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墓地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猛一踩刹車,車子‘吱’一下子停住了,緊接著,‘轟’,熄了火。我回頭往後座上看了看,什麽也沒有。
“什麽東西?”我問晨星。
晨星的頭發還在滴水,貼在臉上,她搖了搖頭說,從一上車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車裏有東西。
“現在呢?還有那種感覺嗎?”我問。
晨星緊張的看了我一眼,“有…”
我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車裏的人影,可是現在,車裏明明什麽都沒有。看不見的東西,最令人恐懼…
雨還在下著,‘啪啪啦啦’的打在車玻璃上,四野空曠,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不管了,走。”
“去哪裏?”晨星問。
我搖下玻璃,探頭出去看了看,隻見對麵遠處的天空紅彤彤的,那裏一定是市區。我心裏想,市區陽氣旺,那倆‘怪物’應該不敢進…
“晨星,你餓了沒?”
“餓了。”
“走,我們去市區!填飽肚子再去找師父!”
我把頭從車窗往回縮時,無意間朝後方瞥了一眼,突然看到,遠處的路上有兩個‘人’,正急速朝我們這裏而來。
“那倆東西追過來了!”
我急忙發動車,‘嗒…嗤嗤嗤…’,沒想到,連試幾下,車竟然怎麽都發動不起來!
“什麽破車!”
怒極之下,我在方向盤上重重一拍,‘轟’的一聲,車竟然著了。
我嚇了一大跳,問晨星道:“你弄著的?”
“我什麽都沒碰。”
‘嗵’,有什麽東西撞在了車尾巴上,車身一陣搖晃。
“阿冷,他們來了!”
那倆東西竟然到的這麽快,管不了那麽多了,我掛上檔,轟大油門,猛一鬆離合,車子差點躥進溝裏,總算穩住,搖搖晃晃朝前麵駛去。
剛駛出一段,就聽‘哐’一聲響。
“那胖子在後麵!”晨星叫道。
我伸手一撥後視鏡,隻見那胖子就像附骨之蛆一樣貼在後玻璃上,‘咣咣’的正在砸玻璃。
“甩掉他!”
我猛一提速,然後再猛一減速,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甩掉那胖子。眼看著玻璃就快被他給砸爛了,前麵突然出現一個岔路口。
“晨星,坐穩了!”
我一咬牙,穩點刹車,猛打方向盤,‘吱吱吱’一陣響,車子急速轉彎,由於側滑,‘咣’一下子,撞在了路旁一棵樹上,後門都給撞癟了。如果不是那棵樹擋住,肯定翻進了溝裏。就聽‘咕咚’一聲,有什麽東西掉進了溝裏。在巨大的慣性反作用下,車子被彈的橫在了路中央。
我不敢猶豫,急忙打方向盤,擺正以後,車子朝市區方向駛去。
“好險啊!”
二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麵無人色。
我生怕那胖子追過來,把車開的就像飛一樣,那李淳一的皮沒看到在那裏,也沒工夫去想。
就這麽的,開了十多分鍾,上了一條大道,兩旁有了路燈,也有了車輛,這才放緩車速。
一路直走,一個拐彎,終於上了外環路。路旁一棟棟樓房,有的還亮著燈光。
來到一家還在營業的士多店前,我停住車,旁邊兩家麻將館裏,傳出‘嘩啦啦’的搓麻將的聲音,這裏人氣挺旺。
那士多店的老板聽到車聲,用一疊報紙遮住頭,走了出來,見我們的車撞成這樣,滿臉詫異的神色。
“老板,我們買點東西。”我‘砰’一下關上車門。
“啊?哦哦,屋裏請。”
我圍著車轉了一圈,沒見到李淳一的皮,這才完完全全的鬆了一口氣。
那老板倒也熱情,見我們淋成這樣,先倒了兩杯熱水。我和晨星胡亂揀了些速食品,泡了兩桶‘康師傅’。
我咬開一根火腿腸,剛要往嘴裏塞,那老板突然問道:“咦?你們那朋友,怎麽沒進來?”
我一愣,“什麽朋友?”
“不是還有一個麽,不是你們朋友嗎?”老板疑惑道。
我和晨星麵麵相覷,“就我們倆啊。”
那老板說,他明明看到從車上下來三個人,除了我們,還有一個。說著,他走到門口,朝外麵一望,頓時愣住了,因為根本就沒有人,隻有雨‘啪啪’的打在車上…
我後背涼颼颼的,“老板,那是個什麽樣的人,男的還是女的?”
“女…女的…”那老板嚇的臉都綠了。
“女的?長什麽樣子?”
