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玉佩拾起,放在眼前端詳片刻,肖亦白的眸子便慢慢眯了起來。

很顯然,他認出了這塊玉佩的主人是誰。

偷偷溜回國公府,時辰已經不早。這一路驚險刺激的,雲初月到現在心跳都沒有平複下來。

身上的男裝雖然輕薄,卻並不透氣。現在被汗水染濕,貼在身上極不舒服。

“半夏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雲初月說著,就要先將身上的男裝脫下來。

可是,當她的手觸碰到袖子,卻發現裏麵空空****,宴燼的那塊玉佩已經不知所蹤了。

雲初月不死心又翻找了一下另一個袖口,裏麵也是空無一物。

難道是剛才拿銀針的時候,將那玉佩摸掉了?

看雲初月臉色瞬變,半夏迷糊的道:“小姐你怎麽了?”

“宴燼給我的玉佩不見了。”雲初月皺眉回答。

如果那隻是一塊普通的玉佩倒還好,她頂多的肉疼一陣。可那塊玉佩,卻是足以證明宴燼身份的證物。

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裏,可就危險了。

雲初月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可以肯定,在天苑的時候,那塊玉佩還在。

那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剛才準備跟太子府的侍衛動手的時候,摸針囊順便將那玉佩帶了出去。

“半夏,立刻跟我出去一趟。”雲初月說出這話的時候,人已經出了房門。

半夏看雲初月這麽緊張,也知道事情的輕重,趕緊跟了出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先前被太子府的侍衛攔下來的地方,隻是讓雲初月失望的是,那一片地上空空****,什麽也沒有。

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再加上她們先前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幾個人。所以,這玉佩被其他人撿走的可能性很小。

那麽現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玉佩被肖亦白撿走了。

雲初月記得宴燼說過,肖亦白這人並不簡單。他至今也分不出他是敵是友。

那麽這玉佩如果真的落在他手上,會怎麽樣?

不過不管這塊玉佩有沒有落入肖亦白手上,她都必須去一趟國師府。

因為心裏惦記著事情,雲初月第二天醒來的很早。

恰好今天並不是上朝的日子,所以跟她爹一同用過早膳之後,她便找了一個借口出了門。

憑著肖亦白的聰明,恐怕在撿到那塊玉佩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畢竟,有不少人知道,宴燼的玉佩如今在她手裏。所以,她這一次來見肖亦白,就是以自己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

從馬車上下來,雲初月看著眼前熟悉的國師府,抬步走了上去。

對於雲初月的到來,國師府的侍衛似乎並不覺得意外。或許該說,肖亦白早就已經跟他們打過了招呼。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雲初月求見國師。”雲初月在門前停下,對看守大門的侍衛道。

其中一名侍衛上前一步,拱手回答:“雲小姐請進,國師已在書房裏等候雲小姐多時了。”

這侍衛的話,讓雲初月更加確定,是肖亦白撿了她的玉佩。

雲初月並不是第一次進國師府,對肖亦白書房的位置,也是再清楚不過。

揮手示意準備給她帶路的侍衛退下,她便領著半夏輕車熟路的向肖亦白的書房走去。

來到肖亦白的書房外,雲初月讓半夏等在外麵,自己則上前敲響了門。

不過片刻,門就從裏麵打開了,而開門的人正是肖亦白。

“初月來了。”肖亦白一如往常般跟雲初月打了個招呼。

在聰明人麵前,實在沒有什麽必要拐彎抹角。雲初月直接道明了自己的來意。“肖亦白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你想必很清楚。”

“初月別急,先坐。”肖亦白將雲初月迎了進去,他指了指就近的椅子,示意雲初月坐下來慢慢說。

雲初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肖亦白所指的位置上坐下。

她剛一坐好,一杯水就由肖亦白送到了雲初月麵前。“初月喝茶。”

雲初月沒有伸手去端茶杯,現在她哪有什麽功夫陪肖亦白喝茶?

想必是看出了雲初月的意思,肖亦白沒有再多言,而是從袖子裏拿出了雲初月想要的東西。

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眼前攤開,而那躺在肖亦白掌心裏的,不是雲初月的玉佩又能是什麽?

伸手從肖亦白手裏拿過玉佩,雲初月端詳了片刻,確定其完好無損之後,她才道:“還好被你撿到了,否則還真有些麻煩,我在這裏謝過了。”

“如果初月真想謝我,不如告訴我,為什麽你昨晚的樣子與現在天差地別?”肖亦白的語氣,並不是那種強硬的要求,而是一種帶著商量的語氣。

而這,反倒讓雲初月有些不好拒絕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不過是為了試一試太子是否就是我托付終身的良人。誰知,會是這種結果。”雲初月這話不完全是真話,也不完全是假話。真的是她扮成這樣的確是為了應付宴恒,隻是,並不是為了測試他是不是良人,而是想跟他解除婚約。

雲初月昨夜的模樣,還曆曆在目。雖然她身著男裝,可那清麗的姿容,卻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好看。

“如果太子知道你長成這副模樣,恐怕連腸子都會悔青。”肖亦白雖然這樣說著,可實際上並沒有為宴恒感到可惜。

因為會有今天的結果,都是他自己看走了眼,錯將魚目當成了珍珠,又錯將真正的珍珠當成了魚目。

若是換做他,絕對不會如此。

雲初月不知道肖亦白在想什麽,隻是嚴肅的道“我希望你能答應我,把這件事爛在心裏,不對任何人提起。”

肖亦白沒有立刻答應雲初月的話,反而問道:“攝政王可有見過你的真實容貌?”

“見過。”雖然回到天都城之後她根本就沒有以真麵目示人。可是在瓊州時,宴燼卻是見過她真正的麵容的。

肖亦白沉默了一下,繼而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得到肖亦白的保證,雲初月心裏多少放心了一些。

從國師府出來,不過兩刻鍾的樣子。老實說,在進去之前,雲初月沒有料到會這麽輕易的拿回玉佩。

隻是,她這一來,肖亦白也算是徹底的知道她的真麵目了。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