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卿本就因為霍瑾承那話而久久不能回神,這個時候又聽見霍瑾承追問她,葉雨卿就越發的無言。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葉雨卿。
“皇上……為何與微臣說這些?”
糾結許久,葉雨卿終於在霍瑾承那熾熱的目光中明白,若是她不開口,霍瑾承就一直這樣看著她。
雖說葉雨卿自認為這具身體的皮相不錯,可一直被人這樣盯著,還是九五至尊——哪怕這個九五至尊還處於被人鉗製的狀態中,葉雨卿也覺得心驚膽戰。
她知道了霍瑾承這麽大的秘密,會不會直接被殺人滅口?
特別是瞧見霍瑾承聽見她開口說話之後笑的越發燦爛,葉雨卿心中升起來的那股子淒然之感就變得越發濃厚。
旁的葉雨卿不知道,她隻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夜。
“這些事情總要與人說說。”霍瑾承依舊笑著,可在葉雨卿眼中看來,此時的霍瑾承和那索命的閻羅王沒有任何區別,“憋在心裏久了也不舒服。”
話至此,葉雨卿就頓覺眼前發黑,甚至有些腳軟。
到了這個時候,她心中對霍瑾承的那幾分旖旎之情早就被嚇得拋在九霄雲外,她滿腦子,都是如何在知道這個見不得人的秘密之後,還能活下去。
“雨卿怎麽了?”霍瑾承瞧著葉雨卿,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厚,“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可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多謝皇上,微臣並未有何處不舒服。”
雖然心中慌亂不已,葉雨卿的麵上卻鎮靜的很。
隻可惜她開口之後,那帶著幾分顫抖的話語,將她出賣的徹徹底底。
“哦?”霍瑾承將話音拉的很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雨卿,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在朕麵前,有什麽便說什麽,莫要遮遮掩掩。”
“朕不會將你如何的。”
霍瑾承的聲音十分輕柔,輕柔的讓葉雨卿險些直接跪在他的麵前大哭大喊求放過。他被蘇家人鉗製又如何?想要她一個欽天監的命、想要折磨她葉雨卿,還不是輕而易舉?
“皇上,皇上誤會了。”葉雨卿顫顫巍巍的說著,“微臣隻是,微臣隻是覺著夜裏風大,有些,有些冷。”
話音落下,霍瑾承便直接脫了身上的披風披到葉雨卿的身上。
末了,才又道:“如此可還冷?”
“不,不冷……”
葉雨卿陷入茫然,看向霍瑾承的眼神也是迷惑不解。她想不明白,她知道了這樣的辛秘,霍瑾承為何還這樣對她。
總不能是以此給她希望,最後再將她狠狠的打入地獄吧?
瞧著霍瑾承的的笑容,葉雨卿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抬手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披風,想以此來抵擋從心底升起來的寒意。
而這落入了霍瑾承眼中,就成了葉雨卿當真是被凍的狠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將葉雨卿打橫抱起,朝著床榻走去。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葉雨卿頓時僵住,尤其在看見近在眼前的床榻之後,她的心更是快要跳出嗓子眼兒。
“皇,皇上?”
“怕什麽。”
霍瑾承感覺得到懷中這小人兒不住的顫抖,心下也無奈的很。稍微一想,便知曉是自個兒剛才的話和反應將她嚇得夠嗆。
思及至此,霍瑾承輕嗤一聲。
他倒是沒想到葉雨卿如此不禁嚇唬。
“既然冷便在**躺好。”霍瑾承將葉雨卿摔在**過後就拉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朕有不是索命的厲鬼,不會要你的命!”
“您當真不殺我?”
一聽這話,葉雨卿可就來了精神。之前的畏畏縮縮和驚慌不已也被壓下去大半。說到底,這些時日的相處,讓葉雨卿對霍瑾承的行事也算有了解。
若非是真的不準備要她命,他是絕不會說這句話的。
“為什麽要殺你?”霍瑾承似乎有些無奈,撩袍坐在葉雨卿的床邊,“你眼中我就是這樣殺人如麻的?”
“還不是——”葉雨卿瞪大了眼,“還不是方才皇上說,說——”
“說什麽?”
霍瑾承挑眉,明顯不會認賬。
“我隻是說因為中了毒所以有些事情做不得,一做就會危及性命。”他老神在在,麵色不變分毫,“難道還說了別的什麽?”
“您說,您說不可孕育子嗣……”
葉雨卿的聲音拔高了些許,對霍瑾承這般翻臉不認人的態度極為震驚。這個時候,她倒是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是堂堂的大魏天子。
“又不是一直不能。”霍瑾承挑眉,突然俯身湊近葉雨卿,“既然雨卿懷疑,不如親自試試,如何?”
葉雨卿不語,隻拽緊了被子,朝著床的裏側索取。她的眼睛瞪的比剛才還大,而這般模樣,引得霍瑾承哈哈大笑。
見狀,葉雨卿如何不知自己又被霍瑾承戲弄?
想到這裏,葉雨卿心頭越發氣急,甚至於眼睛都有些發紅。
“皇上何必三番兩次戲弄微臣?”她深吸一口氣,低下頭,以免讓霍瑾承瞧見她眼中的委屈,“微臣盡心盡力為皇上辦事,皇上怎麽——”
“抬頭。”
霍瑾承沒等葉雨卿將話說完便冷冷開口。
他看不見葉雨卿的麵色,但聽得出葉雨卿說話之間的輕顫和哽咽。也因此,霍瑾承眉頭皺起,心中反思自個兒這一次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
“與你玩笑罷了,你怎麽還當了真?”見葉雨卿抬頭之後,霍瑾承便越發無奈,也頓覺自己似乎有些過頭,“蘇黨想要一個皇嗣,之後便可殺父留子,這樣的情況下,我如何敢孕育子嗣?”
“葉雨卿啊葉雨卿,你與我在一起這麽久,怎麽還不清楚我的性子?”說著,霍瑾承一頓,長歎一聲,“蘇韻兒留在太和殿,隻是做做樣子,其餘的,什麽都不會有,可知道了?”
葉雨卿眨眨眼,似乎不明白霍瑾承為何與她說這些。
但不可否認,在聽了霍瑾承的那些話之後,葉雨卿的心情愉悅很多。
“皇上何必告訴我這些。”葉雨卿輕咳,移開與霍瑾承對視的雙眼,“微臣隻是皇上的臣子而已。”
“是嗎?”霍瑾承眯眼,盯著葉雨卿看了半晌,後忽的冷笑,道:“葉雨卿,你往後可莫要後悔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