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深夜詐屍

一隻手從在清水中拂過,撈起一朵紅色的花朵,最後放入旁邊的侍女遞來的玉盤中。

皇甫琳琅穿著一身鳳尾衣,眼角微微一低,對著旁邊的容色天真的少女道:“你現在最好收收手。”

那個少女抬起頭來,眼裏閃過一絲紅色的光,旁邊的落地銅鏡裏麵映出的容顏,分明就是那麗妃的形容,她急急的道:“那個江蘺如此羞辱我,我憑什麽還要忍?!雖然我答應幫你們弄掉三皇子,但是那個九皇子憑什麽動不得?”

皇甫琳琅的目光露出一絲不屑,但是細看又仿佛在溫和的笑,她伸手從旁邊的膽梅瓶內抽出一支梅花,然後取下一朵輕輕的戴在她的發上,笑道:“小幺,你求得是什麽?榮華富貴不是?如果你想要一直榮華富貴下去,就先不忙動手,你不知道深淺。”

麗妃皺眉道:“深淺?!我已經知道深淺夠了!我在梨園裏受得委屈還少嗎?!嗬,你們這些上等人,怎麽知道我們這些在陰溝裏打轉的人的生活?對,我就是想要榮華富貴,可是我更想要的是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人欺我,辱我,我要讓所有曾經欺負過我的人付出代價!現在他們是皇子皇妃又如何?我就是要讓他們在我的腳下顫抖!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皇甫琳琅臉上還是溫和的,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然後落到她的臉上,勸道:“小幺,要沉得住氣。”

沉得住氣?!

麗妃怒道:“鬼才沉得住氣!你知道那個老頭摸我的時候我是什麽感覺嗎?我想吐!但我得笑著,說陛下你真好!為了那些我忍受的還少?!我就要出手!”

皇甫琳琅看著她,最後笑道:“任何在高位的人都要忍受,不隻是你。不過,你還想出手的話,小心便是。”

聽了這話,麗妃起伏的胸膛才算平靜下來,然後看著皇甫琳琅,道:“你也不必擔心,在解決楚遇之前,我一定會將那個楚原拉下馬。”

皇甫琳琅道:“哦,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麗妃點了點頭,冷笑道;“那個死老頭現在對我言聽計從,現在是麗妃,他隱約談過還有封我做皇後的意思,隻要我懷上他的孩子。你們必須幫我。”

“怎麽幫你呢?”皇甫琳琅轉了轉頭,依然溫和的問。

麗妃道:“我要位居後位,我必須有個孩子,那個死老頭的身子已經不行了,你們必須讓我懷孕!”

皇甫琳琅看著她,目光閃了閃,輕聲道:“可是,麗妃娘娘,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而且,皇室血脈,褻瀆了之後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嗬!”麗妃冷冷的笑了起來,“誅九族,到了高位誰還在乎!你們幫不幫?”

皇甫琳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伸手理了理她的孔雀羽,點頭道:“等你把楚原拖下水之後我就幫你。”

麗妃看著她,眼裏閃過警惕的光:“你真會幫我?”

皇甫琳琅道:“小幺,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麗妃想了一會兒,方才道:“好,我信你。”

皇甫琳琅道:“時間差不多了,麗妃娘娘該回去了,否則皇帝該擔心了。”

麗妃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然後拍了拍手,道:“那麽就這樣吧,我先去了。”

皇甫琳琅低頭道:“恭送麗妃娘娘。”

麗妃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走出了帳子外。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的消失之後,皇甫琳琅才轉頭看著大銅鏡裏麵的自己,儀態萬方,這麽多年,她所有的所有,都是按照一個完美的一國之母的模子來訓練的,包括殺人。

她的手拿起旁邊的鈴鐺,然後搖了起來。

片刻之後,一個侍衛走了進來,跪在她麵前。

皇甫琳琅道:“麗妃成了棄子,找個時間收拾了吧。”

那個侍衛皺眉道:“可是她是我們花費了好多心血找到的。”

皇甫琳琅道:“心血是重要,可是也得拿捏在手裏,這丫頭太自不量力,留著她反倒會壞了事。一個人而已,幫楚遇他們一把吧,順水推舟將她給做了。”

“是。”那個侍衛應著退了下去。

皇甫琳琅看著玉盤中的那朵大紅花,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還有人想要找死。

——

大寒日,天上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冷氣卻是更深,清歌準備了一整隻白雞,然後按照南國的風俗開始尾牙祭。

江蘺的膝蓋上搭著厚厚的貂裘,身上也穿了一件,碧綠的簪子束著滿頭青絲,仿佛一朵清冉冉的花。

她的手裏拿著一個偶人,上麵標注了人體的各種大穴,她的目光沿著尾椎往上,一點點的滑過。

清歌道:“姑娘哎,你都盯著那東西盯了大半天了,可是看出個花來?”

