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池在府門口看到朗星月時,眼睛都看直了,口中也如同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本來站在蘇婉晴身側的他,也不由自主地向朗星月走去。
蘇婉晴見狀,用力地繳著手中的帕子,掐著嗓子柔柔地喚了聲:“殿下。”
但是這次,卻沒能如往常般,留住魏景池的腳步。隻見魏景池恍若未聞地來到朗星月麵前,雙眸滿是情欲地在她身上來回遊走。
魏景池的眼神,把朗星月惡心地向後退了兩步,一言不發地轉身上了馬車,快速吩咐車夫先一步走了。
蘇婉晴看著魏景池愣怔的背影,提高聲量又喚道:“殿下,咱們也走吧,別誤了時辰。”
魏景池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再望向本就相貌平平的蘇婉晴時,眉頭控製不住地皺了起來。一改往日的殷勤,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便先行上了馬車。
蘇婉晴氣得目眥欲裂,但她很快又調整好情緒,由丫鬟扶著,上了馬車,結果一進馬車,就看到還在走神的魏景池。
蘇婉晴暗恨朗星月,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有手段,短短幾天,就引得魏景池對她態度大變。今日更是被她勾得丟了魂般,哪裏如往日說的那般,對她毫無情義。
蘇婉晴不甘心就此被比下去,用了更加嬌柔的聲音說道:“殿下,婉晴是第一次參加長公主的賞花宴,您可要多提點著小女啊。”
說罷,便整個身子都貼了過來,胸前的柔軟,也故意蹭著魏景池的手臂。隻是這次沒有被攬入懷中,反而迎來一陣打量的目光。
魏景池突然發現,他似乎沒見過蘇婉晴素顏的樣子,她往日裏總是裏濃妝豔抹,再加上刻意展現出的媚態,讓魏景池一度覺得她很美,很有女人味。
但今日見到盛裝打扮的朗星月後,被驚豔得整顆心都怦怦直跳,腦中也不斷回想起,初見朗星月時,心中那悸動不已的心境,竟與此刻如出一轍。
他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一個初見心上人的毛頭小子,也突然覺得,女子還是要高雅端方的好,那才是正妻該有的樣子。
如果將來有一天,自己能登上那個位置,恐怕隻有朗星月才配站在自己身側,做他的皇後。
想到此處,魏景池抽回被抱住的手臂,抬手撫平身上的褶皺。嗓音冷淡地道:“外麵不比府中,你也行事端方些。”
蘇婉晴看他,分明是被朗星月迷的神魂顛倒,什麽端方不過是借口,在兩人回京的路上,他還少在馬車裏胡來了嗎?
如此一想,她也帶上了怒氣,幹脆坐到魏景池對麵去了。這麽明顯的生氣樣子,魏景池卻理都沒理她,繼續自顧自的走神。偶爾還勾起嘴角傻笑。
魏景池帶著蘇婉晴來到長公主府時,並未在門前見到朗星月的馬車。本來想等一會的,但是,被蘇婉晴以肚子不舒服為由,先一步拉進府中。
二人並肩進入長公主府後,由小廝引著,來到舉辦賞花宴的園子裏。
魏景池見到賓客中,有很多難得一見的權貴。便拋下別的心思,即刻加入其中,與他們攀談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魏景池總覺得,自己被一道帶著殺意的目光盯著。可每當他回頭尋找時,又並未發現端倪。
在賓客幾乎到齊的時候,眾人聽下人唱道:“定國公府大小姐到。”
這個名頭,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因為大家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定國公府大小姐是誰。所以,當朗星月進入園中時,賓客們的目光幾乎全都聚焦過來。
隻見朗星月緩緩步入園中,一襲流光溢彩的華服在春日暖陽下輕輕搖曳,如同晨曦中最溫柔的一抹霞光。
她的發髻高挽,鑲嵌著幾顆晶瑩剔透的紅玉髓,與額間靈動的花鈿相得益彰,更襯得她膚如凝脂,眉若遠山。
隨著朗星月的走近,園中春色似乎都黯然失色起來。她輕移蓮步,每一步都踏在了人們的心弦上,激起層層漣漪。
賓客們不由自主地屏息凝視,生怕錯過這絕世風華。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的聲音都悄然退卻,隻留下她一人,在這絢爛的花海中,獨自綻放。
有人驚歎於她的美貌,有人則被她從容不迫的氣質所吸引,更有甚者,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癡迷。
魏景池既不喜那些,落在朗星月身上的目光。同時,又與有榮焉的挺了挺胸膛,撇下蘇婉晴向朗星月走來。
但朗星月的目光,卻穿過重重人影,定在花園角落處,那永遠一襲黑色勁裝的男子身上。
朗星月心下詫異,在她的記憶裏,溪紀舟是從來不會出席這種宴會的,更沒想到,兩人這世的第一次見麵,會這樣早。
四目相對之際,朗星月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兒。這一刻,那些夢中與他糾纏的場景,立刻浮現在眼前。
幾乎是瞬間,朗星月便立刻轉過身去,背對溪紀舟站著。引以為傲的定力,也瞬間潰不成軍,她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努力調整著情緒,心中默念:他現在還不認識我,不用怕。鎮定!鎮定!
朗星月心緒紛亂間,就連魏景池何時走了過來,又何時牽起自己的手,都恍若未覺。她更不曾看見,自己轉身後,溪紀舟的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失落與痛楚。
她的注意力,被身後那又慢又穩的腳步所牽動著。如同一下下,扣在朗星月的心上。那股曾經纏繞她六年的沉柏香,最後還是定在了她的身後。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四皇子殿下,與朗大小姐是何關係?為何舉止如此親昵。”
朗星月聽到問話,確定身後之人是溪紀舟無疑,知道再躲無意。便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僵硬的轉過身來,強迫自己大膽抬頭與男人對視。
溪紀舟雖然問的是魏景池,可目光卻定在朗星月身上。他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嬌小的人兒。眼中卻閃爍著誰也看不懂的情愫。
魏景池對於外男盯著妻子看的行為,十分不快。可是這位究查衛統領,是近兩年來朝廷的新貴,是父皇身邊的第一紅人,隻能交好,不能得罪。
於是,他強壓下心中的反感,掛上一貫和煦的笑容,帶著點倨傲地道:“這是本殿發妻。”
溪紀舟聞言,故作詫異地又道:“哦?如果朗大小姐是殿下發妻,那方才殿下為何與蘇氏女,同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