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春.期望

三個人尷尬碰麵的結果就是——清水‘春’希現在一個人在家裏,寂寞的煮著味增湯。

為了裝裝樣子,她當然不能讓工藤輝來到家裏久坐,所以他隻是把東西放到‘門’口,就一副按計劃行事的表情和‘春’希告了別。

但奇怪的是,好像等了她很久的青峰大輝也像是突然有事一樣,舉止反常了走掉了。

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但相反的是,在公園裏的兩個男人則認為這一切簡直太過正常。

倒回去看的話,清水‘春’希沒有注意到的是兩人之間眼神廝殺冒出的滋滋的火‘花’,以及工藤輝在身後反複挑釁的舉動。

不過也是,這似乎是男人之間才能讀懂的獨特語言。

而用這種語言‘交’流了一番的兩個男人,均是一副鼻青臉腫的狼狽樣子,彼此不說話,坐在對方對麵的長椅上,像是在冷靜情緒。

沒錯,工藤輝和青峰大輝兩個人默契的在公園裏幹了一架。

平日裏總是包裹在合身的西裝中的工藤輝,現在襯衫上的領帶已經不知所終,外套被他攢成一團放在長椅上,平常被外表覆蓋的痞氣現在一覽無遺。

而青峰的短發都是汗水,眼神銳利又有侵略‘性’,蜜‘色’的臉頰和下巴微微腫起。

青峰大輝其實不如工藤輝清楚打這一家的理由,青峰不知道為什麽要和他打架,但是想打就打了,兩個人就在公園裏這麽沉默的吹著晚風,直到工藤輝感覺到有一絲冷意,才站起來,用眼神示意他有種別走。

然後站起來去公園對麵的便利店買了冰啤酒......

滋的一聲,是易拉罐放氣的聲音。

工藤輝少見的不在意形象的將一整罐一飲而盡,然後便毫不猶豫的開口問青峰大輝。

“你是不是過去和她‘交’往過。”工藤輝吊兒郎當的把手裏的空罐衝垃圾筐扔去,嘭的一聲,空罐掉在了底上,垃圾筐旁邊。

青峰大輝手裏啤酒也被他一口喝光了,寬大的手掌稍稍用力,易拉罐就變扁扁的,隨後易拉罐劃過一道弧線,哐啷啷是易拉罐在垃圾筐裏碰撞幾下的聲音。

十足挑釁。

“啊,也不算什麽‘交’往吧。”青峰大輝似乎又回到了平日裏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隨意的說出這句話。

工藤輝知道自己生氣了。

“渣滓!”

等他再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又打了一架,在這個附近都是居民樓的小公園裏,白癡一樣,好在沒有人報警。

青峰大輝其實隻是在工藤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控製不住的回到了記憶中的那一天,中學時那幾個夥伴,正在討論著什麽樣的話題,然後黃瀨涼太那家夥突然就問了出來。

“你們在‘交’往嗎?”

那個時候不肯承認,也從沒有想過。

但這個時候再回想起,突然格外的連同自己內心的想法都清晰起來。

他承認,青峰大輝對於那家夥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充滿了期待,非常緊張。

“不,我們隻是炮丨友。”有一頭黑長發的少‘女’坐在逆光的位置,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

然後他就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這個回答充滿了期待的事情了。

期待的感覺,對他來說,有一點像綠間那家夥的籃球,從距離籃球框遠遠的地方被高高的拋起,然後再在球框上方的那個點倏然落下,重重的砸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所以當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那家夥身邊的男人問他這句話時,他非常心虛,因為說了謊。他根本搞不明白這家夥現在和自己的關係啊。

所以他的回答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吊兒郎當,說白了隻是因為青峰大輝,對於清水‘春’希的一切事情,都顯得那麽的沒有底氣的原因。

他不明白她當初為什麽突然就找上他,更加不明白為什麽明明說好了一起過聖誕節卻突然消失了。

他在聖誕節那天其實偷偷去了她那時候的家,一個人都沒有,他在那裏待到過第二天,聖誕節都過去了,她還是沒出現。

他不明白為什麽她家裏的事情自己要通過桃井那家夥才能知道,他不明白為什麽她對他的告白一點反應沒有。

“喂,那你在那個時候,碰過她嘛。”工藤輝還是問了。

他太想知道了,他還記得那年冬天,他想教訓一下這個想利用工藤家的那幾個廢物來牟取利益的,不知死活的家夥。

而當偷偷調查出,被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當成籌碼的‘女’孩子的事情,還是少年的他覺得心裏有些複雜。

他當時以為隻是同情而已。

幾乎被父親毀掉了人生的‘女’孩,在從那個‘私’人的手術室裏被帶出來的時候,‘精’神已經不正常一般,對周圍一切都懷著巨大的恨意。

他第一次試著去安撫一個人,那個時候他也太小,力量不夠強大的時候,就無法直接擊敗敵人,他需要盟友,她剛好最適合。

但再次決定找到她的時候,工藤輝心裏清楚的知道,她並不是必須的盟友,但他還是想要把這些當做借口,和她再次有‘交’集。

他知道眼前這家夥是誰,但他曾經想得到的東西,並不想白白拱手讓人,他不是毫不知情嗎?

那他就把那些折磨了清水‘春’希兩年的事情,統統都告訴他。

“啊,我們做過。”青峰大輝用小指粗魯的掏了掏耳朵,毫不遮掩的說給他聽。

“嗬,那麽就是你咯?”工藤輝沒有發怒,眼神和嘴角,都清楚的告訴別人,他在笑。

“哈?”青峰大輝不懂這個奇怪的男人想說什麽。

“那個時候,和清水偷嚐禁果,讓她懷孕的渣滓。”

“你在說...什麽啊,‘混’蛋!”青峰大輝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而工藤輝隻是印證了心中所想一般,笑的更加開心。“哦呀,看上去你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嘛。”

砰砰————咚!

“哦呀,看上去好像......”

“你什麽都不知道嘛......”

你什麽都不知道嘛?

你什麽......

嘭!

天已經‘蒙’‘蒙’亮了,青峰大輝就那麽直接的躺在了籃球場上,似乎是脫力了,在籃球場上一夜的運動像發泄一般,汗水在衣服上已經變成了鹽漬,但青峰大輝中那張嘲諷的臉還是消失不了。

“‘春’希的媽媽在那年冬天去世了。”

“那個時候,和清水偷嚐禁果,讓她懷孕的渣滓。”

“哦,那天時她生日,不過唯一的生日禮物就是在自己麵前摔得支離破碎的她母親的屍體。”

“不是自殺。”

“你什麽都不知道嘛......”

青峰大輝站起來,還想再繼續打,可惜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了,他發怒般的又躺了回去。

啊,他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