江蘺將手中的木偶放下,然後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快到午時了。”清歌回答。

江蘺這才站起了身子,然後對著清歌道:“你去看看王爺回來了沒有。”

“嗯。”清歌說著,便往外麵看去。

楚茂的屍體被狗找了出來,但是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若非他掛在腰間的標誌,恐怕誰也想不到這回是楚茂。成元帝雖然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不太上心,但是畢竟是血脈,本來想要大查特查的,但是搜尋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而當晚又遭遇了刺殺,便自然將這份仇恨算到了這番刺殺上麵。

而楚遇也就是被招去看一看他二哥的遺容,雖然這容貌是完全看不出來了。

清歌出去不久,楚遇便走了進來,伸手在清水裏一過,江蘺拿起帕子遞了過去,問道:“如何?”

楚遇微笑道:“沒什麽大事,吃飯吧。”

江蘺知道不管再大的事,到了楚遇的口中都是小事,當然或許對於他來講也確實是小事。

大寒日是一年中最冷的天,江蘺掀開簾子,看著那暮靄沉沉的天空,心中卻生出一種世事易變的錯覺,楚遇拿著披風走上去,為她厚厚實實的籠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江蘺才歎一聲:“今年就快完了。”

楚遇溫聲道:“是,今年快完了。明年,約莫又是新的一年吧。”

新的一年,不可說的新的一年。

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原本高漲的情緒也低落了下來,晚上的時候眾人坐在位置上也是默默無語,楚茂發喪的事情還在籌備,幸虧天氣冷,所以屍體留在那兒也不見得有什麽。

晚上的時候還要去守守靈,眾人輪流著來,因為服得是小喪,且又在外麵,自然一切從簡。

夜色萋萋的打著冷色調,紅燈籠一律換成了白色,看著倒著實有幾分滲人。

楚遇和江蘺正吃了飯在外麵消食,說著閑話,卻突然聽到一陣驚恐的尖叫聲直直的灌進來!

“詐屍了!”

兩人相對一看,然後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過去。

一堆人從停放著楚茂屍體的帳子內衝了出來,一個個麵無人色,抱頭鼠竄,尖叫聲此起彼伏,連今晚守靈的六皇子也嚇得全身顫抖,一個昂藏身軀差點倒了下去,手中的元寶燃燒了了起來,卻還拿著飛奔。

眾人全部聞聲趕來,一見到這局麵,都變了臉色。

楚遇到底鎮靜些,大聲喝道:“如有再逃者!殺!”

旁邊聚集來的羽林衛立馬抽出了身上的配刀,燈籠的白光映照那刀上的寒光,當即起了威懾作用,所有人都頓時停下了自己四竄的腳步,但是還是全身顫抖著。

而此時,成元帝聽了聲響也急匆匆的趕來,身邊陪著麗妃。

“怎麽回事?”成元帝的衣衫還有些不整,麗妃的鬢發也是微微的有些淩亂,料來是兩人正在親熱的時候聽了這響聲趕來的。

那六皇子腿都是軟的,要旁邊的侍衛扶著,牙關打顫道:“父皇,詐屍了!二哥他詐屍了!”

旁邊的麗妃一聽,身子嚇得縮了縮,成元帝愛憐的將她抱住,怒道:“信口開河!哪裏來的詐屍!”

他的話音剛落,一聲尖叫刺破人們的耳膜,帳篷外白色的燈火忽的一閃,一個人影突然直直的站在了帳篷口上,在單薄的夜色下投下詭異的影子,僵硬的仿佛被線提著。

全場靜了一刹那,瞬間尖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楚遇使了一個顏色,旁邊的一個侍衛抽刀一把砍死了一個逃竄的內侍,鮮血濺出來,眾人都紅了眼,然後再次安靜下來。

楚原吩咐道:“全部給我滾到旁邊去!”

這樣一說,那些丫頭內侍些如蒙大赦,飛快的往侍衛的身後躲去。

而此時,那個影子一把伸出了手,然後順手一抓,提起一個跑之不及的內侍,從他的腦袋上一掌拍了下去!

血腥的一幕頓時出現,那個內侍被這一掌拍得腦漿迸裂,然後軟軟的趴在了地上。

楚遇和江蘺相對一看,若是平常的楚茂,無論他再厲害,恐怕也做不了這樣的動作!

