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不起你,”那個葉雨卿聲音更是小了,滿含著愧疚,“都怪我走路不看路,害的你媽媽出事了。”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告訴她這件事情,但是之前葉雨卿這麽直截了當的告訴了她,她覺得沒有瞞著的必要。

“你能跟我說說具體的嗎?”葉雨卿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蹦出來,說的很是艱難,“你這麽說,我還有點不太懂。”

就這麽一會兒,她已然有些忘卻之前擔心的事情了。

像是她的媽媽是否懷疑她已然換了一個人,似乎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思考的必要。

人還在,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好的,隻是有時候很容易忽略這一點。

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忽然吱呀一聲。

門開了。

仍然沉浸在悲傷裏,葉雨卿幾乎是沒有聽見在不算小的聲響,仍然是蜷縮著。

等到人焦急的往木桶的方向走了過來,她才下意識站起身來,很是驚恐的看向了門口。

著實,這是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來人是霍瑾承。

沒時間再去解釋那麽多,霍瑾承上前低聲與她說著,“快伺候我沐浴,把臉上的裝飾全部都去掉。”

葉雨卿沒回過神來,還是雲裏霧裏,很是茫然的看著霍瑾承,“怎麽了嗎?”

方才得知的這個消息,讓她眼尾發紅,眼睛裏似乎還有這隱隱的水光。

霍瑾承注意到了葉雨卿的異樣,臉色也是一變,“你快按我說的做,快來不及了。”

沒法指望她來幫忙換下衣服,霍瑾承趕緊自己來動手。

好在今日出來時選的都是些好穿好脫的,就這麽一邊說著一邊脫衣服的工夫,他身上隻剩下來了一件裏衣。

水溫下去了不少,木桶的上方飄著幾縷稀薄的熱氣。

本來就不是完全衝著洗澡進來的,而是要做戲,他沒必要把衣服全部都脫了,直接就下了水。

這麽一番動作,**開了不少的玫瑰花瓣。

直到這時,葉雨卿算是回過神來,趕緊按著他所說的做。

饒是有些手忙腳亂,她還是聽見了門口傳來了一聲敲門聲,等到回過頭來,這才發現他進來的時候沒有關上門。

“你好,裏麵有人嗎?”

不是熟悉的聲音。

葉雨卿臉上的東西弄的差不多了,但是衣服的整理還差一些,想起之前霍瑾承的要求,不敢這麽草率的過去開門。

好不容易弄好了,她特意把身上的衣服弄皺了些。

葉雨卿露出得體的笑容,“一路舟車勞頓,少爺乏了,還在沐浴,有什麽事情,與奴婢講罷。”

來人並不是之前送他們上來的小二,亦或是掌櫃,而是一身黑衣的男子。

一不留神瞥見了樓下的房門也是大敞開的,她心裏有了底。

“聽說這附近有跟蹤狂,”男子見是個妙齡女子,表情和緩了許多,“既然如此,那不便打擾了。”

眼見著這麽容易打發,葉雨卿鬆了一口氣,正想把門給關上卻發現被堵住了。

“方便讓我進去看看嗎?”男子笑了笑,“需要按著規矩辦事,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葉雨卿心下一動,握著門邊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臉上還是維持著方才的表情,“這件事情我沒法做主,需要請示少爺。”

“那便麻煩你了,我在這裏等著就好。”

浴室的門被特意關緊了,現在站在這門口,不管怎麽樣都是看不見裏麵的光景的。

“多謝諒解。”

走到浴室門口,她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過頭來時,發現人已經站在了身後。

“對不住了,姑娘,”男子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帶著些許洋洋得意的推開了浴室門。

一打開門,發現裏麵沒有人,他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不少,“你家少爺呢?”

經這麽一折騰,事情的主動方轉移到了葉雨卿和霍瑾承的手裏。

饒是不知道霍瑾承的打算,這戲還是要演下去,把這人給糊弄走了,葉雨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忽的福至心靈。

“不會吧,你這麽著急,是怕我不給你進來嗎?”葉雨卿訕訕的笑笑,“雖然我是個丫鬟,做不了主,但是傳話我還是能做的啊。”

就在這個時候,霍瑾承從水裏探出來了腦袋,“翠玉,怎麽了?我還沒有讓你進來加熱水啊。”

浸在水裏,霍瑾承的長發濕淋淋的粘在了臉上,讓著男子辨別不清楚他的麵目。

“是這樣的,少爺,”葉雨卿低頭,帶著些許心虛,“這位很想見你一麵,不小心就唐突的把門給打開了。”

事已至此,不太適合硬杠,說些軟話來合男人心意,說不定能讓他快些離開。

果然,男子上了鉤。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男子很會看場麵,見狀趕緊下了葉雨卿給的台階,“不好意思,打擾了。”

話是這麽說,他佯裝不經意的打量了浴室好幾眼,走出去的時候還看了房間內的其他物品。

這門,總算是能夠關上了。

“剛剛怎麽了嗎?”葉雨卿一路小跑到了浴室門口,正想把門開開,她想到了什麽,還是作罷了,“來了個男人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你要來個女孩子,”霍瑾承笑了笑,對著葉雨卿打著趣,“之前我聽見樓下有動靜,保守起見我還是覺得要演。”

從木桶裏麵出來,換上了一件幹衣裳,他才把門給打開了。

說到這裏,葉雨卿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那賣菜的人可能發現了他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招惹來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打草驚蛇 這實在是兩人不願意看見的。

“我明白了。”葉雨卿點點頭。

都是有些累了,也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兩人一同走到了床鋪前,默契的一人選了一張床。

房間裏靜悄悄的,能聽見的都是輕微的呼吸聲。蠟燭燃的差不多了,但到這時也是沒有必要再續上了。

“呼——”

吹滅了一根蠟燭,屋內的光亮少了很多。

也就是在這麽一瞬間,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下意識的,兩人的心被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