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湧間,已經來到定國公府門口的喜轎前。林林緩緩的放下了表妹,而後神情鄭重的對溪紀舟說道:
“表妹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她值得最純的真心,請你一定要善待她。”
言罷,林林對溪紀舟深深的鞠上一躬。
溪紀舟並沒有因為他的交淺言深而惱怒,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真正對月兒好的人。
於是溪紀舟也對鄰家表哥,深深地還了一禮,神色同樣鄭重的道:“我一定會護她,愛她,寵她,絕不辜負她。”
就在朗星月即將花轎之時,人群被一些人分置兩旁。而後從人群中,走出五個人來。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鶴發童顏,號稱已入仙途的天機老人。他身後跟著的是四個人,便是他的關門弟子,四大神山的主人。
他們的出現,立刻轟動了整個巷子。雖然一般人不認識天機老人,但四大神山的主人,還是有一些人見過的。
今天定國公府辦喜事,在場的高官不少,就有一些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而能讓他們以一種晚輩的姿態,恭敬著的老者。不是他們的師父,還能是誰。
朗星月聽到喧鬧聲,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心中還在擔心,會不會是太子一黨出來,趁他們大喜的日子,前來搗亂。
這時,天機老人聲如洪鍾地說道:“好徒兒,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為師特意來為你送親了。”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他們說的徒兒是誰?該不會是朗家的大小姐吧?之前為什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不是說朗大小姐自由走失了嗎?怎麽又會拜入天機山,成了那位高不可攀的天機老人的弟子。
朗星月在聽到師父的聲音後,立刻掀開了蓋頭。不顧旁人的眼光,哭著撲到天機老人的懷中。
對她來說,與師父已經十幾年未曾相見了,而且,之前聽說師父一直在閉關,不知到底是什麽原因。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大婚當日,見到師父,這叫她怎能不激動。
天機老人慈愛地輕撫著小徒弟的鬢發,抬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帶著點兒責怪,又但是點兒寵溺地道:
“為師怎麽就收了你這麽笨的徒弟,一個小小的情劫,居然都能搭上性命。”
朗星月聽完此話,再也顧不上哭泣,就那麽傻愣愣地看著師父。
上一世她的死,師父竟然是知道的嗎?難怪前世整個師門會同時消失,原來是自己在曆情劫,師門不能插手。
那天機老人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麽,接過醫仙子遞來的紅蓋頭,一邊為朗星月重新蓋上,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不是師父狠心,而是你注定要經曆那場劫難,才能脫胎換骨。
你是鳳女的命格,就要擔負起相應的責任。拯救黎明蒼生與水火,使百姓安居富足,就是你對天道最好的報答。”
朗星月,此時已重新戴上了紅蓋頭,聽到天機老人的教誨後,對著師父的方向盈盈一拜。而後被溪紀舟牽著手,送到了花轎上。
人群中的魏景池,在看到師徒相認的一幕後,心中的悔恨達到了頂點。原來他的星兒是這般高不可攀的存在,若不是自己偽造了將軍手書,也許前世今生,他都不可能得到星兒的垂青。
什麽孤女,什麽無依無靠,難怪前世他一個冷宮皇子,能夠一步步登上皇位,這裏有多少事,是星兒在為他苦心經營。他算是明白了,失去星兒的他,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想到此處,他憋悶到極致的胸腔,突然翻湧著噴出一口鮮血。而後眼前一黑,人也昏迷過去。這時鬆柏及護衛們,眼疾手快地接住四皇子。在眾人或鄙夷或嘲諷的眼神中,將人抬了回去。
在人群的一個角落裏,想要衝出來大鬧迎親隊伍的雲舒雅,被負責巡視安全的究查衛打暈之後,交給她身邊的小丫鬟。
在喧鬧的街巷中,雲舒雅為說要去話,被完全淹沒在喧鬧的人群中,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坐在花轎裏,朗星月仍然思緒萬千,前世的種種,一定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那些痛苦,那些仇恨,原來都是為了磨礪她,而必須經曆的情劫嗎?
曾經師父對她的諄諄教導,再次浮現在腦中,她竟然忘了自己的使命,身為具有大氣運的天命鳳女,理應為天下蒼生謀福。
朗星月覺得自己之,似乎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心中仿佛除了複仇,都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次再見師父。讓她又找回了當初拜入山門的初心,她不能再拘泥於小情小愛中無法自拔,她要給天下百姓打造一個,海晏河清的盛世太平。
天機老人被迎請進定國公府,留在娘家用席。
本來這個消息傳出之後,就已經讓眾人夠驚駭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讓人驚訝的消息。
那就是當今聖上,此刻已經到達隔壁府邸,等待喜轎繞城一周後,來作為高堂接受新人跪拜呢。
百姓們知道都,都嘖嘖稱奇,都說溪統領是皇上的第一寵臣。隻有滿朝文武知道,皇上的任何一個兒女嫁娶,皇上都從未露過麵。
如今,皇上竟然親自來參加一個臣子的婚禮,其中具體隱含了什麽意義,代表著什麽,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
郎星月沒想到,皇上居然會來參加他們的大婚,更沒想到,溪紀舟竟然將婚房,設在定國公府隔壁的外宅,真是給她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如此一來,她想看母親可就方便多了。想必溪紀舟也知道,她心係定國公府。就算嫁人了,也必放心不下府上的事務。所以幹脆將外宅修整一番,作為兩人的婚房。
也是這時,朗星月才明白。一個人倘若心中有你,必然是愛你所愛,急你所急,事事以你為先,想在你的前頭。
她覺得自己這一世,應該是賭對了。對於溪紀舟的真心,她也勢必會報之以真情。