場上的侍衛全部手提了大刀,謹慎起來。

而這個時候,那個影子突然上前一步,那張麵目全非的臉頓時出現在眾人麵前,這張已經稱不上是臉了,隻有兩個眼窟窿還在,那些碾壓進骨頭的冰渣子到現在還血肉混合著,看起來猶是恐怖。

他走了出來,腦袋仿佛被鑲嵌在那個血肉模糊的脖子上,然後僵硬的一偏,將一雙眼窟窿直直的望過來。

然後,他開始提起自己的腳,仿佛木偶一樣的上前,直直的邁向楚遇。

這時候,眾人的目光紛紛隨著那個楚茂的屍體看向楚遇,眼底滑過各種神色。

他在楚遇的前方站定,一雙眼窟窿仿佛帶著令人驚懼的怨恨,全身都在不停的打顫。

難道是楚遇殺的楚茂?!

“這一定是冤魂索命啊!天!二皇子的冤魂不散啊!”人群中的一個內侍忍不住哭叫起來,聲音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眾人便是再不信,可是眼前的狀況卻實在太過詭異,詭異到隻有神鬼之說才能解釋得通。

這時候便是成元帝也將目光甩來,深晦不明。

眾人驚懼不已,內心卻已經開始紛紛猜測,如果真的是楚遇殺了楚茂,楚茂前來報仇的話,那麽能下得了手,可見楚遇是怎樣的一個人,若是以往的楚遇眾人自然不能想象他有這樣的能力,但是自從那日的射箭之後,誰還敢輕視這個一直被人遺忘的九皇子呢?

可是細看,那樣恐怖的一個屍體站在他的麵前,他卻依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筆直的身子宛如雪中青鬆,姿態高雅出塵,仿佛這世間任何的汙濁都沾不了他的身子。

“哢哢哢”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眾人又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二皇子這是被人扼斷了喉骨不能說話啊!”

是的,不能說話。

雖然成元帝來不及派仵作查探楚茂到底傷的是什麽地方,但是那喉骨處的傷痕卻是一眼就看透的,是被人鉗斷了脖子。

麗妃小鳥依人的在成元帝懷裏發抖,帶著些微的抽泣道:“二皇子死的太慘了。”

成元帝眼睛一沉,道:“朕一定會好好查探!絕對不能讓朕的兒子白死!”

他看向“楚茂”,道:“茂兒,如果你真有冤屈就看清楚害你的人,千萬不要看差了!”

那個身子突然再次動了動,頭僵硬的旋轉了一下。

“嘀溜”一聲,一個東西突然從他的脖頸處彈跳出來,然後滾落在地,一直落到麗妃的腳下。

麗妃驚得慌忙後退,但是下一秒她卻驚訝的叫了起來:“紅珊瑚珠子!”

這樣一說,眾人才將目光轉到地下,成元帝使了一個顏色,旁邊的內侍顫抖著用帕子撿起了那顆珠子,拿在眼前看了看,道:“陛下,這確實是南海特有的紅珊瑚珠。”

眾人的目光再次“刷”的看向江蘺和楚遇。

紅珊瑚珠子一向都是珍品,而南海來得更是一年有不了一兩串。而那日的射箭,楚遇贏了之後,麗妃便將自己的紅珊瑚珠子放到了盤子裏,那是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

成元帝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拚命的跳著,他隱忍了一會兒,方才道:“楚遇,你給朕說說是怎麽回事?!”

楚遇站在那裏,身子負在身後,眉眼是深藏的平靜,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在眾人身上過,到了現在也隻是看著江蘺,聽了成元帝的話,聲音微微,卻是古琴曲般的寧靜:“與我何幹?”

他的這句話一出,成元帝還來不及表態,“楚茂”卻突然出手,然後朝著旁邊的江蘺殺了過去!

楚遇廣袖微拂,伸手將江蘺一攬,然後腳尖一點,撥起地麵的細碎石子。

他隻是一撥,然而這些石子卻仿佛被灌注了力量一樣,隻聽到“嘙”的一聲,那些細碎的石子已經盡數沒入他的體內。

他身上的血跡仿佛都已經流盡,沒入也沒有絲毫的血。

他的手勢成為一個向前抓的姿勢停了下來。

珊瑚珠,楚茂的進攻,就隻有這兩樣,卻已經足可讓人浮起各式各樣的聯想來。

成元帝看著楚遇,再次問道:“你有什麽好解釋的?!”

楚遇的目光微微的往四周一過,那些人看向他都是膽戰心驚的,沒有料到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作出這樣的事來。

江蘺看著那具屍體,反問道:“陛下難道就這麽相信鬼神之說?”

她不等他回答,目光卻看向那些丫環內侍躲避的地方,然後對著身後的明月道:“明月,將人給我拉出來!”

一道小小的身子一閃,然後,一個褐色的身影便被摔了出來!

“砰”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江蘺微笑的看著他,問道:“剛才的那兩句話是你說的?”

