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動靜
今明兩天搬家,如果更的少了,之後補上。
曆史證明,小看對手是會遭到報應的。竇建德沒有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言猶在耳,李世民就搞出了一個不由得竇建德不惱怒的大動靜來。
身兼運送糧草,保證夏軍後勤供應的張青特是竇建德最信任的大將之一,更是當年跟隨孫安祖在高雞泊舉事的十數人中之一,在夏軍中的地位十分的重要。派這個深受信任的部下來保護糧道是竇建德的親自委任,不過,他的確叫竇建德失望了。
在虎牢關對持的第六天,李世民的玄甲精騎發動了突然襲擊,他們繞開了夏軍大營,星夜突襲三百裏,在河北境內伏擊了張青特運送糧草的車隊,斬殺兩千人,張青特被俘虜,至於那些關係到夏軍生死存亡的糧草則被付之一炬。等到夏軍聞訊趕去的時候,隻有一地的灰燼,讓人扼腕歎息。
糧草一失,軍心浮動,士氣大幅度跌落。偏偏李世民的書信恰如其時的送到了竇建德的手中。
“天下之大,皆為我唐國之土。河北山東,唐之領地,為宵小之輩占據。今日王師西來,掃**六合,土雞瓦狗,敢和日月爭輝?王世充,胡人之後,竊取洛陽,花言巧語,蠱惑天下,反複小人也。閣下興師動眾,耗費巨資前來救援如此卑鄙之人,智乎?愚乎?”
“朕禦駕所至,普天之下,莫敢不從。閣下不掃地相應,反而動用兵戈,惜一觸即潰,著實叫人捧腹遺憾。如此實力,早歸家園,棄甲從農,方為上策。否則日後身死他鄉、魂歸故裏,悔之晚矣。”
竇建德看著心中李世民大放厥詞,氣的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大罵道:“小兒辱我,恨不能把你剁為肉泥,方解我心頭之恨!”
蘇定方看了李世民的信,也略有慍色,對竇建德道:“大王,李世民如此狂妄,實在應該踏平虎牢關,把他抓出來切碎了喂狗。不過他如今激怒咱們,隻怕另有計謀啊。”
“無論他有什麽計謀,我非要殺了他不可,定方,你幫我留意留意洛陽那邊的動靜,叫他們和咱們同時發兵,淩策,你這幾日速速擬定一個作戰之策,我要和李家小兒決一死戰。”竇建德道。
淩策眼珠一轉道:“大王,如今草長鶯飛,正是水草豐盛,牛馬肥碩的時節,我倒是有個計策,能叫李世民全軍覆沒。”
“什麽計策,快說來聽聽。”竇建德大喜道。
千裏之外的少帥軍大營裏,武安福仔細的閱讀著各地送來的急報。自從去歲六道在北方經受慘重打擊以後,逐漸重建,恢複了一些元氣,情報網雖然不及從前細密,卻也不至於遺漏大小事情。李世民在虎牢關抗衡竇建德,唐璧的大軍已經突破了金堤關,正向洛陽進發的消息最讓武安福感興趣。
“**果然如咱們最初所料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李世民這一次輕舉妄動無非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者,隻怕他一生強勢,這一次就要為這個錯誤付出代價。”李靖道。
武安福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李世民這個人,不可小看。”
“咱們是不是改做點什麽?”一旁孫成問。
武安福看了眼李靖問:“你有什麽看法?”
“依末將看來,北方群雄經曆這一次必定有大變革,我們不如坐山觀虎鬥的好。畢竟李顏櫻和段倫的七萬**在淮水聚集,不是好惹的。”李靖道。
武安福點點頭:“叫他們先打吧。燕翼,你這就帶領一萬騎兵在淮水沿岸每天巡視,嚇唬嚇唬**,給他們添點麻煩也好。”
燕翼笑著領命去了,武安福露出壞笑來:李世民啊,我倒要看看你這次能有什麽好辦法解決掉竇建德和王世充這兩個大敵。
牛口,汜水之濱,和虎牢關隔水相望,汜水流域,物華豐茂,水草茂盛,此際正是四月初,兩岸例行巡邏的**的玄甲騎兵每當從汜水邊經過,戰馬都會貪圖嫩草,常常不顧身上騎兵的指揮,自顧自的啃起草來。