“沒仔細看,反正很長的頭發…”
我心道,看來,車裏的確有鬼,還是個女鬼,難道是被那些人販子害死的冤魂?不然她在車裏幹嘛?…
“小夥子,你們可能撞鬼了,先呆在我這裏吧,天亮了再上路。”
那老板倒挺好心。
現在已經是三點多鍾了,我試著打師父的電話,怎麽打都打不通。胡亂填飽了肚子,和晨星靠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多鍾了,外麵還在下雨,天陰的厲害。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師父的電話,沒想到,還是打不通,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走,我們回那鎮上看看!”
中午時,我們回到了那個小鎮,兜了個大圈,來到那木器廠。看著地上淩亂的車輪印,回想昨晚驚心動魄的遭遇,我仍然心有餘悸。
我翻上牆頭去看,隻見院子裏靜悄悄的,那倆‘怪物’好像沒有回來,我沒有勇氣進去查看。那棟三層樓的房間裏還有一個被挖空了內髒的死人,現在先不去管他。
我回到車裏,帶著晨星出了木器廠。
蕭山他們沒了蹤影,師父也聯係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開著車來到那小鎮上,在一家小飯館裏吃過午飯以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裏,打道回府?
忽然,我想到了那家小旅館…
“靚仔,住宿?”旅館老板問。
“找人。”
我命晨星等在下麵,朝樓上走去。
剛一上二樓,迎麵就撞到了那黃毛。
“冷哥?”
我抓住那黃毛的領子,把他推到了走廊的角落裏。
“冷哥,你幹嘛?”
“少廢話,其他人呢?”
黃毛說,那些人販子見我和胖子遲遲不歸,昨天下午就都走了,就剩他等在了這裏。
我籲了一口氣,和黃毛攤了牌,隻說我是來臥底的,具體原因和昨晚發生的事卻沒有說。
“老實點兒,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扭到派出所,我問你,你知道你們那老二的墓在哪裏嗎?”
黃毛愣愣的點了點頭。
“帶我去,別耍花樣兒,不然我把你做掉,扔到山溝裏喂野狗!”
下了樓見到晨星,那黃毛“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我微微一笑,“叫什麽,這是我老婆。”
在黃毛的指引下,車子一路向南,很快便駛上土路,越走越荒涼。此時還在下雨,淋淋漓漓的,黑雲壓頂,道路十分難行。
“還有多遠?”我問。
黃毛看了看兩邊,“遠著呢。”
直到下午的三點多,來到一個小村子的村口,黃毛讓我停了下來。
我朝四下裏看了看,拳頭一揮,“你他媽的耍我,不是墓地嗎,這裏哪有墓地!”
黃毛嚇得一抱頭,指著村口的一條岔路說,“沿著這條路還要走好幾裏的山路…”
我把車停進村口的一個廢園子裏,讓黃毛打頭,我攜著晨星的手跟在後麵,直到傍晚的五點多鍾,終於來到了那塊墓地。
這是一塊很大的墓地,在一個山坡上,依山傍水,景致清幽。層層疊疊的墓廬或大或小,高低錯落。晚風吹過來,迎麵給人一種陰森的氣息。
那黃毛已經哆嗦了,“冷…冷哥,來這裏幹嘛?”
我眼睛一瞪,“不該問的別問!”
我心道,那死鬼昨天一開始的時候,應該就是在這裏和我通的話…
“走吧,帶我去看看老二的墓。”
上坡有一條小路,十分濕滑,來到坡上,迎麵便是一個大坑,裏麵積滿鞭炮紙皮、殘香、以及各種發黴的祭祀品。
來到墓地最東邊的一個角落裏,黃毛停了下來。
“這就是老二的墳。”
我看過去,隻見那墓廬毫不起眼,寒寒酸酸的,心道,這老二的墳也沒什麽異樣啊,怎麽鬧起鬼來了…
“這人下葬的時候,有沒有火化?”
黃毛兩手一攤,“我們老大一手操辦的,我也不知道。”
我點點頭。
此時暮色垂落,那雨更加淒迷了,整個墓地都透著一股寒氣。
忽然,‘嘎’的一聲,不知哪裏鑽出一隻烏鴉,‘撲楞楞’飛走了,晨星緊張的牽住我的手,那黃毛嚇得差點從坡上滾下去。
突然,我看到在坡下不遠處的一個坳裏,有一座破舊的房子。
“這裏有人住?”我指著那房子。
黃毛兀自驚魂未定,半天才反應過來。
“那是以前守墓人住的…”
黃毛告訴我說,八十年代的時候,盜墓的很猖狂,因為有些墓廬底下有陪葬品。所以,那時候每塊墓地都有人守墓,現在就沒有了。
“走,我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