那個內侍微微顫抖著點了點頭。

江蘺道:“別害怕,我隻是問你幾個問題。剛才那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那個內侍道:“沒有誰教我說的,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啊,”

江蘺點頭:“是,是大家都知道。”

她抬高了聲音:“這裏麵誰和這位公公住在一起?”

人群中有片刻的安靜,然後,一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小的和他住在一起。”

江蘺微笑道:“你出來一下吧。”

江蘺的笑意淡淡的,一點也沒有威脅性,甚至不見得明豔,但是偏偏就是這種平和素淨的感覺,能夠讓人的心裏不由得放鬆警惕,獲得信任。

一個小內侍走了出來,道:“小德子的參見王妃。”

“不用了,起來吧。”江蘺說著,來到他身邊,道,“你和他一起的,就撿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事情講講吧,好的壞的都可以。”

眾人倒是沒有料到江蘺會提這個要求,全部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想要看她接下來要幹什麽。

小德子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道:“嗯,想起來了,最近小全子撿到了一個玉鐲子,在懷裏揣了幾天,最後還是將鐲子交了上去。”

江蘺點了點頭,然後道:“你們撿到東西不上交是否會有懲罰?”

“有的!被發現了要被師傅吊起來打的。”小德子道。

江蘺點了點頭,看向小全子:“你為什麽會上交?”

那小全子一臉紅紅白白,道:“小的從來沒想過私吞,隻是忘了上交而已,後來想起來了便將東西交了上去。”

江蘺淡淡的笑:“是嗎?可是你不應該立刻上交嗎?那麽為什麽會遲幾天?忘了?”

小全子被那樣清淩淩的目光看得全身一抖,然後急急忙忙的道:“我是害怕被師傅大罵,所以才上交的。”

江蘺笑了笑,點了點頭:“是的,那是因為你害怕被打罵,這是實話,其實,你內心是個有些膽小的人吧。”

旁邊的小德子道:“回稟王妃,小德子的膽子確實不算大,昨晚上出來出恭都是要和我麽一起。”

江蘺笑了笑,道:“是啊,膽子不大,但是為什麽,剛才在眾人嚇得麵無人色的時候,你還能如此鎮定的說出那些話?!”

小德子的身子僵了一僵,然後迅速的想要做出反應,但是江蘺卻不等他開口,道:“這幾天是你守著二皇子的屍體吧。”

“沒有,小的沒有,小的隻是在前些日子和其他人守過一夜。”小全子急急忙忙的道。

“胡說!”江蘺淡淡的斥道,“雖然在冬天,但是為了保證屍體的完整性,所以用了固靈根的藥物。而你身上,到現在卻還是這樣的香氣!而且,這樣的香氣和二皇子身上的一樣濃淡。你若是還想狡辯,可以讓隨行的太醫聞一聞,這樣簡單的東西沒有事隻要懂醫術的都知道。”

這話一出,小全子的身子突然一軟,額頭上的冷汗“刷刷刷”的滾落下來,他張開口想要說什麽,但是張了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蘺將自己的目光轉向成元帝,道:“陛下,二皇子哪裏是什麽詐屍,含冤索命,他的身體,根本就是中了蠱,一種名叫做‘河頭殺’的蟲蠱。”

這些話說出來眾人都靜了下來,江蘺轉身對著明月說了幾句話,然後明月身形一閃,不一會兒就拖著一個盒子走了過來。

江蘺打開盒子,從裏麵拿出了一截艾葉,然後用火折子點燃了艾葉,放在地麵上。

艾葉的氣息嫋嫋燃燒了起來,片刻之後,隻聽到“沙沙沙”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在眾人的麵前,密密麻麻的紅色的蟲子就從楚茂的身體裏鑽了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讓人難以想象竟然會有這樣多的蟲子寄居在楚茂的身體裏,恐怕他的身子都被掏空了吧。

隨著那些蟲子的消失,楚茂的身體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萎頓下來,到了最後“哄”的一聲攤倒在地麵,隻剩下皮囊。

眾人看得暗暗心驚,一時都呆在了原地。

麗妃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真可怕。”

成元帝拍著她的身子安慰她。

楚原道:“就算是這樣,那麽九弟妹你的珊瑚珠子為何會在二哥的身上?”

江蘺淡淡的一笑,然後撈起了自己的袖子,隻見那珊瑚珠子安安穩穩的在她的手腕上戴著,紅色珠子襯得手腕雪白如玉。

江蘺淡淡的笑道:“這紅珊瑚珠子我一直帶著,麗妃娘娘的深厚饋贈我怎能不好好的留著呢?不過,這二皇子確實是被人所害。”

她的目光在眾人綿綿淡淡的一瞟,然後手慢慢的抬起,清淩淩的目光不帶任何的雜質。

“就是,他。”

------題外話------

再次用手機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