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朕都沒說去做什麽,你怎麽這麽高興啊?”
花傾雪一本正經道:“奴才想起了前兩天回家路上,吃了碗小餛飩,味道很好,想以後出了宮也開個鋪子。”
“……你想出宮?”戚文泓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冷了下來。
花傾雪自然而然道:“宮裏的太監宮女年歲到了都會出宮啊?陛下忘了嗎?您還把時間提早了呢,奴才們都很感激您。”
“是嗎……”戚文泓抿了抿嘴唇,不動聲色道:“可是如果很得君王喜愛的內侍,也有在宮中服侍一輩子的。”
花傾雪愣了愣,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她有點能捉摸到戚文泓的意思,但是她想出宮,所以並不想如他願那樣回答。
氣氛一時沉默。
很久之後,直到馬車停下,戚文泓才淡淡道:“是了,我們也不過主仆,你有機會出去,沒道理放棄。到了,下去吧。”
花傾雪捏著手指沉默地跟他走下去。
這是花家在郊外的別莊,有人上前引路,花鈺在大廳笑眯眯地等著他們。
因為戚文泓借的是皇帝手下的身份,花傾雪也沒有告訴花鈺是皇帝親自來和他談,所以一切都顯得很自然。
他們談得很順利,直到花鈺看了眼花傾雪,激動地上前道:“是您!”
花傾雪頂著戚文泓的目光,不動聲色微笑道:“花老爺近來可好?”
“好好好,當年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花鈺的演技很不錯,要不然怎麽能做到首富。
“我聽聞我家主子說,您想見見我?”花傾雪疑惑道。
花鈺便望向戚文泓誠懇道:“大人,我花鈺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想必這次合作,您也能夠看到我的誠意,濟民救世那都是應當的事情。隻是……”
“您說?”戚文泓看了一眼花傾雪,心情突然沉了下去,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能否允許花公子提早出宮?在下得公子恩情多年,無以為報,願奉公子為花家作為座上賓,一生無憂。”
戚文泓愣住了,他直直望向了花傾雪,花傾雪不明所以,她有些看不懂戚文泓眼中翻湧的複雜情緒。
隻聽他僵硬地說道:“容我將此事回稟後再告知閣下,如何?”
花鈺也察覺到氛圍的不自然,他不能硬讓人把寶貝女兒今天就留下來,隻好先送他們上車。
不過告別時朝花傾雪眨了眨眼,花傾雪同樣回應了一個微笑。
殊不知這幕情景全讓戚文泓看了去,戚文泓握了握拳,眼中泛上鬱色。他回宮一路上都盯著花傾雪,眼神黝黑,卻不說話。
花傾雪被看得渾身發毛,直到下車,原本她想告退,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
就聽見身後的戚文泓冷冷道:
“你很心動吧,那個提議?”
頓時,一陣陣寒意竄上了花傾雪後背。
花傾雪頓時隻覺一陣膽顫,頂著戚文泓冰冷的目光,緊張地咽了咽唾沫。
“怎麽會?”花傾雪深吸一口氣,揚起腦袋,對上戚文泓陰晴不定的眸子,訕訕一笑,“奴才當然更樂意呆在陛下身邊。”
戚文泓盯著花傾雪沒有說話。
花傾雪抿了抿有些幹涸的嘴唇,“奴才答應花鈺也是想著為陛下排憂解難。”花傾雪小心翼翼地說著,不忘觀望戚文泓的臉色。
心底卻暗暗叫苦。
這大老板今日又是抽什麽瘋呢?該不會是想到他知道他的小秘密。
望著戚文泓那陰陰的眼神,花傾雪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
萬一一不小心惹惱了大老板,就慘了。
“真的?”戚文泓瞥了一眼花傾雪,“小花,敢欺騙朕的人,嗬嗬——”戚文泓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花傾雪頓時精神一振,“陛下就算給奴才十個狗膽也不敢欺瞞陛下,奴才所說,句句是奴才的肺腑之言。”花傾雪目光真摯地望著戚文泓。
戚文泓緊盯花傾雪許久,花傾雪都快頂不住了。
戚文泓的聲音再次響起:“小花,那你和朕說說看,你準備怎麽幫朕排憂解難呢?”
花傾雪腦袋飛速轉動起來,思索一番,把想好的說辭講了出來:“奴才對花家有恩情,若是奴才能夠去到花家,不僅可以幫陛下監督花家的一舉一動,還可以幫陛下說服花鈺,讓花家多多支持國庫。”
花傾雪低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說著。
戚文泓聞言,久久沒有說話。
“陛下——”花傾雪沒聽到戚文泓的聲音,心一下子沒了底。
小心觀察著戚文泓的表情。
戚文泓扯了扯嘴角,微微彎腰,盯著花傾雪的眼睛。
花傾雪一怔,瞪圓了眼睛,“陛下——”花傾雪心底一驚。
這狗男人要幹嘛?
忽然這麽一張大臉懟過來,想嚇死個人嗎?
花傾雪心有餘悸,緊張地咽了咽唾沫,腳下微微一動。
下意識地想後退。
可礙於戚文泓緊盯的眼眸,花傾雪站在那兒,一時進退兩難。
揚起腦袋,眼巴巴地望著戚文泓。
“小花你真是用心良苦,朕剛剛還差點兒誤會了你。”戚文泓揚起一絲笑。
花傾雪望著戚文泓臉上的笑,隻覺得瘮得慌。
心底暗戳地想著,這個狗男人該不會又要想著法折騰她吧!
“用心良苦奴才不敢當,奴才一心想著為陛下排憂解難罷了。”花傾雪解釋道。
戚文泓瞥了眼花傾雪:“這麽說,你不想離開皇宮了?”
“!!!”花傾雪瞬間隻覺一陣冷汗湧上。
花傾雪還沒有想好如何去應對,戚文泓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你如此舍不得朕,朕就恩準你一直留在朕的身邊。”
“???”花傾雪的心底瞬間隻覺一陣【草】泥呀!
萬馬奔騰。
皇帝這腦子怎麽長的,她什麽時候說過不想離開了!
還恩準,見鬼得恩準。
她才不稀罕,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怎麽快速離開這個吃人的鬼地方。
可……心中所有的不滿,在花傾雪抬頭對上戚文泓眼眸時。
直接拋之腦後。
大老板,這是她尊貴的大老板。
惹誰也不能惹的大老板。
花傾雪深吸一口氣,頗有一副咬牙切齒,“謝陛下。”
“嗯?”戚文泓盯著花傾雪上下一陣打量,“小花,朕怎麽聽到咬牙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