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承也沒多認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的,問對了她知道,兩人能省去不少麻煩。

是了,那些大官員,十有八九都能在霍瑾承這裏混個臉熟,但是這種事情是很容易露出破綻的。

是他手下的官員,亦或是他找人冒名頂替的,這其實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之所以站在這裏等,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並沒有看的清楚那個官員的正臉。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見了通道裏麵傳來了細微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拉著葉雨卿往著樓梯口跑過去。

葉雨卿還有些蒙,有些沒站穩,抓著霍瑾承的衣裳力道更大了。

恍然間看見通道裏麵出來了一隻幹癟的小耗子,她警覺起來。

“官員,記性不太好,”掌櫃的臉色把控的很好,“我都忘了這客戶隻給了我住一夜的錢,實在是對不住,讓你白來了一趟。”

霍瑾承和葉雨卿已經走到通道口來了,這聲音還是傳到了耳朵裏。

驀地,葉雨卿不合時宜的頓住了,“我東西忘記拿了。”

何止是她的,霍瑾承的東西現在也沒拎在手上。走的太急,或許把它放在出口通道上麵了也不一定。

當然了,這些衣服倒沒什麽特別的,她特意最後撿出來了幾件招搖的,看的出身份的,隻是若是被發現了,她還是怕節外生枝。

更為難受的是,放在桌子上的那些奏折,她也有些迷糊到底收沒收拾。

到了這步,霍瑾承還是很冷靜的。

從屋內出來的兩人神態還是沒什麽變化,說明問題不大,至少還沒露出什麽馬腳來。

“我們先走,至於其他的,掌櫃會幫我們處理。”霍瑾承聲音低沉又帶著啞,說不上來的悅耳。

葉雨卿被他這般看著,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快步的跟上了上去。

估計那官員,或者是背後的人,就是衝著抓霍瑾承和葉雨卿來的,這門口還安置了好幾個看起來不太好惹的守衛。

“現在怎麽辦?”葉雨卿躲在門後邊,聲音帶著小心翼翼,時不時的透過門縫往外看。

實在是太驚險了,兩人沒什麽防備的就想直接走出去,忽然一個人出現在了門口,這才看見門口站了兩個守衛。

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人好歹還是藏了下來。

“先等在這裏。”霍瑾承瞧著從樓上下來的兩人,臉色不太好看。

若是掌櫃的站在那櫃台處,這裏怕是一覽無餘了。

好在霍瑾承他把握住了時機,給掌櫃使了個眼色,這才稍稍給躲過了一劫。

如今,最好的辦法還是就待在這裏,不要輕舉妄動。

“嘖嘖,你這酒不錯吧?”官員那張滿臉橫肉的臉,此刻被這自然光映襯著顯出來了些許油光,“若是可以賣,我買兩瓶,如何?”

這還了得。

掌櫃的趕緊把酒給取了出來,趁著這轉身的工夫,他真想斜他一眼——真會挑,真會找台階下。

心裏想是這麽想,行動上卻還是做不到。

“給您包好,”掌櫃的拿出了三瓶酒,忽的被包裝給難住了,隻能無言看向官員,“要不然,我給您送過去?”

得嘞,這方法好。

官員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甚是不情願的點點頭,“真是難為你了,肯割舍這麽好的酒給我。”

嘖嘖,得了便宜還賣乖,掌櫃的還得腆著笑感謝他,“那麽,還是原來的老位置是吧?”

霍瑾承和葉雨卿聽見了這句話,忽的都是福至心靈,把視線集中到了掌櫃的身上——掌櫃是個突破口。

好不容易等到掌櫃好說歹說的把官員送走了,兩人瞅準了時機就出去了。

“認識剛才那個人嗎?”霍瑾承說話仍是淡淡的,不顧掌櫃那一臉濕汗,還有些後怕的臉色,“如果知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紀先生,”掌櫃咽了口唾沫,顯露出幾分緊張來,“我們借一步說話。”

的確,雖然門口的人跟著離開了,但並不代表這一會兒他們不會回過頭來。

好馬不吃回頭草,這話不糙,但是那一批人,還真不好說。

“這人我是認識的,”掌櫃總算是想起了還有帕子一般,趕緊拿出來擦擦汗,“他來的很少,但一般都不是衝著辦事來的。”

這話霍瑾承自然是聽得懂,他不自覺的看了葉雨卿一眼。

她的確有疑惑。

“既然他來的這麽少,你怎麽認識的他,”感覺到有些質問的意味,葉雨卿語氣軟了些,“就是,是通過什麽方式知道的?”

掌櫃的沒少幫霍瑾承搜集線索,他也不介意這麽被他身邊的人問。

“做這一行,自然要多做些事情。”掌櫃笑了笑,“至於他家裏住哪,我隻知道一處。”

是了,“這一行”說的模棱兩可,葉雨卿笑了笑。

是個極其會看眼色的人,瞧著兩人沒啥反應,掌櫃覺得這話信息量還是太少了,“不過平時他都是在那裏。”

“能把位置……”葉雨卿一不留神就準備問出口,想到了什麽又刹住了車,“當我沒說。”

掌櫃會了意,也沒多說什麽,“這事情沒什麽不能說的,他就在這裏當官,府邸也很好找,平時與他見麵知道的人不能太多。”

“他叫什麽名字?”霍瑾承抿了抿嘴,一雙眼睛盯著掌櫃,頗有些意味深長。

霍瑾承雖然是個皇帝,對於不少官員的信息了如指掌,但心力總歸是有限的,記得的也就那麽一些。

更別說這官員簿子上也沒什麽畫像,不知道也沒什麽奇怪的。

就如“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一個道理,你站在我麵前,我不知道你就是我所了解透徹的一個人。

都這麽問了,掌櫃琢磨了一會兒,有些遲疑,“這個人名字我有些記不得了,平時都沒怎麽叫他,不過,印象裏是叫石允的。”

掌櫃說完之後,又覺得很是不對勁,慢慢的又搖了搖頭,“還是說,叫石磊?”

剛剛聽這個名字,她還有些迷糊,現在聽完了之後再回味一番,她猛地想起來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