一笑,並不回答,眼神飄向那些地下的馬屍,一閃而過。
——
第二日的時候日頭大照,楚遇和江蘺便準備回去的路途,江蘺伸手摸了摸踏雪的頭,踏雪甩了一下尾巴然後移開,仿佛十分不喜歡這等觸碰。江蘺的目光移向它的馬背,雖然上了藥,但是依然還是有淡淡的痕跡,所幸的是江蘺自己來,這傷痕好了以後便會自己褪去,不會影響到它的美麗。而無痕在楚遇的身邊不停的轉悠,卻得不來楚遇抬一抬手。
兩人進入馬車,車輪滾滾,江蘺掀開簾子,行了老遠,依然可以看見那兩匹白馬站在高高的草丘上對他們遙望。
江蘺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看到它們?”
楚遇微微一笑:“不會太久的,下次來就給踏雪配個馬鞍,那時候騎著就舒服一些。”
江蘺忽而想起晚上的事,臉上不由一燙,“嗯”了一聲便偏轉開目光。
回到祁王府的時候照舊天黑,清歌一見江蘺便撲了上來,可惜還沒有撲過來便被楚遇伸手一擋,道:“你姑娘腿不利落。”
“啊!姑娘,腿,你的腿怎麽了?!”清歌說著便四處打量。
江蘺拉住她,微笑道:“沒怎麽,隻是騎馬有些擦傷了而已,去準備點熱水來,我擦擦臉。”
“哦!”清歌說著急忙去辦了。
江蘺的目光往後,隻見兩個小小的身子在那邊,兩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起來如珠如玉。
江蘺走過去,微笑道:“明月,彩雲。”
兩人臉上禁不住露出笑來:“王妃。”
江蘺俯下身,然後抓起彩雲的手,輕輕一試,彩雲臉色微微一變,想要掙脫,而江蘺卻抓住了她,笑道:“我看看你的病好了沒有。嗯,毒素什麽的都已經清了,不過未來的一個月之內還是暫時不要砰太過濃鬱的食物,海鮮鮑魚等東西更是不要碰,多吃點清淡點的東西。”
“是。”彩雲點了點頭。
江蘺剛剛囑咐完,明月微微的轉頭,對著兩人道:“殿下,王妃,你們走的這幾日,後宮中的麗妃送來了請柬,請王妃去赴宴。”
“麗妃?”楚遇問,“後宮之中什麽時候來了一個麗妃?”
明月道:“便是殿下您離開的這幾日新封的,聽說是一個進宮表演的戲子,在臨水閣彈琵琶的時候被皇帝撞見了,皇帝見了很是高興,立馬封了麗妃,這幾日幾乎寵冠後宮,便是月輪公主因為說了她一句也被責罰了。”
江蘺聽了暗暗心驚,月輪公主受寵愛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便是當日的一個差池也差點要了她的命,而現在,竟然因為一個新封的妃子而責罰她,這樣看來就不可小覷了。
楚遇問道:“戲班子誰送進去的?”
明月道:“是七皇子。”
楚遇微微一笑:“還有呢?”
明月低著頭,道:“那個麗妃,據說和先皇後長得一模一樣。天監官說那是先皇後感念與陛下的恩情,再次回來與之共赴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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