**此次動員了超過十五萬人東征,糧草緊缺是明擺著的問題,關中雖然物產豐富,支援起這麽多人馬,必然吃力。李世民這一次將五千玄甲精騎都帶來虎牢關,軍糧倒是夠用,戰馬所需的草料卻捉襟見肘。汜水兩岸的水草生長起來,倒解決了不少問題。
**的玄甲精騎這數日來每日都在黃河北岸,汜水岸邊放牧戰馬,夏軍早就留意虎牢關的一應動向,立刻得知了這個消息。淩策當日跟竇建德所獻之計正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斷糧之計。李世民既然派騎兵輕騎突擊,截斷了夏軍的糧道,淩策就用此計來反擊。一經探得**每日在汜水沿岸牧馬,竇建德的大軍就立刻全軍拔營,開拔來此,在汜水對岸的牛口駐紮下來,整頓軍馬,籌集糧草,一副要和**決戰的樣子。
李世民也對竇建德在牛口駐紮的舉動立刻作出了響應,兩萬**從虎牢關開拔出來,在汜水彼岸擺開了陣勢。若是竇建德強渡汜水,就可以半渡而擊。
兩軍隔著汜水,近在咫尺,夏軍五萬大軍,在牛口漫山遍野營寨相接,綿延十餘裏。李世民帶領眾將在汜水岸邊巡視,遠遠望過去,隻見對方的軍威如同黃河暴漲,大江橫流,一直連到天邊。
“皇上,敵軍勢大,若是強攻,汜水水勢並不湍急,隻怕抵擋不住啊。”丘長恭看到汜水的水勢緩和,不禁有些擔憂。
一邊張亮也道:“皇上,咱們人馬太少,若是正麵對戰,隻怕有失。不如皇上先回虎牢關等候,這裏有我等防禦就是了。”
李世民道:“竇建德自從在山東騎兵,從來不曾遇到過強敵。如今他大軍來犯,自持人馬眾多,懷著輕敵之心。你們且看,他們的陣勢淩亂,聲音雜亂,隔著汜水尚且喧囂不堪,顯見紀律並不嚴明。我們現在按兵不動,他們一鼓作氣,在而衰,三而竭,時間一長,勇氣自衰,士氣消退。而我軍蓄勢待發,自然攻無不克。”
眾將聽了,都是半信半疑,觀望起來。正打量著夏軍的動靜,隻見對岸的軍營之中,忽然出來一彪人馬,都是騎兵,有三四百人,直奔著河岸而來。
李世民等人連忙後退,隻見對方仗著高頭大馬,一直衝進汜水之中,從河水淺處直接衝了過來。
翟長孫見對方直撲過來,打了個呼哨,身後兩百名玄甲精騎騎兵風馳電掣的迎了上去,和對方戰在一處。
夏軍這支人馬乃是王琬的部下,他在對岸見到一身金甲的李世民,立功心切,這才使出奇招,渡河來攻。
李世民在一旁掠陣,看著玄甲精騎和夏軍的騎兵鏖戰一處,不分勝負。他看了幾眼,猛地瞧見王琬的戰馬十分的顯眼,個頭很高,體格健壯,奔跑如飛,毛色青蔥,似乎是匹寶馬良駒。眼見王琬**馬靈活矯健,閃開一名唐將的攻擊,王琬反手一刀,將那唐將砍死。李世民不禁讚歎道:“好一匹玉花驄,真是好馬啊。”
尉遲恭本來一直守在李世民的身邊保護,聽了李世民的話,抬眼看過去,也咦了一聲,道:“果然是好馬啊,我這就去奪來獻給陛下。”
李世民連忙道:“豈可因一戰馬而喪一勇將。”
李世民這話說的本是好意,說好馬不可與猛將相比,充滿愛才之心。不過他話一出口,尉遲恭的臉色就有點不對。他自恃勇猛,李世民話中的“喪”字未免叫他有些丟麵子。尉遲恭一代猛將,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瞧不起自己的話,當下脾氣衝上來,不由分說,飛馬而出,直奔王琬而去。
王琬手持大刀,正帶領人馬和玄甲精騎周旋,冷不防一人從右側飛馬衝鋒過來,夾著一聲驚天的暴喝,一槍刺了過來。王琬吃了一驚,慌忙舉刀去掛。哪裏料到對方的槍隻是虛招,上麵並沒有用死力,槍到半途,猛地一收。王琬一刀掛出去,卻落在虛處,頓時露出了半身的破綻。這當口兩馬相錯,隻聽得那人口中喝了一聲:“過來吧!”
王琬還沒看清是誰,已被人家長臂一伸,當胸抱了過去,再也掙不脫了。那將正是尉遲恭,他一個照麵就擒住了王琬,卻並不著急回歸本陣,將王琬夾在左邊胳肢窩下,右手一提馬韁繩,轉過頭來,來到王琬的玉花驄前,伸手一撈,牽住了玉花驄的馬韁繩,就這麽一手夾人,一手牽馬,大搖大擺的回去給李世民獻寶去了。
夏軍數百騎兵一見尉遲恭頃刻之間,擒將虜馬,勇猛難當,頓時亂作一團。李世民見形勢十分有利,當下顧不得去管玉花驄。回身對丘長恭道:“將他們殲滅在此,莫叫逃回去。”丘長恭立刻帶領三百騎兵衝殺過去。夏軍失去了指揮官,哪裏抵抗得住,連渡水回營也來不及,一路往東逃去。丘長恭緊追不舍,率領騎兵,直追過去。
這一追,可就追出了**東征以來,最大的一個動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