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就這樣封棺入葬了?”

葉雨卿對賢妃時候第八天就直接入了妃陵的事情極為震驚,好歹是宮中為數不多的妃子之一,背後又是有著蘇家和太後作為支撐,宮中的貴妃蘇韻兒更是她的親姐姐,這般不明不白的沒了,如何也不該如此敷衍了事。

是了,在葉雨卿看來,此舉極為敷衍。

就算霍瑾承和葉雨卿等人一開始對這事兒並不上心,但就是顧忌蘇玲兒的身份,所以不得不做做樣子。

本以為太後和蘇家那邊不會善罷甘休,也一定會將這事兒徹查到底,可如今看來,卻是不了了之?這個結果,不管是葉雨卿還是霍瑾承,亦或者是徐家兄妹,都沒有想到。

太後此舉,可謂雷聲大,雨點小。

“已經出殯了。”小圓見葉雨卿錯愕就輕聲解釋,“早晨的時候,因著天色太早,她的位分也不比娘娘您高,所以奴婢就沒叫您起來。”

“這整個宮裏頭,也隻有貴妃去送了她一程。”

聽得這話,葉雨卿隻覺得心情有些複雜。

蘇玲兒活著的時候被太後捧在手心,可謂是給盡了她榮華和偏愛。雖然尋常的時候低調的很,但暗中給蘇玲兒的東西不在少數。

便是昔日的蘇韻兒,也遠遠不及。

倒是沒想到蘇玲兒沒了之後,太後都不曾差人去送她最後一程。便是太後的身份不可親自過去,讓貼身的嬤嬤去一趟,走一遭,也並不礙事。

這太後的心,倒是比蘇韻兒還冷。

“貴妃……”葉雨卿輕笑一聲,微微搖頭,“貴妃也算是對她的妹妹極為上心,可誰能想到賢妃竟然會真的選擇幫助太後?”

小圓因著葉雨卿的話微微一愣,但並未多想,也並未發表任何意見。在小圓眼中,蘇家人都沒什麽區別,個個兒都是見利忘義的。

別說蘇玲兒最後偏向太後,便是蘇玲兒是蘇韻兒殺的,她也不會覺得多麽意外。

“蘇家人的事情奴婢也摸不清楚,不過隻要她們不要折騰到娘娘您的頭上,奴婢也不在意。”小圓說著輕笑,給葉雨卿穿戴整齊,“奴婢的職責,隻有一個。”

“那便是護您周全。”

葉雨卿聽的微微一愣,後露出一抹誠摯的笑容。她一直以為小圓在她身邊不僅是為了護著她,而是還有別的緣故。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便是小圓不說,葉雨卿也意識到小圓對她的上心和認真。

“我知道。”葉雨卿笑了笑,“弄好了就走吧。”

小圓微微福身,扶著葉雨卿出去。

賢妃的屍體雖然已經送出了宮,賢妃的妃位和葉雨卿也不分上下,但同為宮妃,葉雨卿也總是要去做做樣子的不是?

不管怎麽著,都不能讓別人挑出錯處的機會。

“見過皇上。”葉雨卿見到霍瑾承的時候也沒過多久,這一次他們也沒有在禦書房或者太和殿,而是在禦花園,“皇上今日怎麽想到來這處?”

“這裏不覺得很熟悉?”

霍瑾承伸手,將葉雨卿扶了起來。

而聽得這話,葉雨卿也環顧四周。霎時間,也覺著這處眼熟的很。片刻之後,葉雨卿就恍然意識到,這處前方不遠處的湖,就是賢妃落水的地兒。

“賢妃就是在這處……”

“是。”

霍瑾承微微頷首,給了葉雨卿一個肯定的答案。

而對於此,葉雨卿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解,道:“為什麽帶我來這裏?賢妃的事情不是已經塵埃落定?”

“是已經塵埃落定。”霍瑾承微微點頭,麵容卻有幾分凝重,“隻是,雨卿,你當真覺得,賢妃是失足落水的?”

“失足落水?”葉雨卿凝眉,麵色有些難看,“我以為是已經抓到了凶手,所以才將賢妃的屍體送入妃陵。”

“沒有凶手。”霍瑾承輕嗤一聲,看向葉雨卿,再道:“太後那邊得出來的結論就是賢妃失足落水,與旁人無關。”

“這個調查結果,太後也信?”

葉雨卿驚異不已。

太後既然對蘇玲兒如此看重,如何也不會信了‘失足落水’這四個字。可如今太後的做法和態度,委實讓葉雨卿摸不清楚。

“太後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信。”霍瑾承的聲音依舊很輕,一雙眸子已經看向了結冰的湖麵,“既然蘇玲兒不會水,這段時間夜裏又這般冷,她如何會隻身來到這裏?”

“雖然賢妃宮裏頭的人一口咬定是蘇玲兒直接出去,可怎麽也不符合常理。”

霍瑾承的話有一定的道理,葉雨卿也深有所感。

可連太後都沒能查出來,他們就能查出來了?至於蘇玲兒到底是不是失足落水,從而沒了性命——

這個可能性,從一開始就不在考慮的範圍。如今需要的,是縮小範圍,找到凶手。至於為何不直接問徐青璃……

就算徐青璃說不是自己,難道霍瑾承他們就不查了?便是真不是徐青璃,就能直接鎖定要了賢妃性命的凶手了?

誠然不行。

“所以我已經讓人去賢妃宮中再度查探。”霍瑾承見葉雨卿不語便繼續往下說,而後遞給葉雨卿一個方折疊起來的手帕,“看看這個?”

葉雨卿一愣,後伸手接過。

這手帕是粉紅色的,也是蘇玲兒最喜歡的顏色,葉雨卿不止一次的在蘇玲兒的身上瞧見粉色的飾品,也襯的她整個人越發靈動。

蘇玲兒膚色白皙,穿淺色的衣衫也是再貌美不過。雖然性子是不大討喜,又是太後那邊的人,可迄今為止,或者說從蘇韻兒入宮開始到她喪失性命這段時間內,她都不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甚至於,在葉雨卿這處除了封妃大典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這樣的蘇玲兒說沒就沒,葉雨卿到底覺得有些可惜。

“這是?”葉雨卿將手帕展開之後就看見了上頭寫的字,很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書,“賢妃寫的?”

“是。”

霍瑾承頷首,再度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而隨著霍瑾承話音落下,葉雨卿的麵色就越發凝重。不為其他,隻因這手帕上的內容,讓她不得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